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腹中胎,腦中魂
皮斯理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水汪汪的血紅世界。
“握草!這是哪兒?”
眼前詭異的景象嚇了皮斯理一大跳,他想要扭頭看看身旁的環境,卻赫然發現自己可活動的範圍極其狹小。
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種軟軟的黏糊糊的密閉空間內。
肚子上有什麼東西正時不時地拉扯着自己,讓他感到有些不適。
他努力低下頭,想要看看腹部究竟有什麼。
奈何空間太過狹窄,他剛要低下頭,腦袋就被軟綿綿的“牆壁”限制住了行動,連命根子都看不到的他,更別提看到肚子了。
但是他無意間看到了自己的手。
一隻小小的,像被尖刀劃開的牛排似的肉塊,這是……自己的手?
就在這時,皮斯理的頭腦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無數影像宛如玻璃碎片般直直地嵌入自己的腦海。
他猛然想起自己閉上眼睛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空曠的校長室,那幅壁畫后的機關,那個幽深的地下道,那塊刻着“王者榮耀”四個狂草大字的神秘羅盤……
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后,自己就變成了現在這鳥樣子?
皮斯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擺動着輕飄飄的手,摸到自己的腹部。
一條滑膩膩的細長肉帶在他手中微微蕩漾……
“啊!”
矮小的庭院中,一位長相甜美,氣質脫俗的年輕美女輕撫了撫挺着的孕肚,低柔地輕哼一聲。
“怎麼了天兒?”
年輕美女身旁,一位儒雅男子在聽到女子不正常的哼聲后,立刻放下手中書卷,站起身來,無比緊張地問。
“這淘氣寶寶又踢我了。”
陶天天看着隔着薄薄衣衫摸着自己孕肚的男人,被對方輕柔的動作弄得有些溫癢,不由地輕笑一聲。
李廷聞言,眼中的憂慮漸消,重新坐回椅子,握着妻子的柔荑憐惜道:
“今天過去,應該有九個月十六天了吧?”
陶天天甜甜一笑:“是的呢!夫君記的比天兒還清楚呀!”
李廷苦笑着搖了搖頭,伸出手無比溫柔地撩了撩妻子額前的劉海:
“我李廷活這麼大,唯一做的一件讓我覺得成功的事,就是把你這個傻姑娘給娶回家。
如今你懷着我的孩子,還辛苦挺過這麼多日子,除了把你的一切記掛在心,我還能做些什麼像樣的事?”
言罷,在陶天天溫柔的注視下,李廷苦澀的目光緩緩轉向蔚藍的天空。
彷彿那裏,那個方向,有他所追求的什麼東西存在……
榮耀大陸,靈華洲的中心一片相對肥沃的土地上,坐落着一個宏偉挺拔的國家——唐國。
在這個國家的偏北部,有一座舉洲聞名的大城:長安。
長安既是唐國的都城,也是整個國家的經濟和外交核心,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想來瞻仰一下這座名動天下的城市。
然而在這個複雜的城市中,不是有錢就能輕易地生存,甚至因為有錢,可能往往更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如此暗流涌動危機四伏的地方,人們理應敬而遠之才對,可每天卻依舊有數不勝數的人,進入那道高達百米的城門之內。
或許在那些人看來,富貴唯有險中求,危機,往往是與財富並存的。
而且傳說在長安城內某處隱藏着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這個不知虛實的說法更是吸引無數人來此的重要原因。
只不過數千年過去了,老一輩循着傳說而來的人,都在長安城外風化為灰了,那所謂的驚天秘密卻至今也未被暴露出來。
又或者,泄露秘密的人都死了?
在唐國的南方,有一座同樣龐大但實力相對較弱的國家——黃泉國。剛剛那對小夫妻的談話,便是在該國南方一座偏僻的小城市中發生的。
陶天天腹中的胎兒,正是那個無意間從地球穿越過來的某貴族學校的學生皮斯理。
只不過,現在的他,是一個還沒有離開母親身體的胎兒。
剛剛陶天天和李廷的對話他都清楚地聽見了,雖然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了現在這小小的身子,但他的心情卻無比歡欣。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一個嬰兒的軀體,卻擁有了一個十八歲地球人的記憶。
將來不管是智力還是學習能力,他將遠遠領先同齡人,成為傳說中的神童!傳說中的天才!
這可是他一直都有的夢想或者說是幻想。
相信許多生活不如意的人也都曾有過這種想像:如果我可以帶着現在的記憶,回到多少多少年前,我一定會怎樣怎樣……
如今這個幻想在皮斯理身上變成了現實,雖然心中還有些對於命運未知的恐慌,但是現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對於新生活的期待。
一想到將來極有可能發生的美好生活,他便激動不已,忍不住伸出腳踢了一下面前的肉壁。
一陣讓人聽了浮想聯翩的輕哼聲再度響起,皮斯理心裏一驚,差點忘了自己還在人家母親的肚子裏呢。
一提及“母親”這個詞,皮斯理不由自主地想起地球上那位每個月悄悄多給自己一千塊錢生活費的老媽……
也不知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回去敬一份孝心……
不過既然命運作祟,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他該做的不是惶恐不是絕望,而是安下心來,儘快適應當下的生活,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可惜的是,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世,才能去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是否比他原來那個浮躁功利的地球要美好一些……
聽剛剛那個像是他“父親”的男人說,這個叫做“天兒”的女人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自己應該隨時都可能出生吧?
“嗯,快了。”
就在皮斯理滿腦子古怪念頭時,一個冷漠且陌生的女聲忽然響起。
“霧草!你哪位?”
皮斯理聽出這明顯不是外面人說的話,驚訝地張開嘴,本能地想要說些什麼,奈何喉嚨還未發育完全,什麼也沒說出來。
但是他腦海中那個冷漠卻隱隱帶着一絲嫵媚的女聲卻再度響起:
“我是誰呢?我要去哪兒呢?我想幹什麼呢?
呵,這些問題,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現在唯一記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