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契約
在兩者相撞的瞬間，並沒有安格爾想像中的觸感以及本應該從拳頭處傳過來的痛覺，反而是白鯨在接觸到安格爾的瞬間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安格爾有些摸不着頭腦，反倒是他用力過猛，導致拳頭打在窗前的擋風玻璃上，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赫然清晰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身邊的查爾斯一臉無語地看着安格爾的舉動。
“先生我知道您很害怕，可是您沒必要拿車子出氣，換掉這塊玻璃又得花不少錢......”
“哈...哈哈哈，沒事沒事。”
安格爾也覺得有點尷尬，笑着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
叮！聖靈白鯨（未契約），契約條件：夢魂者二級。
安格爾還沒來及細問魂種所謂聖靈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本來懸浮在頭頂慢慢盤旋遊動的巨大生物此刻竟是慢慢地降低了距離地面的高度，它開始緩緩下沉，而對方的朝向似乎正是小鎮中心的地方。
一望無際的巨大黑影籠罩在小鎮上空，連太陽和天空都被它的身軀遮蔽，所有人視野所見皆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它宛如一座巨大的浮島，自天空向著地面緩緩墜落，勁風不斷地吹在地上眾人身上，而本來想追着車子裏的人問個清楚的佳福萊德，此刻一點心思也沒有了，他只想立刻逃離這個鬼地方。
安格爾怔怔地望着朝自己衝過來的生物，一絲極為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從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對方的孤獨感。
“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查爾斯見安格爾依然在發獃，早已經按捺不住的他一把奪過安格爾手裏的方向盤就打算開車逃走，在他的視野里，一頭像鯨魚的生物正從濃霧裏穿行過來。
“都市傳說果然都是真的！”。查爾斯大聲咒罵道。
“快點，該死的！快啟動啊！”
他瘋狂地發動着汽車，但奇怪的是，汽車一點也沒有要動的意思。
很快小鎮上高一點的房子與巨鯨龐大的身體撞在了一起，大批大批的房子如同脆弱的豆腐一樣，被白鯨撞毀倒塌。
“我們完了......”查爾斯臉上寫滿了絕望，他甚至都沒交到女朋友，在他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當中，唯一一次給學校女孩表白還被對方嘲笑，甚至當天下午那女孩還買了水果派交給班上其他男生糊到了他的頭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查爾斯抱着頭，看着眼前的巨鯨，不住地顫抖着。
“喂！查爾斯！”
.........
“喂！”
安格爾推了查爾斯一把，然而對方仍舊自顧自地在那裏念叨個不停。
“查爾斯！”
安格爾一巴掌打在查爾斯頭上，這一擊的力道剛剛好，既不至於讓查爾斯原地去世，又能讓他從這種狀態回神過來。
“先生，我們要完蛋了！”
查爾斯捂着被打的地方衝著安格爾咆哮，然後緊接着他就看到安格爾鄙夷的眼神。
他扭過頭，一隻巨大的金黃色眼睛出現在他的面前，有趣的是，這個眼睛流露出來的表情和安格爾一模一樣。
“先...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查爾斯指着眼前的生物，渾身僵直，顯然是再次被嚇到了。
“唔，這你可問住我了我的朋友，怎麼說呢，他和你一樣，就像是我的朋友，不過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至於他怎麼想，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畢竟他對我一點惡意也沒有，不要問，這是我的感覺而已。”
“先生，我跟着您的這幾年裏，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覺您不靠譜！”
查爾斯扶着額頭吐槽，不過事到如今他也明白，眼前的生物並不會傷害他們，身體漸漸放鬆了。
“老朋友，好久不見。”
安格爾的腦海里突兀地出現了這麼一句沒由頭的話，他看着眼前的巨鯨，緩緩點燃了手中的煙斗，煙霧慢慢在車內蔓延，然後從車窗前的玻璃洞飄了出去。
“魂種，如何與他在腦海對話？”
叮！心裏想要說的話，可以實現近距離交流，交流距離伴隨着等級提升而變長。
“嗯？你已經衰弱到了如此的地步嗎？唔...”
白鯨停頓了幾秒鐘，“也難怪，我知道了，帶着我的元靈吧，它會幫你的，我現在被困在霧之都，在那之後......已經過去很久了啊。”
“我不能久留....鍩挎槬屽澶勯椈鍟奸笩？”
“什麼？”
腦海里的白鯨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信息，安格爾本來就不太理解對方說這些話的含義，雖然他覺得對方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是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而原本字句清晰的白鯨卻在句尾一下子吐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話。
“鐪犱笉瑙夋檽錛！”
白鯨提高了語調，在他身邊環繞的濃霧逐漸變淡，與此同時白鯨的身體也在同白霧一起快速變淡消散。
在它話音落下的時候，眼前的巨物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喂喂喂，我還有想問你的事情....”
安格爾這下是真的摸不着頭腦，最後兩句話是他從未聽過的怪異語言，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隱藏在其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沒有有通用語言。
既然沒法明白其中的含義，安格爾只得試着暫時讓魂種記住白鯨的發音，以便以後有機會再破譯其中的內容。
原本能見度極低的白霧區域短短几分鐘內消失地一乾二淨，佳福萊德乘着混亂早早就跑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既然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安格爾便和他的搭檔查爾斯重新驅車踏上了歸途。
漆黑守望者破壁部，針對第二次穢潮大退潮之後的破壁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即使是夢壁最厚的亨榭爾附近，他們也有足夠的信心完成破壁工作。
“一號位，所有的人準備，聚！”
一名道士模樣的人站在站在一處巨大的漆黑空間內，在他面前的虛無微微扭曲者，似乎是有看不見的屏障矗立在他們的面前。
“就是現在，聚魂！”
十幾個魂者通過某種不知名的秘法將他們所有人的魂力一齊注入到最前面的男子身上，道士模樣的人瞬間魂力暴漲。
“喝！”
他向前猛地推出一掌，從他掌心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磨盤向著前方扭曲度最大的地方狠狠砸去，八卦盤和夢壁兩兩相碰，頓時一股如同電鋸鋸木的聲音自二者相撞處傳來，巨大的聲音回蕩在虛無當中。
“這次有東境易先生助陣，看來是能拿下荒夢海的‘門’，一切順利的話，一定要讓南境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
席卡傑克衝著一旁和咖啡的羅希說道，似乎是想起了上次同南境鬧過的不愉快，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羅希則是皺着眉頭，“傑克，我總覺得這次穢潮的周期有點不對勁，按理說，這一次大周期不應該這麼早就到來，有可能會在周期內出現小的變動，但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來。”
“嗨，你還是這麼膽小，羅希，什麼時候你能變的和你父親一樣而不是躲在媽媽身後打小報告，我就承認你的身份。”
“你......!”
羅希臉上一絲不快閃過，她手裏的咖啡在瞬間碎裂開來，隨後又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席卡傑克一臉笑意，對於羅希的表現絲毫不在意。
正當破壁工作即將完成的時候，破壁部大門猛地被人推開。
“潮！穢潮預警！快撤！”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觀測部的副手，達隆，這種慌張的神色在一向沉穩的達隆臉上並不多見，足以可見這次情況的緊急程度。
“馬上斷開魂力連接！快！”羅希大喊，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鋪天蓋地的暗紫色潮水悄無聲息地從虛無中出現，魂力密度最高的易先生以及為他注魂幾十號人就像是一頓美味的餐點。
而穢潮正是餓了四五天的壯漢，四面八方的潮水極快地向著眾人衝來，在聯結夢境世界和夢壁的世界間隙，穢潮甚至可以無視距離出現在任何魂力密度高的地方。
一眨眼的功夫，穢潮已經沿着眾人的魂力連結線倒灌而下。
一時間只有魂力級別最高的易先生暫時虛化躲過一劫，而剩下的幾十號低級魂者則沒有這麼好運了。
他們的魂核直接在這種衝擊下被污染墮落，變成了一個個普通異化者，此起彼伏的痛苦嘶吼聲在破壁部響起。
席卡傑克皺了皺眉頭，明顯有些不高興，“預言真是讓人不快的能力，剛剛你已經看到了吧！”
傑克一邊質問羅希，一邊從他的手裏出現一顆發光的球體。
“哼！湮滅吧，爆裂之息！”
他手中的球體被他用力投擲到異化者中央，頓時奶白色的光芒在房間當中爆開，但是意外的是這光芒並不刺眼。
然而在這光芒下，所有被穢潮衝擊的異化者肉眼可見地開始融化，然後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就變成了一灘血水。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默不作聲，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成為異化者就沒有解救的可能了。
“哼！一定要拿到門的控制權，二號位頂上！易先生，報酬雙倍！”
二號位的眾人臉色一下子變的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