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歡
男護士小毛平時和梁灣關係比較要好。通過這一個星期以來的觀察，他斷定梁灣有情況。
“灣姐……灣姐？”撐着梁灣辦公室里就他們倆兒，毛毛決定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怎麼了？”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談戀愛了？”想到梁灣傳說中的那個為情自殘的曲先生，他改變了問法，“或者這麼說，是不是交新男朋友了。”
梁灣有些心虛，“哪有……”
“怎麼沒有？瞧瞧你這張白裏透紅春心蕩漾的臉蛋兒，偶爾還魂游天外一個勁兒傻笑，更別說每天還有人往你辦公室送飯，我都看見了。”
張日山某次要她把自己的工作餐拍給他看看，然後他回了一句：
“讓女朋友吃不好是男朋友的失職。”
然後就開始每天讓他的助理給自己送午飯。晚飯也是每天都是和他一起吃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這麼明顯嗎？”
毛毛確定的點了點頭：“你都沒發現這幾天，好幾個男醫生都喜歡往你這兒跑嗎？”連男病人和病人男家屬都上趕着就想和她多說幾句話，忒招蜂引蝶。
這她倒真沒注意。
毛毛見她不肯說，也不逼她，“看你能把他藏多久。”
梁灣嬌嗔着把他趕出去了。那嗲得能擰出水來的聲音把毛毛電得直哆嗦。
“最後一句最後一句良言，”毛毛堵着門，就剩個腦袋還在門裏，“灣姐，你都二十八了，正是備孕的黃金年齡，別推我啊，這是事實啊，再不準備就是高齡產婦了，哎呦，姐你輕點兒……”
梁灣下大力氣把他腦袋推出去，關上門。捂住自己發燙的臉。
曲天恆自殘的事情發生在夜裏，當時科里值班的王醫生和幾個護士，都和梁灣關係好，怕影響梁灣，口風都挺緊的。他偶爾會到醫院裏找她。只要有人問曲天恆是不是她男朋友。科里的人都會否認。明裡暗裏都會勸梁灣想開點，他一個成年人要死要活也是他的選擇。別把自己搭進去。
梁灣很感激。但是身在局中，只要一想到兩人認識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實在是沒辦法狠下心來。和他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又沒辦法和他一刀兩斷。就這樣乾耗着。她原以為自己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知道張日山的出現。
可是張日山他不一樣。和她認知里的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
和張日山在一起的梁灣，不需要小心翼翼的遷就和討好；更不需要她全心全意的關注和付出。他強大而堅定，給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的梁灣，是自由的，是平等的；所以，也是快樂的。他從不會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她。她喜歡吃各種在他看來不健康的食物，比如小龍蝦和燒烤。但是因為她喜歡，他不會阻止她，而是盡量把她喜歡的食物做得健康又好吃。頂多會限制一下次數。
他小心的把她捧在手心裏。那麼忙的一個人，連她的保溫杯不保溫了這種小事都記在心上。讓她怎能不動心？
越靠近他，就越貪心。她拒絕不了這樣的感情。這一次，她想自私一點，她想和張日山在一起。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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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向張日山送來了燙金請帖。邀請他參加定於一周后的一場訂婚酒會。
敬呈穹祺商會會長張日山先生：
謹定於二零一八年公曆九月十八日於新月飯店為愛女陳娉婷及曲天恆先生舉行訂婚儀式。敬備薄酒恭候光臨。
不枉費他一番安排。他笑了笑。讓秘書排好行程。
抑制不住心中喜悅，直接撥打梁灣的電話，此刻他很想聽到她的聲音。
“喂？”
“忙嗎？方便通話嗎？”
“現在沒有病人，怎麼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下班了，難不成是通知她今天沒空和她吃飯？心情頓時有些低落。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今晚想吃什麼？”
梁灣被他的甜言蜜語收服，甜滋滋的和他撒嬌。“要不，今晚來我家？”
“你確定？”尾音微微上揚，說不出的曖昧勾人。
“什麼確不確定，我的意思是，來我家做飯！你是不是又在亂想……”她又羞又急，倒是惹得張日山心花怒放。
“好了，不逗你了，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吃好吃的，下次再去你家吧。”
“哦。”
聽得出她好像有點失望，他又說到：“梁灣。”
“嗯。”
“知道為什麼我們約會都是在外面嗎？”
梁灣等他的回答。
“因為，如果只有我和你，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就像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的畫面忽然被喚醒。梁灣捂住臉。
她急忙打住：“我先忙工作了。”
“嗯，待會兒見。”
哪有什麼可忙的，不過是借口，再聊下去，估計要十八禁了。
放下電話的梁灣喝了一大口水，想壓下身體泛起的燥熱，可惜沒有什麼效果。身體彷彿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回憶着第一次約會的那天晚上。一對被情慾掌控的相互戀慕的男女。
她被他強有力的軀體壓在料理台上，從背部傳來的涼意為她拉回了幾分理智，不過很快的就被他的熱吻和四處游弋的雙手打散。汗水侵潤的髮絲，凌亂的衣物，急促的呼吸和悅耳的呻吟，在空曠靜謐的夜裏格外清晰……
梁灣猛地甩頭，才勉強驅散湧上來的後續。雖然沒有突破最後防線，可那天晚上的畫面對現在的梁灣來說依然太過生猛，她有點兒承受不住。
唉，要不，去和林妹妹取取經？想像了一下和林芷蘭取經的畫面，梁灣迅速打消了這個想法。林妹妹更生猛，還是找點教材看看算了。
新月飯店很氣派。
張日山牽着她進了電梯，直達頂樓餐廳。
裝修中西集合，有一種復古的摩登感。客人不多，一眼望去只有四五桌。
看着衣飾華麗的男男女女，梁灣慶幸自己今天沒有穿牛仔褲。
點完菜后，一位中年男子攜女眷過來和張日山寒暄。
新月飯店是他們圈裏談生意聯絡感情的很正式的場合，男人們身邊要麼不帶人，要麼帶妻室或者正牌女友。印象里沒有見過張日山帶女伴來過新月飯店，頗有幾分好奇。
“不知這位女士怎麼稱呼？”
“這是梁灣，梁醫生，我的女朋友。”
第一次公開他們的身份，梁灣有點窘。
“幸會幸會，張會長，您這兒算不算是鐵樹開花？不容易啊。”
張日山笑道：“總算是有了着落，確實不容易。”
“最近好事頗多，陳家的請帖我也收到了，說起來，剛剛還和准新人碰面了呢。真正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張日山看了梁灣一眼，“總是要見的，不急於一時。”
中年男子告辭后。梁灣根據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問道：“你認識的人要在這結婚嗎？”
“梁灣，准新人也是你認識的人。”
她好奇的問道：“難不成是吳邪？新月和我說，她女朋友忙着創業，不想結婚，難不成吳邪終於求婚成功了？“
“你什麼時候和我大嫂關係那麼好了?“
“女人之間的友誼你不懂。”
張日山打趣她，“看來我不用擔心妯娌不和的問題了。”
梁灣踢了他一腳。
客人里有認識張日山的年輕一輩，已經在發朋友圈。
“張日山攜新鮮出爐的女朋友正在新月飯店頂樓吃飯。想圍觀的速來。”
“沒圖你說個屁”
“你有種你來拍，最好對着他的臉拍。”
那人不吭聲了，張日山不喜歡被偷拍，沒有人會那麼不識相去觸他逆鱗。
“我妹非要去看看，哥們兒等着，我跟着去瞅瞅是什麼天仙。”
解雨臣正好有他們朋友圈。發了一句：
“不想死的都別去找不痛快。”
都知道解雨臣和張日山關係好，一堆求解釋的。不過解雨臣沒有再回復。
這邊梁灣把他們共同認識的人猜了個遍。都沒猜對，也懶得猜了。
“快說！沒這麼吊人胃口的。”
張日山道：“反正對我們來說，是好事。灣灣乖乖的吃飯。吃完飯就告訴你。”
很好哄的梁醫生高高興興的開飯了。
曲天恆和陳娉婷坐在汽車後座，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怎麼？受刺激了？”
陳娉婷和曲天恆剛進電梯，看到張日山和梁灣攜手從另一部電梯走出來。
曲天恆忘不了梁灣當時的笑容。
她從來沒有那樣對他笑過。
他看向窗外。不理會陳娉婷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