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心
梁灣周二輪休，答應了林芷蘭要陪她去參加吳旭峰和他朋友的聚會。
“你一定要陪我去，我有點兒怕………”眨巴眨巴小鹿一般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成功的激起了梁灣的保護欲。
吳旭峰和林芷蘭開着一輛路虎來接梁灣。梁灣覺得他真人比照片出色。
後座上兩個女生低聲說著悄悄話。
梁灣：“好帥！”
林妹妹：“還行吧。”一臉傲嬌。
聚會的地方是吳家的寫意山莊。他們搞了個燒烤局，他們三人到的時候，先到的已經烤起來了。
吳旭峰開口介紹了之後。尹新月和霍秀秀早就按捺不住跑到來到梁灣面前。
“你是外科醫生啊，好厲害。”
“醫生就是出門必備神器啊，加個微信先。”
當張日山來到聚會地點的時候，就看到一幫子人在掃梁灣的微信加好友。
正在為自家夫人考雞翅的張啟山，看見他手裏提着熟悉的食盒，揶揄的笑了笑，舉了舉手裏的雞翅，當是打了招呼。
吳邪可沒那麼客氣，故作驚訝道：“張二你太客氣了，來玩還不忘帶東西，我看看，是我心愛的小龍蝦嗎？”
其他人通過尹新月前幾天的宣傳，都知道張二小龍蝦快遞的事兒，顧忌着梁灣和他們還不熟，都只是偷笑而已，要是換了別人，非起鬨不可。
張日山當沒看見一般越過他，把食盒放在梁灣面前的桌上。
梁灣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他不會是要坐我旁邊吧？
庭院裏每張燒烤桌都設有兩個座位，梁灣觀察了一下，發現來的人大都是成雙成對的。看來不能指望林妹妹和她坐一塊了，可要是張日山和她坐一起，她又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梁灣沒有想到，世界竟然那麼小。林妹妹的男朋友竟然認識張日山。而且看樣子好像關係還不是一般的好。
梁灣不是林芷蘭，對京里有點名號的人家都如數家珍。她能知道有個穹祺商會也是因為和她工作的醫院有合作。再多的就是為難她了。
張日山對梁灣笑了一下，脫下西裝外套掛好，解開襯衫袖扣把袖子卷高，露出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然後坐到梁灣身邊的位置上。
就像是被迷霧覆蓋的風景，全然清晰。她那顆鼓噪不安的心隨着他的落座竟然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原來他真的喜歡我。
帶着這種心情再看向他，感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之前覺得他再好，也和自己沒有關係，純欣賞而已。
可是這個人喜歡我。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自己是不是也喜歡他？她現在這種情況，可以回應他的喜歡嗎？
“都認識了嗎？”他問梁灣
她還處於一種恍然大悟之後又開始糾結的狀態。見他和她說話，略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
“那是我大哥和我大嫂。”指了指張啟山和尹新月。
梁灣不傻，把一個女人介紹給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意味着什麼，她知道。可是另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做，長得也只是普通的好看而已。而張日山，用林芷蘭的話說，他是京里一等一的金龜婿。他對她的好感，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雖然沒有明說，可他確實是在向她表達着自己的心意。給她送她喜歡吃的東西，微信問候不斷，他那麼嚴肅的一個人，知道她心情不好，還會發一些冷笑話逗她開心。現在又把她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雖然沒有明確的公佈，但是梁灣可以感覺到，在座的人，都默契的把他們當成了一對。
張日山不知道身邊的女人百轉千回的糾結。他打開食盒，是一些精緻的中式糕點。拿出一份擺在梁灣面前，招手，有侍者上前接過，給每桌都擺上了一份。
“要吃什麼我去給你拿。”
“我自己來吧。”她現在腦子有點亂，需要離他遠點，好讓自己清醒一下。
梁灣起身，想去找消失已久的林芷蘭。
聽尹新月說過，前面小房間裏放着處理好的各種食材。進去一看，冷藏櫃裏確實很多食材，不過沒有人，梁灣穿過房間走了出去。
寫意山莊一如其名，體現中國藝術寫意的設計處處可見。
梁灣轉來轉去，轉到一個小花園。這裏的花直接種在地上的多，幾個盆栽點綴其中，好一派生機勃勃。正是秋初，各種梁灣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開得燦爛，她置身其中，這看看那瞧瞧，覺得可比燒烤有趣多了。
太陽還是有些熱氣，梁灣賞了一會兒菊花覺得自己消失太久不好，準備返回原地。一轉身，看見張日山站在入口處。
“你怎麼來了？”沒個聲響，也不知道來了多久，有沒有看到自己剛才那個傻樣。
“怕你迷路。”
“你怎麼一說，還真有點兒記不住。”
“小心！”
梁灣被腳下一個不顯眼的小盆栽絆倒。膝蓋重重的摔到地面，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張日山把她抱進花園裏的小套間。看了一眼外廂，覺得醫藥箱應該是在裏屋，於是把梁灣抱進裏屋，把她放在椅子上。打開醫藥箱，拿出消毒棉片清理，見只是青腫，就找了一隻噴劑往傷處噴。
梁灣感覺好點了，打量這間外觀中式，裝修中西結合的房間。“這兒怎麼還有藥箱啊？”
“兄弟們常到這邊兒聚會，一群男人愛打鬧，經常磕碰。乾脆每個休息區都放上藥箱。”
梁灣看着他小心翼翼握住她腳的手，感應到自己心裏慢慢生出的異樣感覺。
“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待會兒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為什麼？”她忽然生出勇氣。
張日山答道：“檢查一下我才能放心。”
“我是說，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直直的看向他，目光坦蕩而純粹，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還是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
張日山在猶豫，他怕自己說真話會被拒絕，遮掩過去的話，又擔心她會像鴕鳥一樣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
“梁灣……”
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外間的門被啪的一聲關上了。從傳來的聲響判斷，是一對情難自禁的情侶，桌子上的茶具被推到了地上，緊接着就是寬衣解帶的聲音。
這場面尷尬極了。梁灣把頭扭到一邊，張日山放下她的腳，裝作若無其事的把物品一一放回藥箱。
“你先別急，看看有沒有人……”
梁灣聽出是林芷蘭的聲音……
“這個套間是小張哥專用的，沒人會來。”
梁灣心裏默默吐槽，你們能長點心嗎？
“你怎麼沒有專用的地方？”
“就他有潔癖。你怎麼老提他，是不是看上他了？”
“啊，別咬，你屬狗的……我這都是替灣灣問的…他看起來那麼凶……還是你最好。啊……你輕點……”
我擦，林妹妹你可坑死我了。而且在酒吧那晚撲上去就想解他皮帶的人難道不是你？
對上張日山意味深長的目光，生怕他誤會什麼的梁灣對着他猛搖頭！
接下來的聲響才是真正的讓人坐立難安。
張日山拿出手機，看似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視力極佳的梁灣還是從他發紅的耳廓看出了不尋常。她發誓，這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最尷尬的時刻。她只能寄希望於吳旭峰是個快槍手，雖然有點對不起林妹妹。
梁灣只好也拿出手機，隨便亂翻。
沒想到就坐在對面的張日山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張債主：我很兇嗎？
梁灣捂住臉。
…………我是空氣忽然安靜的分界線……………
“套子………”林妹妹在關鍵時刻還是有理智的。
“沒帶……”
她一腳把他踹開，拾起地上的衣服。吳旭峰又撲了上去。
“寶貝，我難受……”
“自己解決。”
“我保證不進去…”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隨即聽見門被打開，兩個人離去的聲音。
空氣里依然凝固着尷尬。
估摸着人應該是走遠了，張日山收起手機，一本正經的問她，“梁醫生，怎麼不回我的微信？”
真是要命！
看着臉紅得都快要冒煙的梁灣，張日山不逗她了。剛才只是青紫的膝蓋，腫了起來。
他一把抱起她。
“我自己走吧……”
他當做沒聽見。
小心避開外廂一地狼藉的碎片，車已經在院門處等候。
吩咐侍者去前院說一下情況，就帶着梁灣上車走人了。
“你不會是真的要送我去醫院吧？”這點擦傷去醫院太小題大做了。
“找個借口走人而已，只是對不起你，都沒吃到什麼東西就把你帶走了。怎麼補償你好呢？”
“不用，不用……”
“要不，嘗嘗我的手藝？”
“你的意思是，你要做飯給我吃？”
張日山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電話聲響起，一看是林妹妹來電。
梁灣打消她的顧慮讓她好好玩，掛斷電話后，拒絕了張日山的提議。
“其實我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天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於是張日山吩咐司機調頭，送梁灣回家。
張日山昨天收到彙報，香港那邊進展順利，張日山原本還想再等等。沒想到，先沉不住氣的是梁灣。
既然你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就給你好了。
“梁灣。”
梁灣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
他的雙手裹住她微涼的雙手，而她沒有拒絕。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同情心分給許多人。我只會對你這樣好，如果你願意，我會一直只對你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用急着給我答案，我可以等。”
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