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人不能潘大春
韓玉書匆匆的走了，奚大娘看韓玉書着急了，就笑了笑，蕭家那樣的人家她也不敢想，方才也就是順口胡說的。
“不過那蕭家的少爺這幾次趕集好像也都來了，以前都沒見過人來的。”奚大嫂說道，她心裏其實是覺得那蕭家的少爺也來得有點勤了。
奚大娘說道：“可能是真的喜歡咱們家的蒸糕，以後你和二媳婦兩人也多做一點，紅豆一個人畢竟也忙不過來。”竟然是半點多餘的都沒想。
奚紅豆這次去蕭家還是走的正門，上次大家的眼神頂多就是詫異驚訝，這一次就已經是驚恐和懷疑了。丫鬟三三兩兩的湊一塊偷偷的說著什麼，奚紅豆見了，也就是嘆口氣。
被人議論已經是奚紅豆的家常便飯了，一路到了廚房之後，奚紅豆就等着過秤，旁邊燒火的丫頭看了一眼奚紅豆，然後就在廚子耳邊悄悄說了什麼，然後廚子過秤的時候就給少算了一斤。
“明明是五斤，怎麼變成了四斤？”奚紅豆問道，自己做的蒸糕也都是有數的，來之前自己也過秤的，就算秤有差別，卻也不能差一斤那麼多的。
廚子笑着說道：“這也計較？搭上了我家少爺以後可是少不了好處的，還在乎這一斤半斤的？”
廚子說話輕佻，奚紅豆眉頭一皺，說道：“稱的是五斤就是五斤。”至於其他的，她也都當成狗放屁。
廚子冷哼一聲給結了錢，奚紅豆就走去賬房領錢，人都離開廚房的院子裏，卻還是聽到廚房那邊有人議論的聲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還真覺得自己能當少奶奶呢？！”這廚子先前問過奚紅豆這蒸糕怎麼做來着，可是奚紅豆沒告訴他，心裏就記恨上了，現在府里上下都說是奚紅豆搭上了少爺，可是蕭摯那身份可不是一個村姑說能搭上就搭上的，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擠兌擠兌奚紅豆！
奚紅豆領錢之後走的是後門，這蕭家果然水深，送個貨都能讓廚子給嘲諷。
蕭摯在正門等着人的時候遲遲不見人出來，之後去了廚房才知道奚紅豆早就走了。
“少爺，那丫頭就是個村裏的柴火妞，少爺何必非要……”廚子還想再說兩句奚落的話，結果被蕭摯一腳就給踹一邊去了。
蕭摯生氣了，非要讓奚紅豆走正門的是自己，現在反倒讓人議論上了奚紅豆了！
“你個不長眼的，再多說一句，小心打掉你滿口的牙！”蕭摯的脾氣暴躁是所有下人都知道的，此時看蕭摯這個樣子，也全都低着頭不敢出聲。
廚子知道自己捅了婁子，也不敢說話，但是被踹得這一腳實在是結結實實的。
蕭摯怒氣沖沖的就去了後門，可是奚紅豆已經走沒影了。
奚紅豆回了集市，和奚大娘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拿着自己買的孜然粒先回了住處。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想念煙火氣，如果自己能孜然種成了，那來錢的新路子自然也有了。
連着幾天，奚紅豆都在找合適的土，孜然耐旱不耐澇，河西州多是水田，土壤水分大不說，還降水充足，如果就那麼直接種，怕是這點孜然都要爛在土裏了，為此，奚紅豆還特意回村一趟。
路過自家田埂的時候，正好看到奚木奚林在田裏忙着。
稻苗已經長起來了，水裏的蟹苗也都漲了不少，按照奚紅豆一開始的預測，春節前也能賣一批，這次絕對的大賺。
“紅豆回來了？”奚木一看田埂，正好就看到了奚紅豆。
奚林這才抬頭，然後和妹妹招了招手。
兄妹三人坐一塊，奚木這才問：“是缺少什麼了？”
“我來想取點土，種東西。”奚紅豆說道,種東西用的土也不能太隨意了。
奚林一聽，就笑着說道：“從小到大可沒見你下地過，你還能種地啦？”
奚紅豆笑着：“我就是瞎種着玩一玩，最近得了新的玩意兒，如果種得好，大哥二哥就能多種些賺錢用了。”
奚木和奚林也不指望奚紅豆種出啥來，折騰着開心就行了。拿着籃子，裝了一筐土就交給了奚紅豆。
奚紅豆沒敢進村，免得被張家的人瞧見了又鬧起來，爹娘兄嫂也不得安寧。
回了縣城，奚紅豆就找了塊陽光還算充足的地方忙活起來，帶回來的土曬了曬，之後就裝在花盆裏，萬一下雨了就直接搬進屋裏去，要保持土壤的干度。
方桂芬看着奚紅豆鼓搗着那些土，正好聽到門外有人敲門，方桂芬一臉的喜色，以為是丈夫薛大春回來了呢！
結果一開門，是蕭摯，方桂芬的臉上一下子就失望了，問道：“蕭少爺有事？”
“我找紅豆。”蕭摯說了一句，眼睛也撇到了院子裏正在牆角蹲着刨地的奚紅豆。
奚紅豆此時回頭，一看到蕭摯，臉色就陰沉了一下，這才站起身走過來。
“嫂子，你忙吧。”奚紅豆說完方桂芬就忙活自己的去了，然後她才問蕭摯：“小少爺有事嗎？”卻也沒有讓蕭摯進門來。
蕭摯看得出奚紅豆是在生氣，不過還是說：“那天廚子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恩，我不往心裏去。”奚紅豆冷冷的說道。
蕭摯看奚紅豆還是不讓他進門，就問：“不讓我進去坐坐？”
“不合適，旁人會傳閑話的。”奚紅豆說道，只是走個蕭家的正門都能被潑髒水，要是讓蕭摯進了門，怕是明天就有人說她故意勾引了。
蕭摯一咋舌，硬是進了門，然後就說：“你也別小心眼，你要是真的生了氣，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懷了，廚子嫉妒你蒸糕得本少爺喜歡，丫鬟嫉妒你和本少爺走的近而已。”
奚紅豆咂嘴：“您蕭少爺還真是太陽，大家都要圍着你轉了？”
蕭摯一笑，看奚紅豆知道拿話揶揄他了。
“在蕭宅本少爺還真就是天了。”蕭摯笑着說道。
奚紅豆嘆氣：“我也不是生氣，不過您老人家好歹是個少爺，和我一個村妞走在一塊的確是讓人眼紅。少爺以後還是和我離得遠點，我也能少被人編排幾句了。”
蕭摯不以為然：“就這麼在意別人的話？”
“是啊，在意，我也算是見識過什麼叫人言可畏，現在自己有家不能回，你說我在意不在意？！”奚紅豆說道，一個克夫就把她坑個夠嗆了，再來個勾引人家少爺的名聲，那她可真就成了黑寡婦了！
蕭摯也聽說了奚紅豆克夫的事兒，他自己也吃了這樣的苦頭，原本就是無稽之談，偏偏有傻冒還真的信！
“你別聽他們說的就行了，就當是狗放屁！”蕭摯說道。
奚紅豆看蕭摯還會安慰人了，就笑着說：“我以前以為你是脾氣很壞的。”雖說蕭摯語氣像是打仗一樣，但是話卻是挺中聽的。
“我脾氣的確很壞！”他自己也承認。
奚紅豆卻說：“但是你是個頂好的人。”所以說，做人不能光看外表。
被奚紅豆這麼一說，蕭摯還有點不知所措了，畢竟，從小到大他總是惹事兒，家裏外頭多數都說他是惹禍精，就沒聽過誰說他是好人呢！
“有嗎？”蕭摯傻笑着，兩個人好像也沒有那麼彆扭了。
奚紅豆是真的覺得蕭摯是個不錯，但是畢竟人家蕭摯的身份擺在那呢，她也總要保持距離，就說道：“不過你還是沒事兒別往我這跑了。”不在乎流言蜚語到底是不太可能的。
蕭摯嘆氣，起身說道：“行，我走。”反正趕集的時候也還是能見到人的。
送走了蕭摯，奚紅豆笑了笑，就繼續去刨自己的地，結果剛蹲下就又有人敲門。
“這是忘了什麼了嗎？”奚紅豆苦笑，以為是蕭摯忘了什麼又回來了，結果一開門，是一對陌生的男女。
那男人有點疑惑，還仔細的看了看大門，然後才問：“方桂芬是住在這吧？”
奚紅豆點頭，然後就趕緊喊方桂芬出來。
方桂芬從屋裏出來一看，臉上的喜色終於回來了，連忙說道：“你回來了！”然後就走上前對奚紅豆說道：“這就是我男人，潘大春！”
奚紅豆笑了笑，然後就說：“潘大哥好，我大嫂是薛鳳，過來借住幾天的。”
潘大春點了點頭，然後就說：“原來是堂妹的小姑子。”
奚紅豆笑了笑，然後就看向潘大春身後那個女人，問道：“那這位是……？”然後看向了方桂芬，結果方桂芬也是一臉的茫然，明顯是對這女人也不認識的。
潘大春臉上有尷尬之色，然後就對方桂芬說道：“桂芬，我有事要和你說。”
奚紅豆一看人家兩口子要說話，就在院子裏等着，方桂芬領着潘大春進屋去說話了。
跟潘大春一塊回來的女人也在院子裏等着，看着院子裏有什麼都摸摸看看，見奚紅豆看着自己，就問：“你是潘大春堂妹的小姑子？”
奚紅豆點點頭，就聽那女人說道：“那以後你就得管我叫嫂子了。”說完還熱絡的靠近過來。
“嫂子？你是……？”奚紅豆一臉的懵，方桂芬不是潘大春的媳婦嗎？那這位是……？
那女人笑着說道：“今天先不急，等潘大春把那個方桂芬休了，你再改口就行了！”
奚紅豆一臉的震驚，潘大春這是找了小老婆要休妻再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