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儒雅書生
辰斯言藉著咳嗽,吐聲納氣,暗自運轉內力,想試着沖開經脈。
“你把她怎麼了?”
隨着一聲怒吼,一個少年竄了出來,直衝過來,朝着黑衣人的面門就是一拳。
黑衣人只是隨意地擺了下頭,便讓過了少年的一擊。
“依雅妹妹”
少年見黑衣人臂彎里的依雅雙目緊閉,神色大變。一個束展,沉身下勢踩雞步,連肩帶背朝着黑衣人斜劈下去,只見黑影一晃,少年身下一空。少年一愣,雙腿金交叉,身子向上一挺,朝着身後的黑衣人,又是凌空一腳。
黑影又是一閃,少年腳上又是一空。
少年順勢雙腿下沉,應聲落地,絕美的臉因怒而紅漲。少年長吁一聲,雙腳一跺,身子躍起,雙掌平行,一招餓虎撲食,向著黑衣人面門拍去。
這次,黑衣人沒有躲避,而是站立原地等待少年的到來,在他的掌聲快接近面門時,黑衣人身子後仰,雙膝跪地,一個鐵板橋,順着少年的掌風向後滑翔出去。
這少年似乎料到了黑衣人會有此舉,待黑衣人剛一滑翔,一個掃堂腿,變掌為拳,來了一招鷹捉,雙拳直取要害。
黑衣人在少年拳到之時,右腿一抬,輕輕一抖,就將少年震了回去,少年一連倒退了五六步才站穩身子。黑衣人不等少年再次進攻,身形一閃,一道黑影滑過弔橋,消失在南山中,而橋上鐵鏈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想逃,沒那麼容易!”
“那是燕影魅,你追不上他的。”辰斯言一把拉住少年,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
少年這時才發現,這裏竟然還有一個人。他喘着粗氣望向辰斯言,清澈明亮的虎目里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你也是被剛才的黑衣人所傷?”
“不……不是”
辰斯言臉上流露出少許詫異,但詫異一瞬即逝。
“嘶……嘶嘶……嘶……”
大紅馬又是一聲長嘶,這一次的嘶叫聲中除了悲傷還夾帶着急切。辰斯言和少年同時回頭,只見依雅被平放在地上,大紅馬正對着她在嘶叫,彷彿是在呼喚她醒來。
少年和辰斯言四目相對,驚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沒想到那黑衣人的身手竟然快的超出想像,很顯然黑衣人並未對起殺心,否則憑他的身手,一條命只怕是不夠死的。
少年一個健步來到依雅身旁,半跪下身子輕喚道:“依雅妹妹……”喚了幾聲,不見依雅有絲毫反應,忙去摸脈。一摸之下,少年的臉色瞬間變成灰白。
“誰把她打成這樣?”
少年跳起來一把揪住辰斯言的衣領,氣急敗壞道:“你說不是黑衣人,那是誰把她傷成這樣,難道是贏穆那個老太婆嗎?”
辰斯言將少年的手拉開,用扇子指了指大紅馬道:“是它,它才是真正的兇手。”
少年怒吼道:“你撒謊,赤風怎麼會傷依雅妹妹。”
辰斯言皺着眉,用手指揉着耳孔道:“獅子吼能救人嘛?”
少年啞然,撒開手,推開辰斯言附身去抱依雅。手剛伸下去,就被辰斯言用摺扇擋住了。少年不耐煩地瞪了辰斯言一眼,甩開摺扇,再一次去抱依雅。
“你要嫌她死的不夠快,你儘管抱。”辰斯言擺了擺手中摺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你來一笑堂何所圖?”少年站起來,戒備地盯着辰斯言眼睛。
辰斯言輕搖摺扇道:“我被她打傷,是她用這匹馬馱我上一笑堂來治傷的。”
“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間,當前最要緊的是把這丫頭趕緊送去一笑堂,再耽擱下去,只怕神仙也回天乏術。”
少年還想多說幾句,卻被辰斯言制止了。少年低頭看看臉色慘白的依雅,硬生生將到口的問題吞下。他從懷中取出一顆丸藥,蹲下來扶起依雅的頭,小心翼翼地喂入口中,隨手封住了她的七經八脈。
少年命令辰斯言,道:“你來抱起她,跟着我去一笑堂。”
辰斯言用摺扇指着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道:“我?我來抱她?”
少年抬頭看着天,道:“沒時間了,你的輕功比我好,快點抱起依雅妹妹跟着我走。”
辰斯言失笑道:“你從哪裏看出我輕功比你好啊?”
少年不理他,足尖輕點,人已奔去好遠。
辰斯言苦笑着搖搖頭,合起摺扇,橫抱起依雅,對赤風馬道:“你的小主人為救你,受了重傷,勞煩兄台馱我,送你小主人去醫治。”
赤風馬毫不理睬,嘶叫一聲,抖動鬃毛,追着少年跑了。
好你匹臭馬!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想我也是江湖……
辰斯言無奈長嘆,忍着胸腔里的疼痛,施展輕功追着少年而去。
日照當空,暖暖的陽光灑滿大廳。用過午飯的人們,懶散地窩在椅子裏,啜着茶、打着盹兒,享受着午後的愜意與舒坦。
蘇笑天還在條桌案前忙碌,贏穆胳膊上的羽箭桿,已經用剪刀剪掉了。贏穆做好了拔箭受痛的心裏準備,卻見蘇笑天遲遲不肯拔箭,內心的忍耐逐漸被疼痛消磨,幾乎都要暴怒發飆了。
蘇笑天取出銀針封Xue麻醉後用刀一層一層劃開傷口,待箭頭鬆動,才用竹鑷子夾住。只輕輕一提,箭就被取了出來。贏穆看着箭頭被拔出,胳膊上卻無一絲疼痛。直到蘇笑天為她的傷口進行消毒,縫合,包紮完成,還是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蘇堂主,老身的胳膊廢了嗎?”贏穆動了動右手,發覺右膀毫無知覺,心中咯噔一下,涼了個徹底。
“贏長老,何出此言?”
蘇笑天不解地看着贏穆。忽然醒悟到,贏穆不知道胳膊還處於麻醉狀態,才固有此一問。
蘇笑天哈哈大笑道:“贏長老,多慮了。我是怕你受疼痛之苦,故而用銀針封Xue做了麻醉,你且去喝茶休息,很快就會恢復知覺。”
贏穆半信半疑,訕訕道:“蘇堂主醫術高明,技絕江湖。如若不是親身經歷,恐怕說給誰都不信。”
“贏長老,這不算啥,去年我被苗疆毒器所傷,送到一笑堂命都去了一半了。蘇堂主為我刮骨療傷,採用什麼全身麻醉,起來后四個時辰身體沒知覺。當時,我他娘的以為自己徹底成了廢人,差點就咬舌自盡嘍。”
一個四十開外,一身樵夫打扮的中年漢子站了起來。見大廳里的眾人看他,他喝了口茶,又道:“當時,蘇堂主說這是全身麻醉,我他娘的這心裏,根本就不信。誰知睡了一宿,各種知覺真的就恢復了。要我說,蘇堂主的醫術,可比那華佗高明的多。想當年,關二爺刮骨療傷,華佗可是生刮啊,那也就是人家關雲長,換做你我,毒不死也疼死去球了。”
“當代女神醫,名不虛傳啊!”
“蘇堂主醫術絕技江湖,我輩之福啊。”
“……”
眾人聽后,無不大讚一笑堂堂主醫術高明。一時間,大廳里的恭維之聲高低起伏,不絕於耳。
蘇笑天挑了眼門口,道:“有事進來說話。”
大廳里的眾人這才注意到門外的紫衣女子,很顯然她已經徘徊了很久。紫竹聽到蘇笑天的聲音,忐忐忑忑地邁進大廳,一直走到大廳中央方才站定,畢恭畢敬道:“稟堂主,燕王來了,說是奉朝廷皇命前來褒獎堂主為大明百姓每年義診的功德,贈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