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震天一箭星辰落——翁婿城樓煮酒論英雄
鉅鹿城，殺戮盈四門，聲勢震蕩千古長空，血箭激射城牆遺落於百世長河后猶可感受到昔日的無上榮光。
此時此刻，四門大戰不休，這是一幅生與死的畫面，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不是活，就是亡。
城樓之上，皇甫無極殺戮無數，一身戰甲早已殷紅，那怕是黑漆漆的無極槍都已經被染成了紅得妖艷的無情槍。
黃巾軍在他與關、張二人的衝殺下節節敗退，東城門已經宣告將近失守。
幾人衝殺不久，黃巾軍眼看就快要崩潰，這時離他們遠處的張梁對身邊護衛低聲一喝：“撤……”
護衛統領點頭，而後他對旁邊的過百護衛一喝：“眾將士，吾等護將軍離開。”
“遵命。”眾護衛一邊戰，一邊護着張梁向城下退去。
而至於還在苦戰不休的士卒，他們只能是自求多福。所謂百戰彊場終一死，血染長空盡悲涼，這就是所有將士的命中歸宿。
張梁向城下逃去，皇甫無極又怎會無動於衷？在挑殺了數名士卒之後，他抬頭虎目一寒掃過餘下眾黃巾軍是將他們嚇得連連後退不敢靠近一步。
“擋我者死。”皇甫無極大喝一聲，而後他臉色冰寒的大踏步向城下那裏走去。
黃巾軍一退再退，他們此時已經是被殺得膽寒心驚。
“當……”
一聲兵器掉落於地上的聲音傳出，終是有黃巾軍承受不住壓力跪了下來。
“砰……砰……砰……”
跪下來的將士不停叩頭，嘴上同時大喊着：“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咣……咣……咣……”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眾黃巾軍紛紛扔掉了手中兵器跪了下來叩頭饒命。
皇甫無極掃了跪在地上的黃巾軍一眼，他什麼也沒有說就快步向城下追擊張梁而去，這讓跪在那裏的眾士卒是面面相覷不敢有絲毫舉動。
始下城樓，張梁讓麾下牽來了馬匹，他翻身一躍上馬就帶領眾護衛向北門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皇甫無極亦下得城樓，眼看張梁越逃越遠，他眉頭一皺隨即就從背上摘下了玄鐵弓。
玄鐵弓巨大無比幾乎可與皇甫無極同樣高，此弓為北極玄鐵所造，弦乃漢靈帝感激皇甫家功勛彪炳所賜的蛟龍弦而成，是為“落星”弓。
“砰……”皇甫無極左腳向前一踏濺起風沙激蕩，而後他將無極槍當箭矢使用一搭拉開了弓。
“嗚……嗚……”
弓弦被拉開，風起雲湧席捲四面八方。
“嗡……”
皇甫無極手拉滿月之弦一放，槍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它拉着長長的烏光一閃而逝。
“嗷……”
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吟響起，槍到半途就幻化成了一條黑龍翻騰碾向張梁而來。
“該死。”張梁回頭一眼看到黑龍后是驚得亡魂皆冒，拚命打馬狂逃。
“嗷……”馬匹那裏比得上黑龍一個翻騰，它自一聲龍吟過後就從張梁身上一衝而過。
“這……”
黑龍一衝而過，張梁完好無損，馬依然在奔騰。他，仍然端坐於馬上看着自己在策馬狂逃。
“嘭……”
但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一聲嘭響，馬與人都炸了開來，當即血霧瀰漫、屍骨無存。
眾黃巾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是愣在了那裏動也不動。張梁已死，他們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是降是逃。
一會之後，皇甫無極從他們身邊走過拾回了無極槍後轉身雙眸掃過這些人冰冷一聲道：“順天者生，逆天者亡。”
“當……當……當……”
士兵紛紛扔下兵器跪了下來，他們頭貼於地哀求一聲：“懇請將軍饒命。”
……
“隆……隆……啦！”
就在此時，西城門方向那裏，一道雷電銀蛇從天而降。
“轟……”
一聲巨響，西城樓亂石崩飛，煙塵沖霄直上九重天。
“轟……轟……”
與此同時，南門與北門都接連響了起來。
皇甫無極抬頭看了一眼西城門方向，而後眯起了雙眸有寒光一閃而過一句道：“雷鳴天。”
……
半柱香不到，其餘三大城門相繼被攻破，張寶亦被曹操所殺。
至此，三十六天罡星的前三星辰天魁、天罡、天機隕落，數十萬黃巾軍亦隨即煙消雲散。
而隨着三大星辰被射落，這就只剩下各地不成氣候的餘孽還在負隅頑抗。
……
日落時氛，鉅鹿城東城樓之上。此時，皇甫無極與曹操相對而坐。
“來，曹叔父，無極先飲為敬。”
二人面對面的坐於一桌上，皇甫無極給曹操倒了一杯酒後就拿起了面前酒杯舉起就喝。
“好，叔父敬汝一杯。”曹操微笑，他拿起了酒杯示意一下就一飲而盡。
清風拂過，血腥味濃烈，此刻城樓雖早已清空了所有屍體，但殷紅的血跡仍然刺人眼目，而他們二人卻毫不在意的在此喝酒那是格外的雷人。
斜陽西墜，晚霞化龍，皇甫無極重新給曹操倒上了一杯酒，然後他抬頭望着天際盡頭的龍雲突然一聲道：“無極聽聞東海有龍，不知曹叔父可曾聽過？”
曹操一愣，而後搖頭：“未曾聽聞。”
皇甫無極舉杯一飲，后嘴角上揚一笑道：“龍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翻江倒海，騰雲駕霧。小則隱於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如今時逢亂世，龍終會現形而輔有志之主縱橫四海。龍主為雄，亦為當世之英傑。曹叔父久歷四方，想必亦知當世之豪雄。不知這可否指教無極一二？”
皇甫無極眼神悠悠的望着遠方晚霞道。
曹操伸手拿起了桌上酒杯痛飲下喉，而後望着天邊浮雲一嘆：“無極，叔父不過區區一騎都尉，又怎能辯之天下誰是豪雄也？”
“老狐狸。”皇甫無極暗道一句，而後回過頭來看着面前這位梟雄認真道：“曹叔父你過謙了。”
“小奸滑。”曹操亦暗道一句，復搖頭笑道一句：“呵……叔父是真不知，吾幸得陛下賞識才做到了朝廷騎都尉這位置，又怎能安知這天下誰是英雄？”
“不愧姜還是老的辣啊！”皇甫無極心中感嘆一句，而後道：“曹叔父，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隨意說說朝廷諸位同僚吧！”
“唉，不知將來女兒嫁給這個小滑頭是對還是錯了。”曹操暗嘆又心塞，這未來“女婿”還真是非比常人。
“好吧！那叔父就隨意說出幾人讓無極看看了。”曹操被逼得沒辦法，只能妥協。
“願聞其詳。”皇甫無極點了點頭。
“何進大將軍，手掌重兵，深得陛下信任，亦得軍中擁戴。不知無極有何看法？”曹操想了一會後將何進說了出來，他同時亦反問一句。
“何進大將軍雖是身為皇親國戚，戰功赫赫，但他聽不得忠言逆耳，遇大事舉棋不定，這算不得。”皇甫無極搖頭微笑一聲。
曹操驚訝，沒想到這未來“女婿”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他不動聲色繼續道：“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幽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極多，可為英雄？”
“袁紹好謀無斷，當決不決，欲成大事卻惜命，為小事而忘命，不足為慮。”皇甫無極再次否認。
“淮南袁術如何？坐擁江淮富庶之地，人才濟濟。”曹操想了想道。
皇甫無極給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喝后否認道：“袁術狂妄自大，容不得驚世之才，也不算。”
“孫太守大人，據江夏之天險，廣納良才，待民於厚，無極這又有何看法？”曹操反問，他倒是越來越想看看這“女婿”有多少斤兩了。
皇甫無極不笨，當然知道曹操亦在變相試探自己，不過他還是一笑道：“孫太守的確仁厚，但他卻心無所慮偏安於一偶，這也不算。”
“東中郞將董卓，驍勇善戰，急公好義，善於結交。”曹操說道。
“董卓有勇無謀，看似忠心耿耿，實則包藏禍心，日後亂天下者非此人莫屬，頂多算半個。”皇甫無極難得的將董卓算進去半個，但亦只是半個。
“好小子。”曹操心中驚嘆，最後道：“無極汝看玄德如何？深得右中郞將賞識，可謂德才兼備得百姓擁護，亦得麾下將士為其效死力。”
皇甫無極點頭，然後又搖頭一笑：“玄德的確稱得上，但奈何時不與他，非他之力所能扭轉。”
“何解？”這一次曹操是真不解，既是稱得上又何來不能扭轉？
皇甫無極沒有多說，他站了起來走到旁邊城樓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天地晚霞出神道：“曹叔父，難道就再沒有別的人了嗎？”
“若他們都不算，叔父還真的不知道誰可堪稱英雄了。”曹操搖頭，回了一句。
“唉……”皇甫無極嘆息一聲，道：“若論定鼎天下者，唯叔父與無極之一人也。”
曹操聽到這句話是全身一顫，而後眼中有精芒閃過沉默了下來。
“嗚……嗚……”
皇甫無極也沒有說話，他伸手將腰間的玉笛取了下來放到嘴邊吹奏起來，這是一曲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一般是白事人家死去有功德的人才配得上為其演奏。
此時，皇甫無極將百鳥朝鳳吹了出來，然誰也不知道他這是為此次攻城的將士們吹奏，還是為即將到來的亂世諸侯王吹奏。
至於曹操，他什麼也沒說，一邊聽曲，一邊品酒。而在外人們看來，這二人的關係就如一對好“翁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