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司馬大小姐回娘家
“咕嚕……咕嚕……”
數天之後，一輛馬輦在過百護衛之下駛來到了河內郡邊境。
而趕馬輦的人赫然就是皇甫家的總管司馬台。此時馬車裏，坐着的是司馬玉環、倆丫鬟還有皇甫無極。
“極兒，娘親跟你說，稍後回到外祖父家就不能像在將軍府一樣了，知道嗎！”司馬玉環看着面前的兒子認真道。
“知道了。娘親放心就是。”皇甫無極小臉就像有人欠了他十萬兩白銀沒還一樣的，苦大深仇。
司馬玉環見到兒子這個敷衍模樣，頓時心頭火起，她玉手馬上就伸了過去扭住皇甫無極的耳朵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當老娘的話放屁了？”
“啊…痛…痛……別……別……都聽娘親您的就是了。”皇甫無極好漢不吃眼前虧，小手扒拉着司馬玉環的玉手。
“哼，算你識相，你祖父可沒在這裏為你擋箭。”司馬玉環哼了一聲就放開了手，自己的父親是個威嚴守禮的人，這兒子雖是天資聰穎，但要是如太守府一樣搗亂起來就頭痛了。
“嘻嘻，少夫人說得對，小少爺不能再亂來了。”旁邊嬌俏丫鬟月兒掩着小嘴笑着打趣道。
而另一個丫鬟嫣兒也在邊上附和點頭，倆女是平時照顧這倆母子起居的，當然非常清楚這小少爺的搗蛋能力。
“對了，娘親，外祖父是叫什麼名字啊！”皇甫無極白了倆丫頭一眼，心想虧本少爺平時待你們這麼好，怎的面對“黑”惡勢力就低頭了？
“你外祖父他老人家叫司馬防。”司馬玉環淡淡的回了一句。
“什……么？司……司……馬……防？”皇甫無極小身板蹦了起來，他這是驚嚇過度。
司馬玉環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吒道：“你這是幹什麼？大驚小怪的，他老人家名諱有這麼好奇怪的嗎！”
“沒，沒。我只是被東西扎了一下而已。”皇甫無極坐了下來尷尬的用小手撓着頭，他過去雖然知道自己娘親是河內人，也知道是司馬家大小姐，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外祖父是司馬防。
司馬防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司馬懿老爹啊！自己的娘親是司馬家大小姐，那就是司馬懿的親姐姐，那司馬懿就是他皇甫無極的親舅舅。這關係，那是絕了。
……
傍晚時氛，馬輦終於來到了河內司馬家。
“唏……”一聲馬鳴，馬輦在司馬府門前停了下來，然後司馬台跳下了馬車就拿出轎櫈放在了地上。
此時，司馬家也是收到了消息已打開大門，司馬防此時帶着數個兒子在門口迎接。
司馬玉環拉着皇甫無極從馬輦內走了出來，然後下得馬車就快步來到府門前對着司馬防盈盈一拜道：“女兒拜見爹爹。”
“無極拜見外祖父。”皇甫無極也行了一禮，這是他自出生后第一次來到司馬家。
“呵……好，好，環兒總算回來了。”司馬防走到司馬玉環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哈哈……這就是老夫的外孫子了，長得可是真俊俏啊！”司馬防扶起了女兒后，然後看了看皇甫無極后是滿意的大笑起來。
“爹爹，是的，這是您老的外孫。”司馬玉環微笑道。
“走，回府里說。”司馬防說了一句，然後就帶着二人向府中走去。
……
燈籠高掛，晚膳到來，司馬府里此時是難得的一大家子聚在餐桌之上。
“來，來，環兒很久沒有回河內了，快吃。”司馬防催促兒女們用膳，難得的大女兒帶着外孫回門，他今天的興緻特別濃厚。
“爹爹，聽說您老人家就快要晉陞冀州刺史，環兒在此恭賀您老人家了。”司馬玉環微笑道，她剛回來就聽二弟司馬朗說起，所以也替自己父親高興。
司馬防放下手中杯，本來用膳時候他一般都不會討論家國大事的，但今天這是大女兒回來，所以極其難得的一撫頰下髯須笑着開口道：“的確，為父不日就要上任。”
“外……祖父，不……可。”皇甫無極正在吃着雞翅，但聽到司馬防要到冀州上任，他放下了手中雞翅模糊開口阻止。
“極兒，怎的如此無禮。”司馬玉環見自己的兒子滿口胡說，嬌臉上的神色是立刻就沉了下來。
“我這是為外祖父好。”皇甫無極見老娘發火，馬上就又拿起雞翅啃起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苦着臉低聲咕噥一句。
“你……”司馬玉環氣極，準備就要給點顏色自己的寶貝兒子看。
“呵，好了，好了，童言無忌。”司馬防揮手阻止了自己女兒，但他還是忍不了好奇道：“極兒，剛才你說不可，這是為何？”
“爹爹，您就別聽他胡說八道了。”司馬玉環臉上無奈，怎的自己公公和親爹都寵着這小王八蛋了。
“呵，無妨，讓他說說。”司馬防倒是不在意，感覺聽聽也沒關係。
不僅是他，桌上的司馬朗、司馬懿、司馬孚、司馬馗……幾人也都好奇起來。
“大亂將至，冀州危矣。”皇甫無極抬起頭來，小臉一本正經道。
不過，他此時小嘴巴的兩側貼滿了油膩膩的雞肉，這實在很難讓別人相信這是說著一件正經的事。
話說回來，司馬防是個罕見的例子，他是明白人，對朝廷的這些年所作所為是心如明鏡，知道大亂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極兒，你且說說，何以會認為大亂將至？”司馬防滿臉的嚴肅慎重，這場面讓人感覺到不是一個大人與稚童對話，而是一對忘年交在討論天下大勢。
“那我說了啊！”皇甫無極轉過頭來看了看司馬玉環這位老娘，這神情擺是說這是外祖父要我說的，這可與我無關的。
“說吧！外祖父要你說就說。”司馬玉環白眼一翻，心想這自己是生了個什麼樣妖孽啊！剛來到就與自己的父親談論天下局勢？
“好吧！那我說了。”皇甫無極小手握着雞翅，然後晃着小腦袋一副孔老夫子神態說道：“子曰，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當今陛下這些年倚信十常侍張讓、夏惲、趙忠、郭勝、孫璋、畢嵐……等人，任其恣意妄為，導致朝政日非，民不聊生，天下十三州盜賊蜂起，若不是帝國底蘊猶在，早已是峰煙四起，處處白骨……”
“而有所聽聞，冀州有張角、張寶、張梁兄弟三人拜太平洞主仙君為師，這些年以術法、符咒、醫治了不少百姓，這些病人確實都是在服用了符水后不藥而癒，這就為他們積累了大量民間人心。”
“如果倘若他朝一日此三人振臂一呼要剷除朝廷奸佞，天下響應者定當甚眾，而首當其衝的也一定會是冀州，所以孫兒才勸說外祖父莫要冒如此大的風險到冀州上任了。”
皇甫無極說得有板有眼，而這也是的確如此，據他所知，黃巾起義是184年，但誰說得清會不會提前到來？要是這樣，司馬防不就是把頭送上門讓人砍了？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司馬防認真的聽完自己的孫子說的話，他然後慎重問道：“那依極兒的想法，這會亂還是不會亂？大概在何時？”
“會，應該肯定不遠了，快則一兩年，晚則三四年。”皇甫無極想了想后肯定道，他至所以敢如此說，那是因為自己這幾年也了解過東漢政權，就算沒有張角、張寶、張梁，也會有張三、李四、隔壁老王出現。這是這個帝國的宿命。
“嗯，菜快涼了，用膳。”司馬防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有再問下去，然後就吩咐家人用膳。
只是，任誰都看到，這一掃之前的興緻勃勃，眾人都是滿懷心思的吃着，這一頓飯可謂是氣氛壓抑。
司馬玉環狠狠的瞪了自己寶貝兒子一眼，這裏面意思毫無疑問是說都怪你破壞了大家的好心情了。
皇甫無極也是無奈，對於老娘的責怪是眼觀鼻、鼻觀心，當成了什麼也沒有看見。他這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也不行？
……
一頓飯不一會就吃完，而在晚膳過後，司馬防就叫上了長子到書房裏去。
“朗兒，你怎麼看？”書房裏，司馬防對着長子沒頭沒腦問了一句道。
司馬朗此時已經是十多歲，長得身材高挺，玉面英俊且沉着老練，他想了想之後手撐下巴道：“父親，極兒說得對，兒也不想您老冒險，這些年您也不是不知道，朝廷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唉，連你都這樣說，看來大亂怕是真不遠了。只不過，吾司馬家到時候是該何去何從也？”司馬防皺着眉頭憂心忡忡，頗為神傷。
這不怪他如此，古今未來，大亂之下，往往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世家大族，一個不好站錯隊，那是萬劫不復。
“父親，兒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說。”司馬朗沉吟了一會之後開口道。
“說，這裏就只有咱倆父子，有什麼當不當說的。”司馬防淡淡道。
司馬朗沉思了一下整理好思緒之後才開口道：“父親，姐姐是皇甫家兒媳，而極兒又是天縱奇才兼且是皇甫家唯一繼承人，咱們不妨……”
司馬朗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但這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對啊！怎麼就沒想到了！”司馬防雙眸大亮，裏面精光閃爍。他怎麼就沒想到，皇甫家族乃是將門世家，自己與他們是兒女親家，而外孫又是皇甫家唯一繼承人，這不就是大好機會在眼前了？
司馬防一生正直，若是要去支持別人去反漢那肯定是心有抗拒、萬萬不能。但歷史在這裏開了個天大玩笑，皇甫無極卻是他的唯一親外孫子。
“對了，朗兒，你那師兄呢！此時身處何方？”司馬防想通了之後，馬上就準備為未來打算。
“回父親的話，兒聽師尊說過，賈師兄下山之後就在河東太守麾下當幕僚。”司馬朗答道，他與賈詡都師從南嶽混元仙君，算是師兄弟關係。
“嗯，為父馬上修書一封，你讓信得過的人帶去送給你師兄。”司馬防雷厲風行，立刻就準備着手安排。
“是，父親。”司馬朗恭敬的回了一句。
後世曰：司馬書一封，神、妖封仙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