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夫人的夢想第一步
我在高悠揚臉上咬了一口這樣的小事，在我和高悠揚還沒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傳遍了整個府里上上下下。我那皇宮裏來到隨從們，極讚揚我威武雄壯。我卻在晚省時分，被我那婆婆委婉地勸導了幾句。
我婆婆對我說：“公主！我有句話要和你說說。我們也是年輕過來的人，知道小夫妻們新婚燕爾閨房情趣。我那兒子是個莽撞的，且又年輕血氣方剛，公主還要多勸誡的好。凡事有度，不可沉溺。”
我還很是茫然地接下了三舅母的訓話，點頭承諾一定好好勸誡高悠揚。
我婆婆便揮了揮手，讓我回去。
我在回房的路上，終於想明白了。原來大家都誤會了，大家以為我和高悠揚大下午的在新房裏撲到撕咬是閨房情趣。他們根本沒看到我和高悠揚相處的那翻實際爭執，他們只看了表面的牙印就開始胡思亂想。
簡直是一群不堪設想的傢伙！
我便回去教育高悠揚，用我婆婆訓誡我的語氣，我告訴他凡事有度不可沉溺不要因為自己血氣方剛就莽撞行事。
高悠揚簡直被我訓得很到位。他一臉崇拜地看着我。
我卻很有風範地喚來丫鬟，洗臉卸妝拆髮髻梳頭髮。我已經換好軟和的睡衣，披了薄薄的羊絨披肩。我讓丫鬟把前頭的燈點亮一些，就着燈光看書。
當高悠揚也拾掇清爽，他來到我這燈下。他問我：“母親與你說的話，你都轉達完了？”
沒有，我還有所保留。我婆婆真是個矛盾派，她一面勸誡我要和高悠揚控制激情，一面又鼓勵我趕緊生出下一代來繼承高家祖祖輩輩的榮耀。她如此矛盾，我便不好完全傳達，萬一她哪天後悔了呢？我思來想去，做媽的當然不願意兒子沉迷於女色。所以我很是拿捏了我婆婆的語氣，很適當地與高悠揚傳達了一番。
高悠揚還很虔誠的樣子，他也拿了一本書在我身邊歪着，一樣地和我看書。
其實高悠揚不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是很有魅力的。我那青春年少的十六歲，不就是因為常常見了他這一副月朗風清的樣子就慢慢地心馳神搖了么。我那時啊，竟然為了他還想要跟陸家退婚。幸好我從馬上摔下來失蹤了這麼些年，免去了退婚陸家的尷尬場面。我聽說陸家給陸鴻雁娶了好幾房妻妾，簡直熱鬧得很。昨日大婚，我本來也想看看這麼多年的陸鴻雁究竟長什麼樣了，有沒有像司馬萬里一樣讓我刮目相看敬佩叢生。不過，我昨晚只看到了一個醉酒趴窩的腦門兒。
說到醉酒，明明當時高悠揚已經喝趴了，怎麼後來成了他飛奔着把我給拎回來喂醒酒湯呢？
我問高悠揚：“你昨晚沒喝醉么？”
高悠揚告訴我，他沒喝醉。
我便弄不明白了，難道他喝的是結婚專用酒？我瞅瞅他這個樣子，又問：“大家都說你和太爺年輕時長得像，是么？我們太爺年輕時就像你這麼好看？等你到了太爺這個歲數，是不是和太爺一般……”
糊塗、痴獃以及渾濁？
高悠揚丟開手裏的書，他瞅着我：“夫人這滿腦子閑心，想的都是什麼！”
我卻從我的這邊欺到他那邊兒的底盤去，我很是認真說：“太爺如此下去，真不是辦法。我當然猜得到一個耄耋老人為什麼就混沌起來，是因為沒人陪他的緣故。大將軍這回可以放心啦，我陪太爺啊！天氣好的時候，我讓人抬着他去玄武湖滄浪亭樓上喝茶。初一十五的時候，我讓人抬着他去燒香禮佛。太爺只要跟着我多出去活動活動，大腦就回歸了！大將軍，我的這個法子甚好！若等你老了也是這般模樣，我便讓下人們如法炮製，絕對讓你重新清朗起來。”
高悠揚總算聽明白我的意思，他很是認同我的辦法，卻一針見血指出我方案中的缺點。他說：“也得要我混沌不堪的那一天，家裏有你這樣孝順體貼的孫媳婦才行！”
“哦？”
我望着高悠揚，思考他的邏輯。
高悠揚把我的書本收起，道：“夫人的夢想，為夫一定替你好好完成。眼下我們首先完成第一步，先生齣兒子女兒來，兒子女兒長大之後才能生出孫子外孫來。那時候，才有孫媳婦來孝順耄耋昏聵的你和我！”
我萌萌地望着高悠揚那站起來的挺拔身姿。是我真的被火給燒壞了腦子么，為什麼我在和高悠揚的對壘之中就再撿不到便宜？我的意思是讓他快快滾去戍邊，好留我在家裏與太爺過清凈世界。他卻算計我和他生兒子女兒！雖然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但是他明明已經移情別戀了，就這麼道貌岸然地與我討論傳宗接代的繁衍大計，心裏不覺得尷尬和彆扭么？
反正，我心裏挺彆扭的。
我把我那披風抖下來，速速地爬到了床上，溜溜地拉了被子蓋起來。我說：“大將軍，你夫人我如今已經上了年紀，再來生兒子女兒很有些困難。不如等明日我回稟婆婆，與大將軍再置幾房如夫人，保證等您年老昏聵那一天有諸多的孫子外孫抬您上巍螺山去看雪景。”
高悠揚走過來，一般地在床上坐下。他道：“夫人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淘氣？夫人難道不知為夫最是說一不二？為夫既然已和夫人喜結連理，便再沒有別的想法。夫人不見江陵候那般？他就很好，一生一世，不負韶華不負痴心。還有……巍螺山再沒有雪景可以看了！”
我拉起被子把我自己遮起來。
這高悠揚到底是什麼意思？巍螺山沒有雪景，關我什麼事！他如此說話，難道是要我高高興興地投懷送抱自覺自愿地與他滾床單生兒子女兒？就算是十年前我還很愛慕他那會兒，這樣的事我也會好好考慮一番的。何況如今他的心裏這麼明白地曾移情別戀過！就算那個人是龍王的老婆，也不行！他心裏還想着她，那就叫精神出軌。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精神層面里的第三者，要不得。
高悠揚已經熄了燈火，靜靜地躺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