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發現屍體
“死人啦，死人啦！”
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寂靜，整個水井邊很快圍滿了人，熙熙攘攘的像是街頭上到幾點早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是一樁慘案。
溪月的屍體浮在水面上，身子已經臃腫的看不清模樣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她已經死去很久了，無論是脖子上的勒痕還是因為沉在井底這麼久。若是那個宮女沒有偶然路過這來打水，那她可能要一直埋在這水井底下。
一襲橘紅色宮裝，昭示了她是一等宮女的事實，可是這宮女一等宮女就那麼幾個，誰也不敢隨意斷言，全都等着有人來決斷。
皇后剛起身這事情就傳到她耳朵裏面去了，她揉眉心的手一頓，很快又不着痕迹地繼續揉，聽着蘇嬤嬤在耳邊念叨這些事情。
這個蘇嬤嬤是皇后的陪嫁嬤嬤不假，可是她還不知道桂嬤嬤和溪月的事情，只知道溪月是皇后信任的一等宮女。以前都是桂嬤嬤在皇後跟前露面，現在輪到她了，她肯定可了勁在皇後娘娘跟前表忠心。
“娘娘，據說那人啊，被泡的不成樣子了，誰也不敢隨便過去。”
而皇后在一聽見人已經泡的不成樣子之後，眼裏掠過了一抹得意，就算皇帝再怎麼查，她也一概說不知道，其他都推給了溪月就好了。這世道啊，還是死人的嘴更嚴實一些。
皇后梳妝完畢，在蘇嬤嬤的攙扶下走到了主殿，一入目就是那些嬪妃們端在表面的那些假笑，虛偽的很。只有沈瑜依舊冷着臉，她也不曾對着其他妃子效果。
“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平身。”
“謝皇後娘娘！”
一套的流程下來，各嬪妃紛紛入座，皇后這才看清了蘭貴人的位置依舊是空着的。以前她仗着有皇子，皇后不敢多說什麼，可是現在也未免太放肆了。
“蘭貴人今兒個又是怎麼了?”
依靠着皇后勢力的那些妃子得到了信號，自然可了勁往皇後跟前露面，下意識就是開始滿口胡謅，去詆毀蘭貴人。七嘴八舌的這些嬪妃中，以欣嬪最甚。
她似乎是帶着那種憤恨和不滿，頗有為皇後娘娘打抱不平的姿態，嘴巴開開合合，說個不停，她說：“娘娘，您是不知道，這蘭貴人實在是不把您放在眼底，次次都託病不來，嬪妾瞧着她這身體挺好的。說了幾句，她還責罵嬪妾。這原是不要緊的，只是她太過於囂張跋扈了啊娘娘。”
沈瑜眼皮子輕抬，淡淡看了一眼欣嬪。看着她說的那麼起勁，就差把皇后鼓動到真的去責罰蘭貴人了。可是，皇后怎麼可能呢？她還要端着自己一國之母的好姿態，只會背地裏下絆子，明面上還是會給足了皇帝的面子。
說到下絆子，沈瑜倒是覺得可惜了那個孩子，剛出世就沒了性命，葬送在這些深宮陰謀的手裏。
皇后含着笑聽欣嬪說完，看着她終於歇了，才轉身去問沈瑜。她剛剛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沈瑜看着欣嬪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難不成
“妹妹，你覺得呢？”
皇后這話多半是要她來做主了，這前一步就害蘭貴人繼續深陷泥潭，這後退一步吧，恐怕欣嬪那邊不依不饒。看着欣嬪，恐怕是之前蘭貴人把她得罪狠了，所以現在開始瘋狂地報復詆毀來了。
而沈瑜對這種事情向來是不喜歡的，特別是欣嬪的為人。欣嬪剛入宮那會，仗着皇后的勢頭沒少在宮裏作威作福，要不是皇后多次敲打，還不見得她會老實。說起來，欣嬪也算是蘭貴人，畢竟都曾經張狂跋扈過。誰又能指責誰呢？
話雖然這樣說，沈瑜還是不能馬虎，老老實實把皇后的問題給拋回去：“這事情還是皇後娘娘您做主。”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皇后裝好人把蘭貴人給放過了，倒是欣嬪還是氣沖沖的，臉黑的跟煤炭一樣，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皇后雖然明面上不說，可是沈瑜知道，這欣嬪還是少不了一頓的責罵。
這後宮啊，實在是讓她厭倦了。
“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當天晚上，皇后就做了噩夢。
她夢見溪月穿着一身白衣，一直在追着她，雙眼遍佈血絲，還死死盯着皇后。大有要過來掐死皇后的準備，嘴裏面還念叨着：“娘娘，您還得溪月好苦啊。”
明明溪月是穿着一身宮女服的，怎麼變成了白衣，皇后根本來不及細思，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被荒廢的宮殿，只知道沿着小徑一直跑一直跑，瘋狂想甩掉身後緊跟着的溪月。可是她越想，溪月就越不可能讓她得逞。
她一直緊緊跟隨着皇后，說什麼也不可能放過。
“娘娘，溪月在下面好冷啊，您來陪陪溪月。”
“娘娘，別跑啊，別跑啊。”
“不不不！”皇后捂着腦袋尖叫，逐漸失去了理智。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撫摸着頭頂的冷汗，才驚覺原來是一場夢。
蘇嬤嬤被皇后的尖叫聲吵醒了，趕緊從外面小跑進來，一進來就是瞧見皇后魂不守舍的樣子，嘴唇微顫，臉色發白。
“娘娘，您可是夢魘了？”
皇后本來想把溪月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她一看見蘇嬤嬤那張臉，所有的話全都憋了回去。不可以，明明她才剛把溪月解決掉，要是蘇嬤嬤知道了，那還得解決一個，這樣下來，她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事情徹底解決。
所以，話到了嘴邊，就變了。皇后緊閉着眼，說道：“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沒事，你下去吧。”
“是。”
皇后現在還想起了中午她瞧見了溪月的那個屍體，被泡的面目全非，哪裏還有當初花容月貌的模樣。想來，她也不過才十幾歲。只是轉念一想到皇帝的憤怒，這一切就都不算什麼了。
皇后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給溪月多燒點紙錢，讓她好好在下邊安生，再多照顧照顧她的家人也就是了。
這已經是皇后認為的，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