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婆媳關係很要命
奚紅豆的蒸糕雖然賺錢，但畢竟是小本買賣，而且由於食材的限制，銷量想要提高也不容易。家裏的稻田蟹的確是賺了錢，不過現在已經是“家族產業”了，她能分到的錢也是有限，現在人也不在村裡住，每日也是兄嫂忙活，她到時候也不好腆臉多吃多佔，所以再想一個來錢的辦法很是必要了。
街上小商小販做什麼的都有，不過奚紅豆覺得都是小買賣，和賣蒸糕也沒有什麼本質的差距。
晚上回了家，奚紅豆就看方桂芬正在廚房忙活，陣陣的飯香飄過來讓奚紅豆覺得安心。雖說世人熙熙攘攘，不過最後實實在在的也就只有這每天的餐飯和晚上睡覺的床而已。
飯菜一上桌，奚紅豆就幫忙拿碗，這時候有人拍門，方桂芬就趕緊去開門。
奚紅豆看着門外站了兩個人，方桂芬一看來人，先是一愣，之後竟然被對方大力一推，整個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你們是幹什麼呢？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奚紅豆一看來人動了強，趕緊上前去扶起了方桂芬。
來人是一男一女，年紀不小，聽奚紅豆這麼問了，那婦人就直接說道：“你又是幹什麼的？”
方桂芬連忙對奚紅豆說道：“紅豆，你先回屋坐會兒，這是我公婆！”
奚紅豆詫異，原來是公婆，可公婆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一見面就動手？
可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也沒法管，最後只能進屋去了。
方桂芬的公公薛老爹和婆婆錢氏今天也是來者不善，兒子離家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孝敬”的錢可一分沒送過去。
“我說媳婦，這兩個月的錢你可都沒有給了，不能因為我兒子不在家，你就對我們兩個老的這麼不當回事啊！”錢氏臉色難看，說完之後還看了看奚紅豆那屋說道：“還有那人是誰啊？”
方桂芬臉色不好，說道：“那是大春堂妹的小姑子，來這裏是暫時住的。”
薛老爹這時候就問道：“那錢是怎麼回事？不是我們死活要錢，而開始也要生活的呢。”
“大春兩個月沒回來了，也沒往家裏送錢的……”方桂芬說道，現在也拿不出錢來給二老，自己過日子尚且困難呢。
錢氏冷哼一聲，說道：“那我不管，你不給錢，我們怎麼生活啊？”
“小叔子那……”方桂芬剛提到小叔子，錢氏就不樂意了，說道：“你小叔子是你小叔子，你們是你們！”
方桂芬很是為難，說道：“等大春回來這錢我一定補上，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錢。”分家的時候公婆說以後讓小叔子養老，就把什麼東西都給了小叔子，他們離開的時候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了，住的地方是臨時租用的，每個月還要給公婆不少錢當“孝敬”的，丈夫為了生計也不得不東跑西顛就為了能多賺點錢。原本日子還算過得去，可是丈夫已經兩個月沒見着人了，以前就算不見人，也會託人送錢回來的，現在錢也不送了，要不是給大戶人家洗衣服賺點小錢，現在她自己都吃喝都是問題。小叔子靠着公婆給的田產也不少賺，臨時撐着公婆的吃喝也該沒有問題，也沒必要這麼著急就上門來要錢的。
奚紅豆在屋裏聽得這個糟心，怪不得奚大嫂送她來的路上就提醒過，千萬別提婆媳關係的話，這婆媳關係攤上誰估計都難，再加上一個能攪和的公公，這方桂芬也是在是難。
外面錢氏看桌上還擺着飯菜，就說道:“嘴上說著沒錢，你這吃得還是不錯呢！”
“那是紅豆娘家給得伙食錢買的……”方桂芬解釋，襲家也怕委屈了自家閨女，當初來這也是給了伙食錢的，她都是跟着蹭吃了。
錢氏冷哼一聲，說道:“你也少拿這些話唬我！”說著竟然是直接把桌上的飯碗菜盤給掃到遞上去，摔得霹靂帕拉的！
坐在裏面的奚紅豆這回再也坐不住了，人家的家務事她管不了，但是砸了她的飯碗，那就是和她過不去了！
見奚紅豆出來了，方桂芬趕緊去攔着點，錢氏撒潑無人能敵，別再一會兒傷了奚紅豆。
奚紅豆拍了拍方桂芬，這方桂芬也是老實過了頭，媳婦忤逆婆婆可能是大罪，可是她奚紅豆怕個鳥？！
“你們差不多得了，飯碗都砸了，再不走我報官了！”奚紅豆說道。
錢氏一聽樂了：“還報官？！把你能耐的，小丫頭也別多管閑事！老婆子我管教自己媳婦，和你有什麼關係？！”
奚紅豆一看錢氏還拿着婆婆的威嚴在這胡攪蠻纏，直接上前把整個桌子都掀了，原本沒剩幾個碗盤了，這一下全都摔得個亂七八糟，把錢氏也嚇到了。
“你這丫頭是要瘋啊！”錢氏趕緊往後退，今兒算是碰到硬茬子的！
奚紅豆冷哼一聲：“趕緊走，我本來就瘋的，到時候拿刀砍誰誰倒霉!”
“你嚇唬誰呢！”錢氏趕緊躲到薛老爹身後去。
奚紅豆看人還不走，就直接奔着廚房去了，方桂芬不明情況，以為奚紅豆真的有瘋病，趕緊追過去攔着，別真拿刀砍人了。
錢氏和薛老爹一看這陣仗，就趕緊往門口退，等都到了大門外還不忘放狠話:“別以為我這樣就怕了，過幾天要是還沒有錢，小心你的皮!”說完后就趕緊溜了，怕奚紅豆真的拿刀砍了他們。
奚紅豆看人走遠了，就把刀一扔，轉頭對方桂芬說道：“嫂子，你這公婆還真不是個東西。”
方桂芬緩過神看奚紅豆不是真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之後就哭哭啼啼的。
奚紅豆把人扶起來，看着方桂芬哭成這樣也只能嘆氣，今日她也不敢大鬧，就怕那錢氏以後變本加厲的難為方桂芬，可是方桂芬的日子的確是夠糟糕的，她也說不出什麼讓方桂芬寬心的話，最後只能去收拾滿院子的狼藉。
方桂芬哭了一會兒也過來幫忙，好好的一頓飯也沒吃上，最後一人吃個干餅子對付了一口，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方桂芬腫着眼睛起來做早上飯，奚紅豆就問道：“咱家大哥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下次你公婆再來鬧怎麼辦？”
“估計也快了，他是做木匠活的，冬天基本活不多，眼看着天也涼了，應該快回來了。”方桂芬一提到丈夫薛大春就滿眼都是幸福的期許，好像只要丈夫回來了，自己所有的難處就都不值一提了一般。
奚紅豆心中是唏噓的，一個女人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男人的身上，這樣的日子放在她自己身上還是不敢想像的。不過現在她也沒有這樣的煩惱，畢竟沒人敢娶她，她也不用嫁。
日子一天一天過，奚紅豆賺錢的招也實在想不出，不過趕集的時候發現了新的玩意兒。
奚大娘看閨女一個勁兒的在胡商的攤子那轉悠，就說道:“那都是賣香料的，你要買呀？”
奚紅豆說道：“我就先看看。”
胡商是從燕雲西邊過來的，也有不少特產，中原地大物博，胡人很是喜歡，所以就會拿特產過來交易，然後再換成絲綢水產一類的東西拿回去再賣。
奚紅豆看着香料攤子上的各種東西，最後就問：“老闆，這東西怎麼賣?!”
“小茴香嗎？十五文一兩。”胡商捋着彎彎的鬍子說道。
奚大娘一聽這麼貴，眼睛都瞪大了:“這東西比糧食還要貴了！”奚紅豆的蒸糕一斤才幾個錢，這一兩的小茴香都能頂一斤的蒸糕了！
奚紅豆倒是笑着，直接買了一兩，然後就被奚大娘一個勁兒的念叨。
“這東西這麼貴，你買這幹啥?!想要香料還不如娘回去給你擼點梔子啥的！”奚大娘平時也是節儉，見不得糟踐錢。
奚紅豆就說：“娘，你就看着吧，虧不了!”
回了自己的攤子，奚紅豆就仔細挑着這小茴香，聞着這味道，她彷彿上輩子置身燒烤攤擼串。
小茴香是孜然的別名，有錢人家以前都當作香料香熏用，有安神作用，不過她買這東西是用來吃的！
正挑揀着孜然粒，攤子就來了客人，一抬頭，是蕭摯和韓玉書。
對於這兩人會碰面奚紅豆表示茫然，然後就問：“兩位要點什麼？”
韓玉書笑呵呵的買了一斤蒸糕，蕭摯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韓玉書來“獻殷勤”，直接大手一揮把剩下的全都包了。
韓玉書轉頭看了看蕭摯，上下打量起來。
奚紅豆趕緊給韓玉書包好，之後就提着籃子去蕭家送貨，蕭摯跟着奚紅豆一塊走了，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韓玉書，眼裏的敵意讓韓玉書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
奚大娘看着韓玉書的表情，就假模假樣的對旁邊的奚大嫂說道:“我就說紅豆這孩子討人喜歡，方才那是蕭家的少爺吧？這幾日看着對咱家紅豆好像也有點熱絡呢！”說完就看了一眼韓玉書。
奚大嫂哪能不領會？當即就說道：“可不是，咱家紅豆差不了，那些傳閑話的無非就是嫉妒！”說完也看了看一眼韓玉書。
韓玉書心裏焦急，被襲家婆媳一通旁敲側擊之後，臉色也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