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脛而走

第231章 不脛而走

在戰雲密佈的趙國,也就趙王、平原君和陳政能通過人臉識別系統,順利進入異人的住地。

原先那些紛至沓來、接踵而至的各方賓客們,將異人住地的門檻磨損的差不多了,各種食具和酒具都用出了包漿,才發現,跟這位秦國公子即使是感情鐵、喝吐血,於現實也無任何立竿見影的助益。其關鍵點有兩個方面,其一是這位公子與秦國那邊壓根兒不存在什麼親情往來,更談不上在秦國那邊有什麼人脈和資源;其二是大家一致覺察出,趙王和平原君對這位公子的存在價值也有一定的保留意見,這麼個一掰就折的小竹竿兒,能否在關鍵時刻撬動秦國那個大鐵球,確實是一個很不明朗、頗費腦筋的問題,鑒於秦趙兩國不可調和、你死我活的架勢,哪天這位公子被拉出去斃了,可別在自己身上沾了血。

再加上異人公子從小就沒有什麼社會交往經驗,於智商和情商兩方面都出現了斷檔,多年來沒有從原生家庭那裏得到哪怕一點點人生經驗和能量傳遞,在趙國也從未遇到一個思想維度高一點、社會實踐和鬥爭經驗豐富一點、處理複雜人際關係能力強一點的人來給予一對一的傳授和輔導,可以說,在察言觀色、眉來眼去的眾賓客面前,思想簡單、內心單純的異人完全是一個問什麼答什麼、有什麼說什麼、聽幾句客氣話就跟人掏心掏肺、認為只要自己對得起別人那麼別人就會對得起自己、看誰都是好人的一張乾淨的可憐又可悲的白紙。

白紙只會被人吹破或撕爛。

賓客們既看不到通過異人能在秦國那邊搭上什麼線、也好為自己的將來做個放長線釣大魚的戰略性鋪墊的可能性,更看不到通過異人能在趙王和平原君那裏隔山打牛、隔空抓物從而升官發財、開啟人生新的征程的可能性,同時又清晰見底的看明白了異人公子的純情少年的思想內核和精神本質,於是乎,來的人越來越少,來的人越喝越少,來的人越說越少,慢慢的,來的人沒有了什麼話題,來的人酒量驟減,來的人不見再來。.

有錢有勢、名利雙收,或者單純的有錢或有勢、有名或有利,被冠以成功的標籤。只有那樣才叫成功,如果這樣就是失敗。世界不再給無錢無勢、無名無利的人解釋的機會。無錢無勢、無名無利,無論你的素養和學識,無論你的心胸和境界,無論你的善良和真誠,無論你的瀟洒和快樂,你就是一個世人眼中的失敗者。

善與惡,美與丑,貴與賤,有用或沒用,巴結或鄙夷,尊重或羞辱,與此種種,多少世人墜入紛亂迷離的分別心,將世上人、世上事都憑着一雙肉眼分離開來,在分別世上一切中進退,在分別世上一切中取捨,在分別世上一切中嗔癲痴狂、哭笑打鬧。善的瞬間變成惡的;惡的瞬間變成善的。美的瞬間變成丑的;丑的瞬間變成美的。貴的瞬間變成賤的;賤的瞬間變成貴的。有用的瞬間變成沒用的,沒用的瞬間變成有用的。巴結的瞬間變成鄙夷的,鄙夷的瞬間變成巴結的。尊重的瞬間變成羞辱的,羞辱的瞬間變成尊重的。睜眼所見,只剩了眼睛之外變來變去的東西,一顆心跟着飄忽不定,從此不知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裏,自己將走向何方。

趨利則聚、無利則散,有利則交、失利則仇。圍繞着一個「利」字,在這個字兩邊又張開「陞官」和「發財」兩個翅膀,天下多少人飛來飛去,忽而落在這裏,忽而落在那裏。一個無權無勢,通過你也結交不到有權有勢的人的人,以及一個囊中羞澀,通過你也結交不到富得流油的人的人,都可以劃歸不能給別人帶來現實利益的人,此種人愈老實、愈善良、愈單純,愈是無人問津的獨立存在。

活得洒脫,活得自在,活出一個有尊嚴並找到快樂的自己,即使無人問津也並不可憐。不求人,善待人,可以說是人生的某種境界。前者的不求人是用一種平常心,由外求轉化為內求,由求外轉化為求內,於是,求人變成了求己,更多關注自己的成熟和成長,更多關注自己內心的充盈,當自己內心的能量足夠強大,也就無了他求。後者的善待人不是對所有人自作多情、充當好人,也不是對這個好、對那個不好的加以選擇,而是如蒼穹、大地、陽光、雨露對待萬物,用一種平常心,與世上的一切人和一切事達成和解,以一種不干預、不評判、不辯駁的認知維度,不存在什麼冷靜的分析,不存在什麼客觀的判斷,不存在什麼科學的論證,讓一切回歸其本來的能量場,並讓一切在其本來的能量場中發揮其不可替代的、不可或缺的、自然而然的能量。

一切完美的事物都在其完美中隱藏着不完美,並因其不完美而完美;一切不完美的事物都在其不完美中隱藏着完美,併發揮着完美的作用。

六合之內,視而不惑。

六合之外,存而不論。

世上一切認知都是啟蒙。

世上一切科學都是。

對於某個星球上的某個生命群體來說,直至終結,不過在啟蒙中摸到了一點皮毛,仍沒有走出。

走出分別心,世上一切都無所謂美好還是不美好,各自存在而已。

走進平常心,世上一切於心中似乎變得更加美好,各自存在而已。

那些所謂世俗中無人問津的可憐人的可憐之處在於,總是對世界抱有幻想,總是對別人抱有期待,一次次幻想破滅,一次次期待落空,仍在迷幻繽紛的表象世界裏堅持自己看似世俗的、實則單純的,看似聰明的、實則糊塗的那麼一顆蒼白的分別心。

自身強大,才是王道。

強大的人,其能量和經驗有的源自原生家庭,加上後天的補益,彷彿生來嘴裏就含着千年人蔘,後天修鍊時又得到了千年何首烏,於是功力倍增,笑傲江湖。有的源自良師益友,在每個人生的關鍵階段、重要節點都能有高人指點、貴人相助,於是少走了不知多少彎路,少栽了不知多少跟頭,且不斷遇到能量更強的正能量,不斷遠離能量封頂的小能量,不斷屏蔽能量紊亂的負能量,並於其中不斷橫向拓展,不斷縱向拔升。有的源**爬滾打,一本漫畫闖天涯,憑着自己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在一次次吃虧上當、爾虞我詐、暗算排擠、羞辱刺激的過程中,一次次涅槃,又一次次重生,一次次掉進八卦爐,又一次次跳出八卦爐,一次又一次積累着痛徹心扉、體無完膚的流血的傷疤。

活着的過程中,一天天變強,還是一天天變弱,這是一個問題。

人的變強,以痛苦開始,以快樂結束;人的變弱,以快樂開始,以痛苦結束。人,要活得有目標。給自己設定一個具有相當挑戰性的目標,並朝着這個目標不斷前行,不斷邁上更高的台階,假以時日,必能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所有的痛苦都那麼值得。人,最怕過那種一眼望到盡頭的日子,但凡那種日子,你望到了,別人也就站在你的身邊一起望到了,彼此也就失去了價值互動的意義,最後也只有在孤獨落寞的索然無趣、樂不起來中獨自嘆息,悄然離開。

每個人的快樂都建立在同維度、同等級的層面上。位於上面的快樂,因學識和層次的限制而夠不到,擠不進去的圈子進去了也是個笑話。位於下面的快樂,看起來是那麼庸俗、幼稚和無趣,叫你去你也不去。所以,縱向提升很重要。不要停留,不要下滑,不停向上走,走到了哪個高度,就會自然在哪個高度遇到相同頻道的同行者。人生的所有相遇,不過是同行一場。告別現在,就是告別過去,在每一段路上遇到更好的自己。

在與生命賽跑的每一段賽道上,遇到更好的自己,就遇到了更好的同行者。越向前行,越向上走,優秀的強者越多,越是高手雲集,那裏的好人更好、惡人更惡,好人和惡人的切換越是無縫銜接,他們無不是人中龍鳳、**挑一,與更優秀的好人和惡人相伴相行,自己才能更優秀。

原生家庭缺失,沒有良師益友,缺乏人際交往的實戰經驗,顯然說的就是剛剛蘇醒過來不久的異人。

好在荊錘搶救及時,並將奄奄一息的異人和趙姬轉移了房間,從地洞鑽回去前,還做了一些善後工作。

隨後,陳政奪門而入…

守衛在異人住處外面的趙國兵士們,本來還在為不能參加守城之戰而憤憤不平、懊惱不已,當跟着陳政看到裏面奄奄一息的異人和趙姬,也無不驚出一身汗來,這兩口子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面對秦國的趙國的大王手裏可就連一張底牌都沒了。大王手裏沒有了海底撈月的救命的牌,那誰的命也都不是命了。

安靜的院落里變得一片喧囂。

趙國兵士們的注意力都在異人身上。當看到脖子上一道淤青的異人緩緩蘇醒,眾人都是長出口氣。

陳政的注意力更多地側重在趙姬那裏。此時的趙姬早已被翻江倒海的疼痛感折磨得滿頭大汗、青筋暴起,喉嚨里發齣劇烈的吶喊!

家住附近的幾個老婦被兵士們強拉硬拽帶到了這裏,看着眼前血流如注、生死一線的一幕,紛紛磕頭如搗蒜一般,直到碰得滿臉是血、昏倒在地,也無人敢上前一步。

躺在一旁氣若遊絲的異人看着痛不欲生的趙姬,眼角流出淚來。

消息不脛而走,因為人世間有無數雙眼睛,無數張嘴,無數的耳朵。

平原君趙勝的馬車疾駛而至,幾個王宮御用的接生婆隨即而來。

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

躺在地上的老婦們彼此眨眨眼睛、使個眼色,瞬間作鳥獸散…

異人被抬到屋外。

陳政握着異人的手,耳畔回蕩着來自屋內的叫喊聲和嘈雜聲。

趙勝和蘇代站在院中。

蘇代湊近趙勝嘀咕道:「平原君,方才呂老弟慌慌張張趕到這裏,怎麼越想,越覺得裏面暗藏蹊蹺呢?」

趙勝一愣:「哦~?是啊!」隨即拿眼瞄了瞄陳政頭上的大包,又看了看渾身是土的荊錘,壓低着聲音:「莫非呂老弟背着老夫…」

蘇代咳嗽一聲,打斷了趙勝的話,揮手將一臉無辜的荊錘招呼到兩人近前,眯着眼睛笑道:「小子,可認得平原君?」

荊錘急忙下跪…

「免了免了!」趙勝輕輕一揮手,上前托起正要下跪的荊錘,又用手拍了拍荊錘身上的塵土,漫不經心似的說道:「如今趙國正是用人之際,你小子…,哦不,你可有何打算?有什麼想法就說,啊!老夫一向愛惜人才,在趙國除了大王說了算的事,老夫說話還是管點用滴!」

荊錘眨了眨眼,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壞笑的蘇代,剛要開口,屋內跑出一位接生婆來,向著院子喊道:「快!快燒水來!」

趙勝和蘇代同時皺了一下眉頭,眼看着荊錘撒腿而去…

緊閉的屋內仍喊聲不止。

趙勝和蘇代走到陳政和異人近前,趙勝略彎着腰看向異人,笑道:「異人公子真是福大命大。今日若不是呂老弟在老夫府里得到消息,我等這才趕到這裏,公子一家恐怕凶多吉少啊!哈哈哈哈!」接着盯着異人脖子上的勒痕,嘖嘖道:「公子這是何苦呢?大王和老夫可從未慢待過公子。再說了,公子眼看就要當爹了,公子若是就這麼走了,留下一對孤兒寡母,那可如何是好。方才是誰救下了公子,跟老夫說,老夫一定重重有賞!」

異人輕輕扭動了一下脖子,試圖在院子裏尋找着誰的身影,扶着異人的陳政輕笑道:「在這邯鄲城裏,還有誰比平原君的消息靈通。今日不過是找個借口離開平原君府而已,沒想到誤打誤撞、歪打正着了罷了。再說了,我可不稀罕平原君的什麼賞賜,只要平原君不疑神疑鬼,別將我整日關在平原君的府里就是了。眼下這邯鄲城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不知平原君擔心什麼呢?」

「關在老夫府里?這從何說起呢?哈哈哈哈!呂老弟誤會了!老夫是看着呂老弟與廉老將軍相聚甚歡,很是談得來,還不是趁着廉老將軍軍務纏身之時,與呂老弟多說說話嘛!呂老弟日後去了秦國,老夫還需要呂老弟多多照應才是啊!哈哈哈哈!」

蘇代一旁看着異人:「異人公子,你還沒告訴平原君,是誰將你從這屋內的房梁之上解救下來的呢?」

忽然,蘇代扭頭之際,不經意間發現屋外的地面上流淌着一行斑斑血跡,循着血跡望去,院子角落裏一間虛掩着門的房子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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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國之呂不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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