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做局人
那個光……
寒風回頭張望，似乎從對面樓過來的，她抬頭往上看，目光在所有沒有燈光的窗口上跳躍，想找到發光源，但那些窗像無數個黑洞一樣，讓寒風的內心產生一種莫名的懼怕感。
在對面樓的某個房間裏，厚厚的窗帘擋住外面的光線，只剩下一個電腦屏幕在微微發亮。一個男子正在挑選圖片，打包好發送給了網絡的另一端。
樓下的寒風，第六感告訴她，對面的某個窗口，正有雙眼睛在看着她，她默默裹緊了衣服，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啊。
網絡的另一端，同一個被厚厚的窗帘遮擋住的房間，凌驍正在查收剛接到的照片，那邊一個電話進來：“凌少爺，您讓我一直跟着的寒風，她最近和川衡貌似沒有特別的聯繫，川衡已經在上周去俄羅斯了，這段時間寒風一直和她的朋友聶加和還有黃記食府的老闆黃子豪來往甚密，還有她最近剛接了自己家人過來。”
凌驍一張張地翻看着照片，畫面定格在寒風在開一個盒子的照片上，凌驍在那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什麼可疑的事情嗎？”
電話那頭說道：“她連續幾天都會把一個盒子拿出來，彷彿是在開一個密碼鎖，但都沒解開，那個盒子是她從公司抱回去的，應該是她徵集老物件的時候別人寄給她的。”
凌驍的目光停留在一張在黃記食府包廂吃飯的照片，那張聶加和的眼神正好對着相機的位置。“你有沒有暴露自己。”凌驍問道。
“應該是沒有，但特別巧的是，有兩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正在拍的時候，就正好有兩束光照向寒風，我沒找到光的來源。”電話那頭說道。
“嗯，好，最近先不要跟了，你應該已經暴露了。”凌驍掛斷電話。
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凌驍關上電腦放回原位，打開門，Victoria穿着一個真絲弔帶睡裙站在他門口，臉上都是淚痕。
雖然內心對這個女人厭惡極了，但此時她對凌驍還有利用價值，凌驍伸出手握住Victoria的手輕聲說：“怎麼了，又做噩夢了？”並沒有讓Victoria進屋的意思。
門口的Victoria快被凍死了，但仍然靠着自己的意志沒有表現出分毫，她並沒有滿足於一個牽手，鬆開凌驍的手，雙手緊緊保住凌驍的脖子，身體緊貼過去。
凌驍覺得一陣噁心，這個女人……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弔帶睡裙材質太薄了。凌驍的手無處安放，因為這個後背竟然是鏤空的……
凌驍抑制住推開她的衝動，雙手舉到脖子後面，分開Victoria環繞的雙手，從椅子背上拖過一件衣服給Victoria披上，淡淡地說：“大冬天的別穿這麼薄的睡衣，會凍感冒的，你看你的手，這麼涼，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沖碗薑茶。
說完走到廚房，第一件事打開水龍頭先把手洗了一遍，這個女人每次耍的花招都是一樣的，穿的再少，對凌驍來說都毫無吸引力，他已經把這個女人的底都翻了一遍，之前做了哪些齷蹉的事凌驍可能比Victoria自己都清楚。
這樣的人做做幫手還行，怎麼還會妄圖想着靠她之前的手段來釣他上鉤，這是因為太過愛他，而失去了神智了么，真是很可笑。
過了一會兒，凌驍端了一碗薑茶進來，Victoria蓋着他的衣服，捲縮在沙發上，看到他進來連忙爬起來，肩帶掉下了一根，凌驍裝作沒看見，把薑茶遞給她。
“怎麼了這是，做噩夢了？”凌驍問道。
Victoria不問還好，一問眼淚掉的更多了：“這些天感覺自己做了很多違背自己本願的事，我覺得自己真的好臟啊，那個石安明竟然在公共場合就要……”
Victoria哭的梨花帶雨的，凌驍內心想的是，不是你主動勾引人家的嗎，Victoria的目的凌驍很清楚，想試探下她自己在凌驍心目中的位置，那天Victoria對石安明表現的特別熱情，這倒是給凌驍創造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石安明也是一個腦袋不是很清醒的人，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投懷送抱就色令智昏了，一個欲拒還迎，一個色慾熏心，多麼好的素材，怎麼不好好利用下，他在石安明酒里加了點料，以上廁所為由，出去了一會兒，進去就又扮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Victoria哭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這女人，演技是真的不錯。
凌驍實在是提不起心情再去安慰Victoria，索性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送回她自己房間，把被子給她蓋好，摸摸她的額頭，還有一絲髮燙，輕聲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現在還有一點發燒，我給你拿點葯，和薑茶一起喝了。”
凌驍拿完葯馬上回來了，盯着Victoria吃完，又看着她縮進被窩，站起來正準備關門，Victoria的聲音又響起：“凌驍，我可能愛上你了。”
凌驍沒有回頭，只輕聲“嗯”的一聲，然後說：“愛別人之前要先學會愛自己，別再作賤自己了，不值得。”
Victoria還想說什麼，那邊凌驍已經把門關上了。她有點不甘心，搞不清楚凌驍對她的感情，忽遠忽近，說沒有感情，幾次她遇到危險，凌驍都會趕到，說有感情又保持着清晰的界限，從來不越界一步，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凌驍的每一次試探，都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一個做局者怎麼會真的心疼自己的工作人。
凌驍回到房間，打開電腦一遍遍查看私家偵探拍的寒風的照片，這個女孩最近出現在他和川衡的幾次交鋒里，康若提案那天，他看到那個女孩和川衡他們一起回程，但前面那麼長的時間，她都去哪了？還有愛麗的事情，也有這個姑娘的參與，他總覺得川衡和這個女孩中間有什麼故事，這來自於他歷來的敏感。
但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內，兩個人沒有交集呢？唯一的不尋常就是姬凡塵讓寒風搬到了她的一個房子裏，還有一個不尋常就是聶加和，那張聶加和看鏡頭的照片引起了他的不安，是不是自己派人跟蹤的事情已經被川衡知道了？
他隨手給私家偵探撥了個電話：“再幫我盯着聶加和，看他每天都在幹什麼，他和川衡和姬凡塵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