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隨身老爺爺
“啊!”少年驚呼一聲。
老人則是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呼吸慢慢平復了。
“大伯,您?您好了嗎?”
藉著燭火之光,少年能清楚的看到老人的病情在好轉。
臉色從灰敗到紅潤只用了極短的功夫,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傷上加傷怎麼會瞬間好轉了?
老人已經在少年詫異的目光中緩緩坐起,若不是他的大腿外側還插着那怪異的匕首,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剛剛還咳嗽的快要斷氣的病人。
“大伯,您已經沒事了?”
老人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他的目光彷彿帶着無限的深情,凝視着腿上的匕首,“放心!我死不了!”
“可是大伯您的腿?”
“你說這個。”老人嘴角上揚,輕描淡寫地一把抓住匕首,用力拔出!
沒有想像中血花四濺的場景,那匕首詭異的沒有一絲血跡,而大伯的傷口也沒有流血,反而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
這怎麼可能?
少年張大嘴巴要說什麼,再抬頭卻發現大伯彷彿在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難道之前所見都是自己的錯覺?
“你出去吧!”
匕首離開身體,彷彿帶走了老人的生機,聲音越發的衰敗,可他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少年再多的疑問說不出口。
算了,只要大伯沒事就好!其他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少年純樸的臉上帶着苦澀和自嘲,“沒有人會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家人!”
他黝黑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又恢復了之前的木訥,慢慢轉身退回到自己的牛棚。
在識海中,目睹剛才一切的方舟忍不住驚呼,“卧槽,那老不死的是怎麼回事!”
“自殘?不對,難道是兵解大法,也不對?天魔解體大法嗎?”
“明明咳的要斷氣了,怎麼扎一刀就好了?小子,那老頭是幹什麼的?”
一連串的疑問,對面的八卦小球緩緩旋轉,“我也不知道,大伯能好就行了!”
方舟吃了兩次虧,倒也不敢嘗試吞噬少年的魂魄。
他的魂魄周圍泛起金光,也不怕對方來吞噬自己。
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便想用別的法子!
看這傢伙被揍得那麼慘,連屋子都不給進,應該是屬於那種處境很艱難的,難道他是所謂的主角!
那麼自己只是主角的隨身老爺爺?
方舟被這種詭異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搖搖腦袋。
雖然此刻他只是一個圓溜溜靈魂球,並沒有腦袋!
當下改變了語氣,笑眯眯的,“少年!其實我是上天派來幫你的老爺爺!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淡淡的,“我叫狗娃!”
我操,這名字如此霸氣!
方舟嘿嘿大笑,看來自己猜錯了,這種名字的傢伙,怎麼會是主角!
遲早要給自己讓位的!
“狗娃呀,跟我說說你爹為什麼打你?在屋裏那老頭又是什麼人?”
既然暫時不能吞噬他,也要先摸摸這傢伙的底細。
少年黯然道,“爹要我把賣草藥的錢給妹妹買頭花,可大伯病的很重,需要吃藥!”
方舟糊塗了,不是說古人最重子嗣嗎?這傢伙可是個男孩,怎麼會反過來重女輕男!
追問道,“你家幾個孩子?你是排行老幾的?”
少年道,“我是老大,下面還有雙胞胎弟妹!”
“自從有了他們,爹娘就把我過繼給大伯,大伯沒同意,我無家可歸只能暫時住在這!”
方舟玄幻了。
他剛才嘗試接收身體,那後背劇痛,說明這身體受了很重的傷啊!
這真是親爹嗎?為了給閨女買頭花,差點把兒子活活打死!
還有屋裏那老不死的,看樣子也是個孤家寡人,都病成這樣了,現成的兒子不要,腦子也壞了嗎?
他覺得自己要好好捋一捋!
他不吭聲了,少年也不再言語。
天剛破曉,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就被一個激動的聲音驚醒。
“狗娃!給我起來。”
少年茫然的睜開眼睛,拄着一支木棍的大伯,神情激動的站在晨光中。
“大伯,您叫我!”他連忙爬起來。
“狗娃!跟我進來。”
老人又恢復了冷漠,轉身向屋裏走去,只是他微顯凌亂的步伐出賣了他的心緒。
狗娃茫然無措地跟上,大伯從來不會主動找他,是出了什麼事情?
後背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只是此刻他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
少年帶了一絲惶恐,又有種突然受到重視的雀躍,緊跟着老人進了屋。
“你來看這個。”
大伯的態度很嚴肅,少年忙看過去,只見那古怪的匕首端端正正的放在木桌上。
“你來看看,它的顏色變了。”大伯的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興奮。
狗娃忙凝神細看,果然,昨夜在燭火中還顯得幽暗詭異的匕首,此刻卻隱隱泛着金光。
再看那匕首末端的花朵,金燦燦的盛開着,這樣一看更像是婦人束髮的金簪了。
“你對它做了什麼?”
大伯盡量放緩語氣,可惜,那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出他內心極度的不平靜。
“我?我沒有做什麼呀?”
少年緊張又詫異,還帶着小激動,大伯居然在微笑。
“孩子!我們不急!來慢慢和我說,昨天晚上你碰了什麼地方?”
狗娃受寵若驚地看看大伯,這彷彿是他來到這個家五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老人態度的軟化,滿是皺紋的臉也顯得和藹可親了。
大伯這樣看重,我一定要認真回答!
方舟在他腦海里嗤笑,“勸你小心點,這老傢伙態度明顯不對!”
狗娃根本不理會,他細細回想,這個匕首他昨天才第一次見到。
當時忙着給大伯找葯,並沒太注意,等等,他想的那時的疼痛。
小心翼翼的看看老人,才低聲道,“我,我昨天,好像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
“什麼?是哪只手?給我看看!”
大伯真的很急切,一把抓住狗娃的手,果然在右手食指處發現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莫非是你的血。”
大伯渾濁的雙眼中閃動着一絲瘋狂,一把抓起匕首,毫不猶豫的劃破狗娃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