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煙火

梁灣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一想到張日山，那些不快很快就被扔到了腦後。給他發了一個微信信息。

張會長，你打算帶我去吃什麼好吃的？

不一會兒就收到了他的回復：保密。

她還挺期待的。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梁灣覺得這身衣服太嚴肅了點兒。翻箱倒櫃的想要找一套既不顯得過分莊重也不顯得隨便，又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的衣服。不過女人的衣櫃裏永遠都缺一件最合適的，換了一輪，最後挑了一件黑白雙色拼接的簡約連衣裙，搭上一件白色風衣。挺括有型的布料裹住她姣好的身形，既得體又有女人味。

搞定了衣服又覺得自己的髮型和衣服不太相稱，又倒騰了一下髮型，畫了個淡妝。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梁灣還在猶豫穿哪雙鞋好。

門被打開那一刻，張日山只覺得眼前一亮。久久不願挪開視線。

梁灣被他不加掩飾的眼神看得臉紅。笑着說道:“我拿上手提包就可以走了。

今天沒有司機，張日山自己開車。不到半小時，車就停在一個叫“Moonlight”的餐廳門口。

餐廳地方不大，目測只有七八張桌子，但是佈置得很溫馨。餐廳中央有個料理台。爐子上的燉鍋冒着熱氣。

眼見除了他倆沒有其他客人，梁灣想起某些電視劇小說里的那些橋段。偏着頭好笑的問他：

“張會長，你不會是把這包下來了吧？”

張日山答道：“這餐廳原本也不是拿來賺錢的。大哥在軍隊裏經常不在家，特地開了這家小餐廳讓大嫂和朋友聚會吃飯用的。我今天只是借用一下。”

梁灣羨慕的說：“你大哥這麼有心，尹小姐真是有福氣。”

“梁醫生放心，你的福氣不會比她少。”

梁灣心裏生出絲絲甜意。不一會兒，張日山拿着圍裙遞給她，然後張開雙手。

梁灣遲疑的上前：“你要做菜？”

張日山微微點頭。

“原本想帶你去我那兒，怕你會覺得不自在，所以改到這兒來了。”

她越發感動於他的體貼入微，仔細的把圍裙給他繫上。黑色條紋的圍裙和張日山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他走到料理台，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和梁灣敘說自家大哥和大嫂的感情史。一個嬌蠻霸道千金看上英俊瀟洒軍官的愛情故事，這是一個安全的話題。可以遮掩兩人第一次獨處的拘謹和曖昧。看梁灣聽得津津有味，他吐槽起來也是相當的不客氣。

“尹家和我家是世交，雖然打小就認識。不過大家都忙於學業和事業，聽說的多，見得少。”

尹新月從國外學成歸來，尹家舉辦了慶祝宴會，尹新月在宴會上對張啟山一見鍾情。原本兩家就有結親的意思，所以也樂見其成。

張一山沒有說出來的的是，張尹兩家原是想把尹新月配給張日山，只是兩人誰也看不上誰。

尹新月覺得張日山陰沉，冷漠。張日山覺得尹新月驕橫，任性。當她提出要張日山幫忙追求張啟山，試探出張啟山不是很抗拒尹新月之後，他也是暗中出了幾把力的。

那時張啟山正是軍中冉冉升起的新星。為了積攢資歷，經常要去各種環境惡劣的地方拉練。尹新月只要得到消息，就會想方設法跑到張啟山訓練的地方。

她是材料分子領域的專家，所在的研究部門和軍方有合作。再加上張尹兩家的勢力。尹新月為了能和張啟山見面，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張口閉口“我是他未婚妻”。張啟山也不好當眾打臉。他就這樣被標上了標籤，不知打碎了多少芳心。

張啟山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打不得罵不得。說實話還挺佩服她的。尹新月就這樣纏了他兩年。無人不知他們是未婚夫婦，兩家大人坐下一合計，就準備給他們正式訂婚。

梁灣感嘆道：“真是太佩服你大嫂了。

”

張日山道：“我哥是個軍人，一年十二個月倒是有十一個月在軍營里。除了死纏爛打也沒有別的招數可以用了。”

這個時候。尹新月跑到國外去了，說自己還要繼續學業。偏偏張啟山因為身份去不了美國。輪到他千方百計的追妻。

梁灣不解的問：“尹小姐為什麼要逃婚？”

“尹新月覺得都是她追着他跑，太虧了。所以跑了。三年後她博士剛畢業，我哥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提親去了。”

梁灣笑着說：“過程曲折了些，好在結果是好的。”

張日山接過她的話，看着她說：“沒錯，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曲折一些也無妨。”

她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張日山很快的做好了一個翡翠蝦仁，一個沙拉。正準備弄個番茄炒蛋。

梁灣看他下廚很熟練，也有點躍躍欲試。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其實我做飯也挺好吃的？”

他點頭：“我相信。不過今天你穿的這麼漂亮，弄髒了就不好了。要不下次換你下廚，也讓我嘗一嘗梁醫生的手藝？”

她忙不迭的答應。

“加上上次的小龍蝦，梁醫生，你已經欠我兩頓飯了。”

“我何止欠你兩頓飯，我還欠你錢呢，張債主。”

“梁醫生，我可是個商人。每筆帳都記着呢。”

“放心放心，不會賴賬的。”

他擺好桌。為她呈上精心熬制的湯。兩個人開始了一頓看似平常又十分不平常的晚餐。

吃到最後，梁灣自告奮勇要去洗碗。張日山解下身上的圍裙給她繫上。

感受到身後熱烈的目光，梁灣的臉又開始發燙。她不知道身後的男人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上前抱住她。

見她洗完了，張日山上前，將她整個圍在懷裏，慢條斯理的解開系在她背後的圍裙帶子。

她窩在他懷裏，周身圍繞着他的氣息。感受着加速跳動的心律，閉上了眼睛。

“梁醫生，修車費可不可以折算成和我吃飯的次數呢？”

梁灣笑道：“那你認為，換成多少次合適？”

張日山把圍裙抽出來放好，用手指梳理她被弄亂的髮絲，觸感比想像中更好。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餘生的一日三餐，我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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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完這句話，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有男朋友………“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頂多算是糾纏不休的前男友。”

梁灣抬起頭，看向他。

這個角度太適合接吻了，張日山又開始心猿意馬。

“你忘了？你的好朋友是我發小的女朋友。”

原來是林芷蘭和他說的。梁灣又把頭低下了。張日山抬高她的下巴。低下頭貼上她的額頭。

“梁灣，我有點忍不住了。好想吻你……”

這個人這種姿勢這樣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不是“我可以吻你嗎？”而是“我想吻你。”讓她怎麼答？

看得出她又在糾結了。張日山試探的親吻她的鼻尖，很好，沒有推開他；繼續親吻她的臉頰。見梁灣閉上了眼睛，張日山迅速而準確的含住她的唇瓣。

像是受到了電擊一般，唇齒交融間，蝕骨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