第98章 呵呵
汪嵩這幾個月一直在丹尼那兒剪的頭髮,因為知道汪嵩兜里沒幾個銀子,所以丹尼從來不磨着汪嵩辦卡,每次剪頭也都是非常仔細,洗頭按摩也都給汪嵩加些時長,這些都讓汪嵩覺得非常舒服,所以在年末丹尼突然求着汪嵩辦張保養卡幫他沖沖業績的時候,汪嵩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本來他也是時不時地就保養下頭髮,雖說辦卡是提前消費,但長期來說還是省錢的,辦就辦了。
“謝謝兄弟,以後每兩個周就來護理一下,今天的理髮錢我就給你省了。”
丹尼感謝了好幾次,讓汪嵩也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啊,反正我一直都在你這裏剪,看中的是你的手藝,等年後來找你燙燙頭哈,現在沒錢,就不折騰了。”
汪嵩剪完頭后對着鏡子打量了幾下,對丹尼理的髮型還是一如既往地滿意。
“好嘞,來就行。”
丹尼答應得倒乾脆。
只是這夥計也沒能等汪嵩到年後,待二十天後汪嵩再去剪頭的時候,老闆告訴了汪嵩那個沒良心的丹尼已經離職了的消息。
“什麼?”汪嵩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原來這小子是想走前再多賺點唄,他下意識地就哼笑了一聲,“那我以後的護理怎麼辦?我是衝著丹尼的手藝才沖的卡。”
“啊,讓其他老師給您做嘛,都是一樣的。”
小老闆不是很耐煩地給汪嵩點了個髮型師。
能一樣就有鬼了,汪嵩沖卡的業績是算在丹尼頭上的,現在拿着提成的人走了,沒拿提成的髮型師自然不會好好地幫忙善後,老闆給安排的那個髮型師算是把汪嵩半晾在一旁,抹完營養膏后就忙活他的客人去了,汪嵩憋了一肚子的火兒好歹熬到了護理結束,然後跑到老闆那裏直接把卡扔在了他的面前。
“他要離職你們肯定早就知道,但你們誰都不說,任由他忽悠客戶,他走了不要緊,別人若是給我好好做倒也沒什麼關係,但是一個半小時的護理你們卻給我拖了兩個小時,這態度我是真的忍不了,”汪嵩笑得無奈,兩手一攤跟這家理髮店說了拜拜,“卡我不要了,錢也不用你們退,長期客戶你們不願意要,凈想着掙快錢,可以,這次就算我倒霉好了,拜拜。”
汪嵩頭也不回地離了理髮店,其實那個丹尼還是他的微信好友,但汪嵩連問他都懶得問,直接把人給拉到黑名單里了事。
汪嵩給卡里沖的錢不少,起碼夠給他的貓兒子買一個多月的罐頭,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他站在馬路邊上嘆了口氣,默默地把褲腰帶又紮緊了一點。
晚飯不吃了,減肥!
又過了一個月,這下可是在年根兒底下了,兩隻菜鳥在春花林業迷迷糊糊地熬了半年,雖沒幹出多少成就感,但也是對工作后的第一個新年充滿了憧憬,況且任姐在前幾天也答應幫他們向上面爭取些年終獎,諸員工雖沒對錢數抱多大的幻想,但有就總比沒有好,起碼給老家裏小孩子們的壓歲錢是有了。
“多發點,多發點。”
自從任姐說了有年終獎后,汪嵩是想起來就看着日曆念叨,念叨得龔玉都想拿那一摞摞的圖紙砸死他。
“我說你是掉錢眼兒了還是怎麼著?能不能別念了?我算數呢!”
龔玉煩躁地朝他扔了個橡皮。
“我沒掉錢眼兒里,我掉錢了!”
汪嵩苦着臉回頭瞅龔玉,跟她說了丹尼坑他的事兒。
“哦,這樣,”龔玉對這種事兒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稀奇,“所以我就從來不辦卡,第一那是提前消費,第二,誰知道那些商家啥時候就倒閉跑路了,只要他們一倒,卡里的錢甭管多少基本上都白瞎。”
“說的有道理,我以後再也不辦卡了……”
汪嵩繼續苦着臉轉回來看日曆。
不過汪嵩着實白費了那麼久的念叨,因為年終獎和工資是在年前二十七的晚上一起發過來的,兩樣加一起果然就算是個雙薪。
“也還好,也還好,有點就行。”
汪嵩趴在被窩裏看着手機自我安慰,只是再點開朋友圈看到同學們一個個都在曬參加年會的照片時,心裏卻還是冒起了酸泡泡。
“這麼大個公司,卻連個年會都沒有,還不如小企業呢。”
汪嵩酸酸地嘟囔了幾句便又開始自我安慰: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反正我既沒才藝也不會唱歌,有錢就行。”
只是這雙薪終究是要先把屬於房東的那部分給提出來,剩下的也只堪堪扛住了春節的消費,等到春節結束后,別人怎樣汪嵩是不知道的,反正他自己可是兜比臉都乾淨地回來了。
本來黃茜是想讓汪嵩今年往她家走一趟的,奈何汪嵩自覺囊中羞澀且沒有在黃茜爸媽面前說話的底氣,愣是以時機尚不成熟的理由給推了過去,弄得黃茜也是老大的不樂意,連着幾天都沒搭理汪嵩。
“唉,賺錢吶……”
汪嵩嘆氣地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銀行卡的餘額,除去下次要交的房租外卻也不剩下多少了。
同樣是一窮二白的菜鳥,相比較而言,龔玉可比汪嵩過得要舒服太多了,畢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狗,雖說養着個“狗閨女”,到底自己少吃點就是了,只要小狗不生病,倒也不怎麼費錢。
其實在春節期間汪嵩和龔玉就進行過一次“探討”,主要內容就是究竟要不要繼續在這個公司耗費時間,但兩隻菜鳥的眼界和經驗終究是有限的,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是一致得出了個結論:
“還是先干到合同簽訂的時間再說吧。”
這個“干”其實也就是“熬”,兩人都沒對來年的續約抱多大的希望,所以就多了些得過且過的心理,好在同事們和領導都很好,說“熬”卻也有些過了。
只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剛轉過年來,找上來的工作突然莫名起來地多了起來,雖然還是不給錢的活兒居多,卻也給所有人一種設計院終於即將開始發展的感覺。
任姐往外跑得更加頻繁了,連帶着雷俊和祝超時不時地就拽着汪嵩奔赴酒局,嚇得汪嵩每每酒醒后就跑到鏡子前看自己有沒有多掉頭髮。
“我痛恨酒桌文化。”
汪嵩心痛地捏着剛掉的那兩根頭髮咬牙切齒地衝著雷俊說道,倒把雷俊給樂得夠嗆。
“沒事兒,”雷俊安慰汪嵩,“等咱們這代不喜歡酒桌文化的人成長起來就好了。”
“嘖,難吶,”龔玉默默地路過順帶着朝兩人潑了一盆冷水,“哪一代都有愛喝酒的人,不信等着看,哪怕等咱們都入了土,我估摸着這種‘文化’也滅絕不了。”
“啊!”汪嵩抱頭痛哭,“我等不到入土那天了,照這個架勢喝下去,我不到三十就得絕頂!”
“嘖,可憐。”
龔玉接完水折回來,兜頭又是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