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玄鼎誰懂意如何,秋雲盡映凄涼(2)
石戎道:“那二師叔、三師叔還有少天師呢?”
張國祥道:“他們懂我的意思,而你師父枉為我的大弟子卻什麼也不懂,他讓我很失望。”說著話張國祥走到石戎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石戎道:“我現在一頭霧水,實在不知道怎麼讓你不失望。”
張國祥道:“你等我慢慢說給你聽。我們天師宮立宮數百年了,從晉朝在此居住到大明,這其中經歷了多少朝代,有一統天下的,有偏安一隅的,有兩朝乃至三朝對立的,可是天師宮一直就是這樣屹立不倒,這不是武功能做到的。”
石戎道:“我知道,這是天師宮的神通所至,歷代天師都有無量神通,當年這座宮裏還關了梁山群煞呢。”張國祥不屑的道:“無稽之談。”石戎道:“那史書有記,天師宮的天師為天下百姓求雨解難就不下千次,這是真的吧。”
張國祥放聲大笑道:“神通!見他的鬼!你看看我像有神通的人嗎?我要是有神通早就白日飛升去做他媽的神仙了!還會留在這嗎!”
石戎猛聽張國祥出言不遜,不由一呆道:“那天師說,是因為什麼?”
張國祥道:“指指那塊水晶石道:“就因為它!”
石戎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塊散發著異常美彩的水晶石道:“因為它?”
張國祥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水晶,它是我們第四代天師在來龍虎山立業時得到的一塊寶貝,你知道外人來找我們求雨,我們為什麼十回有八回都能求到嗎?因為一到天將落雨的時候,這塊水晶的外表就變成了濕的,它有多濕雨就有多大。有時候來人求雨,它身上不濕,我們就推三阻四,找出各種借口來拖延,讓人家三求四拜帶着各種禮物來了一次又一次,他們以為是天師老爺在擺出神通時對他們的考驗,其不知是天師老爺在看石頭,而我們直等到它濕了。才走下山去,一下把雨求了下來,讓人以為我們真的有神通,有時候他們來了這塊石頭就濕了,我們就會擺出一幅救民水火之中的架勢急急下山,其實那只是怕沒等我們去,雨就下來了。”
石戎笑道:“原來如此,只是天師宮求雨也不有靈的時候,那時怎麼回事?”張國祥道:“你必須在它將濕沒濕之前就宣佈求雨,可是你要看錯了,它並沒真的要濕,那自然就求不下來了。”
石戎道:“這就是這塊石頭的神秘之處嗎?”
張國祥道:“不然,如果它就是這點神秘,那我們完全可以拿出來說我們的法寶,向天下展示,但這塊石頭的真正神秘之處。卻是不能示人的。”
石戎道:“不知天師可否說給我聽聽啊?”
張國祥:“若不能和你說,我就不帶你來了,你知道我們第四代天師是怎麼得到這塊晶石的嗎?。”
石戎心道:“我怎麼會知道。”他一笑道:“我等着天師告訴我。”
張國祥道:“當初我們第四代天師來到龍虎山,選了這裏修築天師宮,選好了地址,看好了時間,開始動工,就在動工的當天晚上,一顆奇星,自天空直垂一下來,砸入地基之中,四天師知天有奇異與人,立即親與五位兄弟設壇告祭,動土尋找,終於在土下十里尋到此石,四天師馬上發現了這塊石頭之奇,於是供與宮中,感知風雨。七天師張回老祖,生則有異,少年向人問道,便使學道多年之人,無可以答,成年之後六天師問他欲讀何典籍,七天師長笑道:“祖書不讀,讀他書何為?”遍閱經典,一夜大悟,突然在夢中見此石夜放奇光,於是七天師一掌擊石,大聲道:“久藏混沌、今日當開!”石頭果然破開,現出驚世之奇。”
石戎越聽越神道:“不知是什麼奇事?”
張國祥走到石前,雙手各執石之兩端道:“你來看!”用力一分,水晶石從中分開,石戎走上一步,就見水晶石從中分開,中心再重新對合之後,竟是一幅禹貢九州圖。
石戎驚愕的道:“這石心當中盡包有天下!”張國祥笑道:“這還不是最奇的,你看。”說著用手向石圖上的極東之處指去,那裏竟有一顆星星似的影像在發著淡紅色的光芒,石戎驚愕的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國祥壓低聲音道:“這上面每出現一顆星星,就代表着一位新的開國帝王,它亮位置就是那個帝王所居之處,它跟着那個帝王在大地的移動而移動,當年七天師拍開此石,那星星正亮與鎮江,不久劉寄奴那小兒自京口入建康廢晉成宋,七天師那時還不敢相信,但那個年代帝王輩出,不到半年它又顯示了與劉寄奴同代的幾位帝王。七天師於是看破紅塵,道:“世人為了一個帝位爭執不休,但他們誰又知道這已是上天安排好的神諭,”七天師再不願看人間無謂的急斗,轉入青城,一去無蹤。八天師張迥心思一開,想到有了這神諭之後,我們就可以提前尋到那位未成帝王的人,和他結成友好,在他登基之後自然就少不了我們天師宮的好處。”
石戎看着張國祥道:“於是你們天師宮就派出人手,四手尋找那可能成為皇帝的人,幫他們造反,幫他們奪取天下,然後登上大寶,然後來鞏固你們天師宮的地位,對嗎?”
張國祥道:“就是如此。”
石戎道:“但是這個東西並不確切,你們怎麼能找的那麼准啊?如果找錯了又當如何?”
張國祥道:“不用說找錯了,就是找對了,讓沒亡的朝代知道那個輔佐反臣的是我天師宮的人,我們也是吃不消啊,所以我們派出去的人都會和天師宮不掛任何的關係,一但出了差錯,也與我天師宮無關,就像大明開國之初。這顆星只是顯示了帝在淮水這間,四十一天師張正言就派出了多人出去,既有保韓林兒的劉福通,也有保太祖皇帝的誠意伯。”
石戎點了點頭道:“就像虛幻二位師伯對努爾哈赤一樣,就是出了事,大明也不會知道他們是你們天師宮的人,對不對?”
張國祥道:“就是這樣,有時候我們找的實在是大錯特錯,那就胡亂殺上一回,然後拉倒,比如唐時的黃巢,他雖然也是帝王,但是他卻沒有拿到天下,我們的二十天師派了尚讓幫助他,當眼見他實在不成的時候就下令尚讓把黃巢殺了。”
石戎看着張國祥道:“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回到努爾哈赤身邊幫你們看中的人拿到天下嗎?”
張國祥道:“就是這樣,你想想,如果努爾哈赤拿到天下,你就是開國功臣,你就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那時榮華富貴,你要什麼有什麼。”
石戎道:“那要是努爾哈赤成不了事呢?是不是我也要殺了他啊?或者我也和他一起去死啊?”
張國祥道:“沒有人做事不付出代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一樣,你想不付出代價是不行的。”
石戎道:“我想問一聲。你們怎麼敢保證那位皇帝得了天下之後,一定會對天師宮好呢?”
張國祥道:“我們要的只是他鍋里的一點湯水,他不必吝惜,何況我們的人在那耳邊天天求墾了,再說,就算是他想不給我們,天師宮十幾萬門徒,一但鬧起事也足夠讓他頭疼的了,他何苦找這個不自在呢。”
石戎道:“那你們怎麼保證你們派出去的人,一定會幫你們呢?”
張國祥道:“那自然是讓他和天師宮的命運聯繫到一處了,就像幻無影,他是我的私生子,也算是張家的人,他怎麼能不幫自己家呢。”
石戎道:“那你怎麼能肯定我會幫你呢?”
張國祥道:“你不是已經把你自己的命交給我了嗎?”
石戎道:“那你不知道嗎,我這個人從來說話不算數。”
張國祥道:“我不在呼,因為你這回想反悔也不行。那個女人在我手上。”
石戎一笑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比雷家並不高明多少,而且辦起事來還不如雷家的人那樣可愛,他們是真小人,看着總要比你這個偽群子好一些。”
張國祥道:“這世上的其實根本沒有君子,有的只是做事的方法不同,我們天師宮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怎麼做都不算過份。”
石戎道:“那你以為你就這樣吃定我了?”
張國祥道:“不,我以為你不是一個肯讓人制住的人,你來了,肯定有對付我的辦法,但是我相信你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後,一定會答應我的。”
石戎道:“我不會答應你,我就是回到努爾哈赤身邊,幫他的奪得天下,我也只會讓他們一點一點的把你們天師宮打壓下去,讓你們永遠也別想再站起來。”
張國祥道:“為什麼?就因為馬無塵?他雖死在丁無聲手中,但丁無聲也已經死了,你要是想為他報仇,你可要我的命,我也會答應你,只要肯去做這件事,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
石戎轉過身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欣、然!”
冷如馨把手掌從趙長憶胸口移開,抹去臉上的汗水道:“成了,她應該沒事了。”
欣然道:“祖母您歇一歇吧。我去……。”話音沒落就聽有人一步步走上小樓來,腳步一輕一重,冷如馨眉頭一皺道:“這個人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欣然走到樓梯口,向下看去,她這小樓從沒有什麼傭人僕婦,除了她和房愛愛還有張應京之外沒有別人,這個上樓的人是誰?
這是一個女子,一個洗去了庸脂俗粉的女子。她一隻腳是跛的,項上帶着一個沉重的項圈,走到一半的時候一抬頭正好看見欣然,她微笑一下道:“你就是欣然格格吧?好美,難怪石戎向我誇了你一夜。”
欣然道:“你認識石戎?”說著話看到女子項圈上的四個字,不由一呆,女子也發現欣然看到這四個字了,她一笑道:“我叫趙凝。是石戎的女奴,我來看我的妹妹,她叫趙長憶,你也許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我們上去說,好嗎?”
欣然想了想道;“請進。”趙凝慢慢的走了上來,跟着欣然進了樓中。
厄赫跑出欣然的小樓,從後門向外走,準備去天師宮的後院,她來的這幾天也把天師宮的地形摸的差不多了,眨眼工夫就到了欣然住的小院的後門,
在後門的花壇中種着無數的菊花,花壇的邊上有一間小屋,張顯庸就住在那裏,房愛愛帶着張應京在這看護着張顯庸。
厄赫剛走門前,猛然站住,一股逼人的殺氣,向她衝來,厄赫立即站住,向四下看去,就在此時就聽屋內張顯庸沉聲道:“那裏來的朋友!現身吧!”隨着話音一隻瓷盞飛了出來,向菊花叢中打去,菊花叢中一聲尖叫,隨後十幾個尼姑一躍而出,當先一個大聲道:“恆山法玉、法慧及十二門徒前來赴約!”
張顯庸服下龍虎丹之後功行一周天,內息平復,他坐在床頭心道:“這些人怎麼進來的?段師兄怎麼沒有攔着他們?若是他們晚來三天,我休養過這幾日自然無事,但這個時候……?”張顯庸正盤算着,房愛愛手執寶劍把張應京向他懷中一推道:“看好京兒!”一個箭步縱了出去,張顯庸那裏放心也跟着出來。
法玉、法慧二人看着張顯庸、房愛愛二人也是一愣,法玉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貧尼恆山法玉。遵石戎石戎施主之約,趕來天師宮,不知石施主現在何處?”
張顯庸腦袋嗡的一聲,心道:“原來石戎早有準備,他是來奪欣然的!”想到這把張應京向房愛愛手裏一塞就向小院的門外跑去,心道:“我要去見石戎!我不能讓他帶走欣然!”
法玉大聲道:“閣下話未說明怎麼就走了!”一縱身向張顯庸追去,厄赫閃身攔在她的面前道:“你是尼姑,就應該在廟裏念經,跑出來幹什麼?”
法玉那裏肯與她說話,一揮手道:“走開!”厄赫反手出刀,一刀削去,法玉急忙收手,但青刀鋒利無比,僅一沾上便將法玉左手三根指頭削了下去。
法玉驚叫一聲退開幾步,拔劍在手道:“你這人好生無禮,為何見面就動兵器!”
一直躲在房愛愛懷裏的張應京突然開口道:“你們才無禮呢!憑什麼闖到人家後院來?我祖父是天師。你們等着他來收拾你們吧!”
法慧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小天師,我們就帶你離開天師宮,讓你們家的老天師親自去領,再讓你回來!”說完一伸手向張應京抓去。
房愛愛冷笑一聲道:“師太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吧!”一伸手扣住法慧的手腕,法慧見房愛愛一身丫環打扮,萬想不到她竟有這等武功,驚異之即,急往回縮手,房愛愛搶先一送,縮腕之力加上房愛愛的一送,讓法慧摔出去七尺多遠,坐在地上。
法玉冷哼一聲道:“佈陣!”恆山十二劍一齊出手,十二柄寶劍,把厄赫、房愛愛圍在其中。
張顯庸剛到院門口一股強勁的力道向他急沖而至,張顯庸現在不顧一切,跟本不考慮自己仍在傷中,也翻一掌迎去,嘭的一聲,五條大漢被震的向後倒去,在這五條大漢身後,一個老者閃身出來,一揚手一支九節鞭向張顯庸頭上打去。
張顯庸腳下一錯退出十步之遙,那老者人在空中竟也跟出十步,九節鞭的鞭槍閃電一般向張顯庸刺去,張顯庸身子突然向前一縱,手一張抓住九節鞭的鞭身,向回一扯,那老者飛一般向他懷中而來,張顯庸揮掌向老者打去。
此時倒地的五個大漢一躍而起,五掌一起抵在老者背後,老者也伸一掌向張顯庸掌上迎去,二掌相交,張顯庸連退八步,老者則渾身一陣亂抖,張顯庸的掌力隨着他的身體向後而去,一直打到那五個大漢中最後一人,那人長聲嚎叫,坐倒在地,口中噴血,就此喪命。
張顯庸大聲道:“來者何人!”老者看出張顯庸內力雖強但身上有傷,動作不靈,他大聲道:“關外青龍門索萬年!”人隨話音一縱而至,一掌抵在張顯庸的胸前,掌勁一吐,張顯庸向後就倒,索萬年身的呂金壽、薛銀生、羅銅鄖、晏鐵樹四人跟着縱到,一齊按住張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