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寵愛的細節
秦祁朗在來的途中,都沒有和她說過任何一句話。
就好像兩個陌生人。
蘇柚橙完全不知道來這邊做什麼,只能傻傻地坐在那兒。終於,有人通知上台去了。
秦祁朗這才看向她。
他西裝革履,俊美冰冷的面頰上沒有表情:“走。”
他朝着她伸出臂彎。
蘇柚橙有一瞬間的怔愣。
歡喜才剛剛湧上來,但不過這片刻時間,他眉眼間已經染上了足夠的不耐煩:“還走不走?”
她回神,連忙挽上他的胳膊。
他們兩個並肩一同出席新聞發佈會。
新聞發佈會是回應那天的傳聞的。
蘇柚橙表現的非常得體大方,在上台之前,秦祁朗就已經和她說了:“等會兒好好配合我,做出恩愛的樣子來。”
到了記者提問的環節。
有記者大膽提問道:“請問秦太太能說說平時秦先生對你好的細節嗎?我們都很艷羨呢。”
細節……嗎?
蘇柚橙笑容一頓,下意識地看向秦祁朗。
秦祁朗握着她的手,面容溫和,似乎非常寵溺:“這個該你回答了。”
若不是他手上那幾乎要把她手握碎的力道,蘇柚橙差點就真正沉溺在這份偽裝的溫柔里了。
她笑了笑,眉眼溫柔,像是在回憶。
“他對我很好,知道我的喜好,會貼心地詢問我所有需要,有什麼事情都會問我的意見。”
她的聲音徐徐,像在回憶一個虛幻易碎的夢:“我們一起去吃飯,永遠都是他為我拉開椅子,會為我擦嘴角……”
“秦太太,您怎麼哭了?”有記者驚訝。
蘇柚橙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笑着說:“我這是喜極而泣,一想到遇到對我這麼好的他,我就覺得我很幸運。”
話音落下,她才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極其有威懾力的視線不見了。
她在心裏苦澀地笑笑。
哪有什麼溫柔甜蜜的細節?
這些不過都是之前秦祁朗對林蕊做過的事情,而她,不過是個複述者罷了。
一場新聞發佈會下來,蘇柚橙身心俱疲。
來到地下車庫,總算離開了記者的視線範圍。
才剛剛離開這個範圍,秦祁朗關上車門,溫柔完全被冷硬取代:“你剛才為什麼哭?”
蘇柚橙抿唇不說話。
這樣的態度才激怒了秦祁朗。
“你是不是故意要讓外界知道我們兩個感情不和睦?”秦祁朗陰鷙問。
他那雙狹長的雙眼裏迸發出狠厲的光芒,緊緊地盯着她,不讓她有任何逃脫機會。
蘇柚橙看着他這樣子,心中的願望再次破滅。
剛才,不過是他為了秦家面子假裝的溫柔罷了。
她還在期待什麼?
蘇柚橙,你真傻。
蘇柚橙偏過頭去,明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我沒想幹什麼。”
秦祁朗冷然道:“看來你是不想見孩子了。”
“秦祁朗!”蘇柚橙喊了他的名字:“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非常卑鄙嗎!”
她漲紅着臉問。
“這要看你表現了。”秦祁朗雙手交疊放在修長的雙腿上,“我現在還沒有對他做什麼,但如果你再這樣,我就不能保證了。”
蘇柚橙氣的胸脯直起伏。
秦祁朗冷嗤一聲:“蘇柚橙,你居然會覺得我卑鄙?你為了爬上秦太太的位置,使用的那些手段難道就不卑鄙嗎?”
語言是最傷人的利器。
這些話不管聽了多少遍,蘇柚橙都還無法釋懷。
她要怎麼解釋?
怎麼解釋都蒼白無力。
蘇柚橙只感覺腦袋一陣發暈,瞬間沒了意識。
……
再次醒來,她是在醫院。
醫院的白色讓她頭腦有些發暈。
蘇柚橙看着空蕩蕩的病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有護士在外面路過。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蘇總澄清了誒,說前幾天拍到的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妹妹而已。”
“聽說啦,而且蘇總還特別霸氣,直接對那些記者警告律師函。”
“啊,好帥啊!”
外面的那些護士們在犯着花痴,蘇柚橙一個人坐在病房裏,忽然反應過來,刷新了新聞。
果然,是蘇齊聿開了新聞發佈會,澄清了他們的關係。
念頭剛剛到了這兒,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驚呼聲。
“橙,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房間內忽然傳來溫潤聲音。
蘇柚橙仰頭看他。
是蘇齊聿來了。
一瞬間,上次的事情如潮水般湧入了她的腦海中。
蘇柚橙一瞬間清醒過來了,偏過頭去冷着臉道:“我說了討厭你,你怎麼還來?”
“你怎麼一個人在醫院?”蘇齊聿不答反問,聲音溫柔的似乎能包容所有的負面情緒:“秦祁朗呢?”
他邊說著,邊還削着蘋果的皮兒。
“這些要你管嗎?”
太久沒有聽到任何一句關心的蘇柚橙聽到這一句話瞬間眼圈就紅了,但還是嘴硬道:“反正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妹妹,你也沒必要盡什麼哥哥的義務。”
蘇齊聿長嘆一口氣。
他放下蘋果,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感嘆道:“橙,你之前沒和我說,秦祁朗對你居然這麼不好。”
他話語裏似乎有惋惜:“如果你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他,會怎樣?
蘇柚橙心裏疑惑,但蘇齊聿似乎沒打算再繼續說,只是轉移了話題:“準備在醫院待幾天?”
蘇柚橙搖頭。
她又想起了今日看見的新聞。
她咬了咬下唇,接過他遞過來的蘋果,咬了一口說:“蘇齊聿,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待着挺好的。”
蘇齊聿還是擔心。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蘇柚橙就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唇邊浮現一抹笑容,“放心吧,他真的對我挺好的。就是,平時有點忙。”
對不起。
蘇柚橙與此同時在心裏說:“是我欺騙了你,蘇齊聿。”
她不得不這樣做。
誰知道秦祁朗又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蘇柚橙露出甜美的笑容,增加可信度。
蘇齊聿還是抱有懷疑,但看見她這樣也只能放下心來,再度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吧,那你先休息。”
話音未落,下一秒,就有沉冷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