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殘花敗柳也當嫁
()作為武林盟主，負責的東西有太多了，包括發發瘋耍耍帥，攪亂江湖一汪春水氣死黑白兩道那些老不死的，博得妖孽美名萬世傳。
聖人言，責任重大，不可輕忽也。
總而言之，婁默上任一年總算是適應的非常良好，只是……是哪輩子的盟主訂下為期一個月挑戰規矩，害的她現在得坐在這裏挨訓。
他們現在身處婁宅地下密室，這密室里吃穿用度什麼都有，足以供整個婁府里的人躲在裏面一個月整，正好可以躲掉那些不長眼的江湖人。這個密室是方心燕經過去年水生火熱一個月後，痛定思痛后花費大筆銀子修建而成。
婁默抱着劍倚着立柱大大打了個哈欠，困啊，從昨天晚上午夜開始就沒個安穩覺睡，真是困死她也。
妖孽盟主不易做，真真的不易做啊。
“我為什麼要來到這裏，我不來這裏就不會嫁錯人，沒有嫁錯人就不會攤上你們這一大家子敗家子。一個只會吃飯，一個只會念書，一個只顧穿衣……”方心燕眼眶含淚，輕拭眼角，說不出的凄凄慘慘又戚戚。
被點名的三個人縮在一旁不敢說話，婁家家規，誰賺錢誰老大，他們是不爭氣的小螺絲釘。
“為什麼要來這裏，我不來這裏就不會創立千禧齋，不創立千禧齋我就不會心痛……”瞟見快要睡著了的正主兒，一個和田鎮石狠狠的扔了過去，“婁默！你這個大敗家女！給我站起來！你浪費了我多少錢！”
婁默眼睛不睜，衣袖一揮那方和田玉鎮石便已經巧巧的落在她的手裏，“二娘，如果不是你推我去崖底摘靈芝，我也不會撿到江湖令。”
所以說，始作俑者還是方二夫人是也。
方心燕窒了窒，“我讓你去摘靈芝，又沒要你去撿那個不值錢的破牌子！我又沒要你去做什麼武林盟主！你看看你招惹來的這麼一群凶神惡煞！”
婁小弟舉手發言，“二娘，你記性真不好，當初可是你嫌日子太無聊又想賺武林大聯盟的銀子才攛掇默姐去做武林盟主的。哦，痛！”話未說完一隻繡花鞋狠狠摔上了他的臉，仗義執言者捂住臉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婁家老爺和婁家大夫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對自己兒子的求救眼神就當作沒看見。
這時，頭頂上傳來一聲聲砰咚砰咚的重響，似乎是在拆房子。
“我的銀子！”方心燕捧心大叫。
婁默打了個哈欠抱起手邊的劍就往外面走。
方心燕忽的大喝一聲，“婁默，你給我站住！沒譜，將畫軸給我拿出來。”
看畫軸比保護銀子還重要？婁二夫人是不是氣瘋了？
沒譜先生面無表情的將一大捧畫軸送到婁大老爺跟婁大夫人桌子上。立刻有下人走過去攤了開來，婁大老爺書生意氣不改，見畫即喜，摸着山羊鬍子點頭稱是，“嗯，畫風嚴謹細緻，筆觸又有瀟洒大意，頗有吳道子的幾分味道。不知是哪位文人雅士的筆墨，我到要去討教一二。”
方心燕嘴角抽搐了下。
婁大夫人慈眉善目的看向自家老爺，“老爺，心燕應該不是讓你看畫風的，是要看裏面的人。”慈眉善目的轉身，看向自己以十文錢買回來的妹妹。“心燕，這是你剛選回來的家丁吧，咱們家裏人已經夠多了，再多我擔心沒地方住。”
婁大夫人出生時沒選好爹娘，出嫁時沒選好相公，生子時沒選好子女，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聽了女兒的話用十文錢買回來了這個偉大的妹妹。
方心燕眉毛也跟着跳了跳。
“二娘，你是不是準備開家男子妓院賺錢玩？”婁小弟拎起其中一副，異想天開，“可是這麼老這麼丑的人能伺候的了女人嗎？我們揚州府里的女人可是很挑的。”
這幫子混蛋加天才！
方心燕深吸一口氣，努力皮笑肉不笑，“老爺，大姐，這些就是你們未來女婿的人選啊。”
“啊！”
下巴掉了一地，一個個趕緊趴在地上揀。
沒譜先生仍然面無表情，手拿着算盤繼續算賬。
抱着劍早就站在一旁開始淡定的與周公聊天去了。
“婁默今年已經二十一，早就過了適婚年齡，再不嫁可就要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方心燕微微一笑，笑容邪惡猙獰。“她嫁出去可以不用做老姑娘，那些混蛋江湖人也不會天天來浪費我的銀子！”後面一句尤其是重點。
婁小弟嚇得往後邊躲了躲，“二娘，你現在好像灰姑娘的邪惡后媽。”灰姑娘叫什麼來着，仙度瑞拉還是瑞拉仙度？
“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終極目標就是做灰姑娘的邪惡后媽嗎？”
“可是，二娘，我娘還沒死吶。”
“……”
婁小弟捂着滿頭包躲到一邊哭去，再次恨狠發誓，他要快點長大！哦，痛，二娘大人越來越痛了！
方心燕拿起小吉子手中的畫，“這一位芳年二十四，正好比婁默大三歲，是揚州府現任知府喬俊笙，是我朝最年輕的知府。相貌俊美斯文有禮，無父無母。”
再拿過一副，“鎮北大將軍歐陽欽，七歲喪母八歲喪父，外貌俊偉身手不凡，正好可以跟婁默婦唱夫隨禍害江湖。”
繼續說，“這位是錢生錢大客棧的羅大掌柜，三天前他家失火，他家八十八歲的老娘被嚇死了，別的不多，錢最多。”
婁大老爺獃獃的看着大掌柜的畫像，吶吶的說，“心燕，前面兩個還說得通，可羅大掌柜已經有了一妻一妾三兒兩女，你不會想讓我們小默做小吧。”
“老爺，”方心燕非常委屈的嗔了眼婁大老爺，“你以為在揚州城裏找無父無母又有可能願意娶你寶貝女兒的人很多麼？殘花敗柳了就不需要挑了吧。”
“……小默不是殘花敗柳。”婁大老爺吶吶的為自己女兒說好話，“她只是年紀大了些。”
“你說不是誰信吶？您要不要出去打聽打聽，二十一歲的閨女不出嫁，不是貌比東施就是殘花敗柳，我還沒說她一雙玉臂千人枕生了三個娃吶。老爺，輿論猛於虎，就算不是事實您也就認了吧。”
字字精闢，句句璇璣……可說的未免也太狠了些吧。
“……那為什麼一定要無父無母？”
方心燕不客氣的啐了一口，“嫁人當嫁無父無母者，這點道理都不懂，我以為老爺您只是書蟲外加米蟲，原來還是個糊塗蟲。”
……糊塗蟲被罵的不敢吭聲，乖乖低頭反省去。
－－－－－－題外話－－－－－－
8月14號，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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