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物什麼的最討厭了

第十八章 生物什麼的最討厭了

王賜似乎沒想到錦兒會躲開,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存在感稀薄又唯唯諾諾,整日窩在屋裏的女兒得到了渴望已久的關注,應該是要開心的。

可她卻毫不猶豫,甚至帶着厭惡躲開了。

王賜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背在了身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和女兒建立親密關係,而是...怎麼才能巧妙的忘掉今日份的丟人現眼。

想到這個,王賜便惡狠狠的瞪向白簡和俏枝。先前事發突然,他來不及細想便被匆忙推出問審。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他才琢磨過味兒來:這倆人才是他綠帽事件的始作俑者。

“王某的事情,給姑娘不少的消遣吧?”王賜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本縣令與姑娘無冤無仇,不知姑娘為何要給王某送這麼一份大禮?”

額...俏枝心虛的笑笑,吃瓜一時爽,事後火葬場。這這這這,怎麼還帶秋後算賬的呢?她哪知道事情的走向居然會這麼詭異...好好的一個鬼吹燈事件,硬生生的歪成知音頭版...

看着王賜目眥盡裂的臉,就算上天再借俏枝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就血緣問題發表個人意見了。雖然她怎麼都覺得王寂這事蹊蹺,結案草率。

目光游移,她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這...縣官大人息怒,此事發展成這樣絕非我們的本意。我們一開始只是...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着,你說是吧,白簡?”忙不迭的托白簡下水。

“是。對您遭遇到的一切,我深表同情。”接觸到俏枝求助的目光,白簡開口安慰。

這措辭...怎麼那麼陰陽怪氣呢?俏枝小心翼翼的看看王賜的神色,果然,臉更黑,鼻子更歪,就連肚皮的起伏也更加劇烈。

吾命休矣。

俏枝默默落淚,這王賜不會想要殺人滅口,以保清白吧?她望了望四周,漫山遍野除了王賜帶來的衙役小廝就只剩下幾個看着就不太能打的小道士。萬一王賜真起了殺心,也不知白簡能不能以一敵百,帶着他們殺出重圍。

吃瓜吃出了人命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爹爹。”王錦兒突然開口,適時打破沉寂,“是我求他們帶我上山的。三娘一直欺辱我,我一開始只是想出口惡氣而已。”錦兒的眼眶紅紅的,她朝着俏枝的方向福身,“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不起,爹爹。女兒知錯了。求您原諒哥哥姐姐吧。”說完錦兒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是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

看到錦兒這幅樣子,王賜倒是平生出幾分做父親的愁苦。曾經,錦兒對他的作用,無非是官場姻親的工具罷了。然而現在錦兒是他唯一的孩子,雖說是個閨女,但到底是他王賜唯一的孩子,他不由得生出幾分真情,幾分愧疚,對錦兒日後將要佈滿疤痕的臉也下意識的縱容。

他雖然心生不滿,但其實內心深處也知道此次的綠帽事件與眼前的兩人沒什麼干係。更何況武林白家的獨子,哪是他這個小小的鄢陵縣令可以接觸指責的?正好錦兒開口,他便順勢就坡下驢好了。

“我自知王某所遭遇的一切與二位關係不大,只是大家都為皇帝子民,日後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王賜咬牙啟齒道,“還望二位謹言慎行,切莫將王某的糟心事傳出去。”

“咳...自然自然,那是自然。”俏枝忙不迭的應下。開玩笑,她剛剛差點以為自己要命喪在沒有人權的古代了,還傳播?她不要命了嘛!

不信謠、不傳謠可是她一直的座右銘!

就在這時,柴房那邊的哭聲突然止住,鞭刑似乎也告一段落。緊接着閃身出來了一個做小廝打扮的人,或許是顧忌白簡俏枝,那小廝靠近了沈衙役,耳語了些什麼。

沈衙役一面聽着一面臉色從白轉紅再轉綠,猶如調色盤一般精彩。他聽完小廝的敘述,沉思片刻,向王賜道:“老爺,那三夫人...已經招供了。”說到這兒,他咽了口吐沫,艱難的繼續開口道:“三夫人說,放火燒山什麼的,確實是她的主意,與管家私通也是確有此事...”

望着王賜驟然攥緊的拳頭,沈衙役連忙跪下:“只是三夫人一直堅持王寂是您的親生子。現在王寂也在用刑,還是個孩子,他那麼小,哪經得住刑具的揉搓?老爺,還望您三思啊!”

“三思?我就是因為思得太多才給了那娘們可乘之機!”王賜重重開口,邁開步子走向柴房,“我倒要去看看她又詆毀了我些什麼!”

沈衙役苦笑一聲,跟在王賜身後。俏枝想了想,決定把瓜吃完整,便遠遠的跟在沈衙役的後面,臨到柴房時,白簡帶着她繞了段路,兩人貓在了其他人看不到的視線死角里。

王賜一進柴房,一眼便瞧見了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三夫人,那些衙役下了狠手,為了逼她招供還淋了鹽水,此刻,三夫人歪倒在牆邊,目光獃滯,嘴邊流下帶着血絲的口水,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見王賜進來,三夫人動了動,想要抓住王賜的褲腳卻沒有力氣,最終只是動了動小手指,嗓子赫赫出聲,像是一台破舊的風箱。

王賜沒理她,往日恩愛的三夫人此刻在他眼中還不如一塊臭掉的肉,最起碼後者還有讓他惋惜的資格,而對三夫人,他只想處之而後快。

“爹爹...”被吊在房樑上的王寂看到他進來,努力的把哭腫了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到底是曾經受寵的小少爺,幾個衙役沒敢對他用刑,只是將他吊在三夫人身邊,強逼着他看逼供過程而已,而這就已經給這位天真的少爺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王賜揮手,將王寂身邊的衙役招過來,淡聲道:“先吊他兩三天,不許吃飯喝水。剩下的回來再說。”

隨後,他抬眼看向負責逼供三夫人的兩個衙役:“這毒婦招供了些什麼?白雲道觀走水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慢吞吞的上前一步,拱手將一疊紙遞給王賜:“老爺,這些便是夫..那毒婦交代的事情,我全部記下了,還請您翻閱一二。”開玩笑,他開口講這些事情,王賜還不得要了他的命?還是讓王賜他自己慢慢看吧。

王賜皺着眉毛接過,一點點的翻閱,越開越心驚。

原本他以為道觀走水,興許與趙管事有關。沒想到,這毒婦居然與山匪勾結!他們以點燃床幔為信號,屋內的三夫人假裝失手碰掉燭台,成功點燃床幔后,屋外的山匪便將浸滿了酒的棉被和稻草堆點燃...這才成功縱火,乃至於火勢迅猛,燒沒了兩個小道士。

而山匪獲得的酬勞,除了三夫人允諾的半份嫁妝外,還有白雲道觀的香火錢。

“山匪呢?”王賜低下身,死死的掐住三夫人的脖子,“你與山匪勾結,山匪呢?!他們現今在何處?”

三夫人的臉被憋得通紅,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微微的搖頭。直到三夫人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王賜才鬆開手。

通匪,這可是大罪!鄢陵多山多險峻,本就是山匪佔山為王的地界,他這個鄢陵縣令每一年都過得舉步維艱。剿匪吧,沒兵力;不剿吧,皇上那邊又時常怪罪。

他之前步步為營,處心積慮的想把錦兒嫁給同僚也是因匪患才如此,盼望有了姻親關係后,對方能在朝廷上為他多說幾句好話。可他鑽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卻是後院起了火!

他沒死在剿匪的路上,也沒死在皇帝的怒火里,卻被自家寵了幾年的夫人帶進了絕路!

冷汗涔涔,王賜雖然心慌難耐,但好在知情者都是自己人,到時候威逼利誘,再將那毒婦殺之滅口...想到這兒,王賜的一張臉驟然陰寒下去,開始翻閱下一張紙。

後面記錄的便是三夫人與趙管家私通的首尾了。據說是那趙管事勾引在先,而三夫人百般托卻,但趙管事年輕力壯...三夫人最後還是沒保住清白。半推半就...啊,不是...總之,每一次和趙管事私通后,三夫人都十分感傷,但又無法拒絕下一次行動。

最後,她發現趙管事居然偷府上的東西,便痛定思痛,斬斷了這份孽緣。而那趙管事雖對她念念不忘,來偷着找過幾次,卻都被她嚴肅的回絕了。

“這麼說起來...”王賜湊近三夫人的臉邊,笑得像是吐了信的毒蛇:“夫人對我真是情比金堅,浪子回頭金不換吶...”他把那疊紙放在三夫人的臉上拍了拍,“這上面寫得可是真實的?”

自然不是。可三夫人怎麼敢承認?她望着王賜看似溫和的微笑,腦子不甚清明,只以為王賜原諒她了,便輕輕的點頭。心道,多謝沈衙役曾派人提點過她,她這才將通匪和盤托出掙得王賜信任,再把自己與趙管事私通一事說得真真假假。

可王賜卻沒有如她想像般的繼續對她報以微笑,只見王賜瞬間收斂笑容,掄圓了右手,結結實實的掌摑了三夫人。

三夫人的右頰,一下子變腫脹起來。

“賤婦!”王賜怒道,“那王寂為何說你哭了,還說趙管事不再認他做兒子?你以為我真的是傻子嗎!事情的真相便能容許你這種賤人肆意的顛倒?”

聽到這句話,三夫人面色慘白,自知沒能真的騙過王賜。而王賜看到三夫人的神色也明白自己的猜測無疑。

“通匪是死罪。”王賜咬着牙開口,“你這賤人便留在這兒吧!”

死罪?三夫人瞪大眼睛,想要辯解,可王賜卻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只片刻,她便沒了聲息,軟軟的躺倒。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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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丞相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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