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氣壞婁家二夫人
()“哪裏跑!”
方心燕身體頓時僵住,小心翼翼的覷向架在她脖子上那柄一不留神就會割掉她腦袋的大刀,陪笑道,“這位大哥,你這刀果然是好刀,鋒利無比直叫人膽顫心寒,大哥你可真是好眼光。”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那虯髯大漢頓時被吹捧的心花怒放,“那是,我可是託了關係花了五百兩銀子在神刀家族裏買的!”
她立刻喜笑顏開,“是是是,大哥挑的可真好!”
嘴裏如是說,心裏卻是暗罵。哪裏來的神刀家族,一把不值五兩銀子的破刀也能賣五百兩,真是店大欺客比她還奸商。
縮在牆角保平安的婁鬧實在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二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人家可是來找江湖令的。”
方心燕惡狠狠瞪了婁鬧一眼,這個笨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好不容易才轉移了這人的心思他居然來打岔!
大姐生出了婁默這樣天才,怎麼也生出了這婁鬧這種笨蛋!
龍生九子,沒說一人一龍一人是蟲啊。
“……說什麼廢話,再胡言亂語不然我殺了你!”經婁鬧一提醒,那大漢果然想起今天所為何來,咆哮出聲,“江湖令在什麼地方,快點說!”
那柄大刀緩緩的貼上她的脖子,方心燕只覺得脖子涼颼颼,背後也涼颼颼,她乾笑兩聲,雙眼含着淚,齊聚丹田,然後……“婁默,你給我滾出來!”
大漢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背後驀然一股殺氣。他下意識身子一側大刀往身前一橫堪堪擋出那刺來的劍。
大漢瞪着眼前男裝女子,長身玉立相貌偏俊嘴角含着一抹總感覺瘋瘋癲癲的笑,可不是傳說中的妖孽盟主的長相嗎。
他既驚且喜,他千里迢迢趕到揚州總算找到本人了。
“妖孽盟主!”
原來妖孽盟主武功這般普通,輕而易舉就被他擋住了!
大漢立刻心生不屑,攔腰橫劈了過去,這一刀聚集了他十年來的武功精華所在,勢若千鈞足以封住對方的逃生之處,沒有絲毫破綻!
婁默不躲不擋,劍尖上挑直刺向虯髯大漢的雙眼,劍勢輕靈俐落。
虯髯大漢一驚疾退兩步,刀勢來不及收回,氣血頓時上涌,他慘叫一聲嘔出了口血,“妖孽盟主!我霸王刀今兒認栽了!”
縱身從窗口一躍逃了出去!
“噯!”婁默尚未說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噗通落水聲,微微嘆了口氣仍然接著說道,“逃生也不必挑湖裏吧,你又不是傳聞中的水上漂。”
婁鬧趴在窗前看,“姐,他掉水裏了。”
方心燕喘了口氣在貴婦椅上坐了下來,才坐下來就聽見外面轟隆一聲巨響,婁鬧驚呼,“二娘,我們家的假山塌了!”
“妖孽盟主,還不將江湖令交出來!”又有兩個蒙面黑衣人挑劍往這邊攻擊了過來!
方心燕任由着婁鬧拖着她藏到書桌底下去,看着自己精心佈置還不到一年的書齋在頃刻之間變成了練兵場。她的古董花瓶,她的珍奇古玩,還有她的銀票!
身體抖了又抖,顫了又顫,最後河東獅子一聲吼,“婁默,這個月我不把你嫁出去我就不是方心燕!”
方心燕自詡大家閨秀,從來不曾勉強其他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想當初婁大書生也是自願棄文從商,她可從來沒有勉強過他,只能說婁大書生意志太過不堅定了些罷了。
可是如今她總算認清了事實,對於某些人而言,也是非常必要的。
她着一杯香茗坐在正堂之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之上,輕啜了一口,裝作沒有看見滿地的狼藉。旁邊一干人等無比崇拜的看着她。
二夫人不愧是二夫人,到底是見慣了大世面。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若無其事的喝茶看賬本,真是太偉大了!
梅朴捧着算盤走了過來,他是婁府里賬房先生,別號沒譜。他在算盤上面撥撥打打,“二夫人,今天一共壞了三座假山,一座庭院,珍奇古玩一百三十五件,奴役損傷五人,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我算了一下,總共損失銀子六百五十四兩。”
方心燕臉部肌肉微微抽(和諧)動了下,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喝着茶水。
沒譜繼續說,“千禧齋門口守了一堆江湖人,弄的千禧齋今天一天都沒有進賬,直接損失一千三百六十二兩,總計損失兩千零一十六兩。”
這茶水到底是誰泡的,怎麼她好像喝了辣椒水,肚子裏的火非但沒消還不斷的往上冒。
方心燕臉色發青,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眸光溫柔如水,落到旁邊骨瘦如柴的婁鬧身上,“小鬧,去把你姐姐請來。”
婁鬧明顯瑟縮了下,一副沒膽樣,“二娘,姐正在跟武林高手過招,我哪裏敢去湊熱鬧。”
“小吉子?”瞧不得婁鬧的沒用樣,她改喚自家貼身小奴才。
沒人回應。
回頭一看,這才發現站在她背後的一大串螞蚱早就不知道跳哪去了。仔細一看,花瓶後面有兩個,門後面有三個,連窗戶邊上也趴了四個……
偉大的婁二夫人登時怒了,破口大罵,“你們這幫沒一點職業操守的傢伙,我要扣你們半年工資!”
梅朴捧着算盤算了算,“上等奴役四人,中等奴僕五人,雜事人員六人,一共十五人,一人扣半年,二夫人可以省下三百六十四兩銀子。”
小吉子從窗子後面探出頭,“夫人,就算你扣我一年工資,我們也不敢拿命去賭啊,那些刀劍可沒長眼睛。”
方心燕怒極而笑,“好,我就扣你們一年的工資!”
小吉子來不及哀嚎,才準備逃跑就被身邊憤怒同僚跩了回來揍的唉唉叫,“啊!我知道我說錯話了!不要打臉!不要踢我屁股!”
方心燕欲哭無淚,迫不得已將視線落到唯一可用的人身上,“沒譜,你將婁默抓過來,我漲你一個月的工資。”
沒譜面無表情,“半年。”
“兩個月!”
“四個月。”
“好,一句話,三個月,要干不幹!不幹拉倒!”
算盤輕響,沒譜賬房先生便已經消失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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