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聖皇悲痛難以,丞相率領百官請聖皇節哀,並提出國不可無後,丞相之女就被事先收買的官員推舉出來。
洛夔將軍身死,聖皇娶誰都無所謂,冊封了丞相之女為後,大婚那日,洛夔將軍凱旋而歸。
聖皇後悔不迭,苦苦哀求,但洛夔將軍不願做小,接受賞賜之後歸隱故里,不過兩人約定來生再結連理!”
“呃,沒想到堂堂博大教授居然是個說書的!”洛莞爾撇撇嘴,倒了一杯茶放在薄佩麒面前。
薄佩麒端起了淺抿了一口,回甘留香,溫潤柔滑,“好茶,好水,好茶藝!”
“三爺到底是行家!”洛莞爾一句話肯定了薄佩麒的品鑒,這茶和茶藝倒是罷了,惟一讓她驕傲的是泡茶的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清泉,甘甜凌冽,源源不絕。
薄佩麒一邊品茗一邊繼續講古,“你若是不信,想想你天賦異稟的廚藝!”
“嗯?”洛莞爾呷了一口茶,有些糊塗了。
“你的廚藝並不是來自你的師父顧元,而是洛夔將軍歿時有部分神識進入了她的貼身侍從顧元的身體,顧元保存了你的廚藝記憶,又傳授給了你,你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薄佩麒神神道道的話讓洛莞爾徹底震驚了,她直覺他說的是事實。
可是為什麼師父沒有告訴她?
師父是她的侍從?
躲在房檐上偷聽的顧元嘴角都撇到天上去了,我怎麼沒告訴你,我只是沒有像薄老三那樣清楚明白的告訴你罷了。
如果我真的只是你的師父,我能由得了你這樣胡來,還相親,你怎麼不上天?
顧元喟然嘆息,我前世是你的侍從啊,您是老大,我不敢忤逆您老人家啊啊啊!
顧元的內心是崩潰的。
“如果你還不信,你看看你手上的血玉手鐲!”薄佩麒的耳朵動了動,視線落在洛莞爾左手腕上,聲音忽然有些遠,“你知道為什麼鎮猴子為啥要抓你嗎?幾年前你懷孕的時候挨那一鞭子讓你想到了什麼?
鎮猴子就是薄政,他因為心中怨恨不散,所以成功轉世了,他靠這個血玉手鐲認出了你,他要殺你不是因為懷疑你肚子裏的孩子來路不明,而是他要殺了前世的宿敵——你,洛夔將軍!”
洛莞爾一臉見鬼的表情,“你連鎮猴子都知道?”
話一出口,她有種強烈想拍腦門的衝動,“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三爺,你居然套路我!”
薄佩麒露出老狐狸般勝利的笑容,“想知道血玉手鐲和你手裏那塊玉佩的淵源嗎?”
“想!”洛莞爾強烈的表示去她妹的,真人面前不燒假香。
薄佩麒指了指房頂,一臉高深莫測。
頭頂突然傳來腳步聲,洛莞爾神色一凜,“誰?”
她循聲追出去,看到一個老頭兒在樹梢跳來跳去,“顧老頭,你屬猴子的啊!”
顧元踏着樹梢跑了,聲音被風傳來,“你才屬猴子的,你全家都屬猴子的!猴精猴精的!”
洛莞爾扶額走回去,一臉無奈,“我師父越活越像個孩子,三爺怎麼知道他在房頂?”
“聽到了嘆息聲!”薄佩麒雲淡風輕的笑道。
洛莞爾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聽說三爺是不世出的劍客,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薄佩麒大笑,“那都是外人誇大其詞,不可信不可信,不過是會耍幾下花架子而已!”
洛莞爾一臉不信,頗為遺憾,“當初的三爺和羽公子琴劍雙絕,傳為佳話,只是我出生晚,並未見識過!”
薄佩麒淺酌了一口茶,強烈表示,“有機會的,不過小羽被磋磨得也差不多了,你何妨當個放馬的,當年的事情,他雖然有錯,卻也給你提供了不少幫助!
薄佩麒見洛莞爾要變臉,立即改口。
“當然,他壞人的定性是無法改變的,做多少好事都不能彌補。
不過丫頭啊,你不原諒小羽,沐葳也跟着遭罪!
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沐葳畢竟是你多年以來惟一的閨蜜,她對你有再造之恩!
瞧她可憐見的,天天在門口眼巴巴的望着你房間的方向,人都瘦了一大圈兒,我聽說她的坐月子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不太好!”薄佩麒心裏暗搓搓的,小羽曲線救國哀求到他這裏來了。
他這個當三叔的,自然要幫一把。
“嗯?”洛莞爾微微一頓,再造之恩是什麼鬼?還有她並不知道沐葳坐月子的事情,那會兒她在海上飄着,差點浪到海里回不來。
“你當年出車禍,小思瀚早產,失血過多,命懸一線,是沐葳瞞着小羽偷偷給你輸的血,抽血都抽暈了還在堅持,可把小羽心疼壞了,代替她給你輸了一些血,你才能從鬼門關回來。
不過她不讓任何人告訴你,那丫頭啊,也挺倔的,深怕你知道有心理負擔。
她救你出於本心,將心比心如果她遇到事情,你也會不顧一切救她!
至於她坐月子的事情具體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你得親自問她!”薄佩麒一推二六五,他只是聽說,道聽途說啊!
洛莞爾的雙眼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沐葳那個死女人,這麼多年居然一直瞞着她!
“我也沒說不原諒他,可是怎麼也得給我一點緩衝時間吧!”洛莞爾噘着嘴嘟囔。
“那就好!”薄佩麒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開始言歸正傳,“薄大讓我來當說客,打算讓你去做教授,你意下如何?”
“啊?三爺,你這是逗我玩呢?我連大學都沒上,還教授呢!”洛莞爾敬謝不敏,推脫的十分乾脆,“而且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
“時間嘛,擠一擠還是有的!”薄佩麒早就料到會被拒絕,退而求其次,“如果你有意,客座教授非你莫屬,一學期去上幾堂課就行了!”
“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洛莞爾連連擺手,深怕誤人子弟。
“三爺,你這歪樓的本事太厲害,我都被你帶溝里了,快跟我說說血玉手鐲!”
呃,樓又被正回去了,薄佩麒表示很遺憾,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
薄佩麒打開帶來的文件包,從裏面翻出抽出兩張照片放在洛莞爾面前,“你看看這個!”
洛莞爾直勾勾的瞪着那兩張照片,一張手鐲,一張玉佩,“這,這是?”
上面的手鐲幾乎跟她的一毛一樣,但是顏色不同!
玉佩倒是跟她手裏的那塊完全相同。
她的視線突然停留在兩張照片下面解說的小字上:聖皇十一年,眭越國貢品。
“照片上的就是你的血玉手鐲,它本來是翠綠色的,當年沾染上了你的血跡,才會變紅!手鐲和玉佩本來是一對定情物,玉佩在聖皇手裏,手鐲是他親手給你戴上的!
聖皇二十年,歸隱多年的洛夔將軍再次起複,鎮猴子趁機叛亂,他偷到了聖皇的玉佩,點了幾千精兵將洛夔將軍圍困在鬼馬嶺,洛夔將軍帶領士兵浴血奮戰,剿滅了鎮猴子率領的亂軍。
鎮猴子被洛夔將軍梟首,氣絕的那一秒,釋放出了玉佩隱藏的邪氣,封住了你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脈,唯有玉佩真主的眼淚才能解!”
那年的追悼會,薄擎夜的眼淚是讓洛莞爾復活的關鍵。
貢品,她的手鐲居然是貢品!!!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顧老頭拍來送給她的嗎?
薄佩麒一眼看穿洛莞爾的心思,淺淺淡淡的笑道,“這就是顧元的高明之處了,如果他實話實說,玉鐲肯定會被你毀了!它還有大用,不能毀而且這是你和聖皇愛情的見證,應該傳世,留作佳話!”
怎麼個用法,洛夔將軍自然明白,薄佩麒暗搓搓的補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絕逼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洛莞爾心潮起伏得厲害,久久不能平靜,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精心準備的晚飯便送進來了。
一起跟隨福伯進來的,還有一個妙齡女子,洛莞爾身邊的得力助手蘇綿。
“師父,我不請自到,先自罰三杯噢!”蘇綿端起酒杯就爽快的喝了罰酒。
洛莞爾無奈的搖搖頭,今天的蘇綿很伶俐啊。
洛莞爾眼尖的發現蘇綿的視線不斷往薄佩麒身上飄,夭壽噢,不會吧!
以三爺的年紀,都可以當蘇綿的爹了!
薄佩麒沉迷靈廚派美食不可自拔,根本沒有留意到洛莞爾師徒之間的暗流涌動。
別墅外面,兩尊門神依然守護在洛莞爾門口,天色突然變了,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
旁邊新起的別墅前,墨驍突然現身,望着雨幕對新鮮出爐的落湯雞沐葳喊話,“先來我這裏躲躲雨!”
表哥居然在這裏?沐葳微微一愣,堅決搖頭,“我要等莞爾出來!”
薄擎羽自願陪着,澆成落湯雞也甘之如飴,炙熱的視線一直黏在沐葳身上。
沐葳連個白眼都沒給他,一直把他當空氣。
“有本事在這裏鬼喊鬼叫的,有本事把人接走啊,假不惺惺的!”一個聲音強勢反駁墨驍。
“你這個混蛋女人,怎麼哪裏都有你!”墨驍怒不可遏的轉身,跟自從他搬進來就一直纏着他吵架的混蛋女人再度吵起來。
不,準確的說是從雲虛山一路吵到這裏郊外的別墅的混蛋女人!
他就搞不懂了,他把岳澄怎麼了,她處處跟自己作對。
福伯很快將外面的情形彙報給了洛莞爾,“小姐,沐小姐坐月子生過大病,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這如果淋了雨……怕是更難恢復了!”
洛莞爾眉頭微皺,墨驍和岳澄還有完沒完?
沐葳那個瘋女人也真是的,明明身體不好還跑去淋雨。
就在這時,卡勒電話打了進來,洛莞爾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打這個電話要做什麼。
她真是火冒三丈!
別墅外風雨中的沐葳搖搖欲墜,滿懷期待的望着門口。
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她眼前一黑,墜入黑暗之中。
“老婆,你怎麼了?”薄擎羽急忙抱住沐葳不斷下滑的身子,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洛,洛小姐……”
洛莞爾不過接了卡勒的電話,耽擱了幾分鐘出來就看到沐葳暈倒的場景,暗暗嘆息,“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抱她進去!”
“噢噢噢,好的!”薄擎羽喜出望外,他抱起沐葳快步走進門口,心頭堅定了一定要好好補償沐葳的決心。
洛莞爾打着傘急忙跟上,拿着手機如此這般的吩咐。
整個別墅上下,因為沐葳忙碌了起來。
薄佩麒也跟着幫忙,在他的暗示下,薄擎羽也因為‘體力不支’病倒了。
給沐葳治療完畢的洛莞爾得知消息,嘴角一抽,強烈的鄙視了薄擎羽一番。
想留下來陪沐葳就留下來,給她搞這一出,臭不要臉的。
搬了這麼多救兵曲線救國,哼!
看在沐葳的份上,她暫且放過他。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洛莞爾一時心軟,放過了薄擎羽,殊不知這一放便是一輩子。
因為有沐葳夾在中間,薄擎羽又極會做人,以出賣洛思翰為榮,成功的消除了曾經惡劣的影響。
如今的洛莞爾經歷過生死大劫,豁達了很多,學會了放下。
放下能放下的。
這才是薄擎羽被她赦免的真正原因!
因為薄擎羽夫妻都病倒了,薄佩麒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
其實他想繼續遊說洛莞爾去薄大當教授,自從看了她在華夏國辨法之後,他嚴重發現洛莞爾學究天人,這樣的人不去象牙塔為孩子們講學,實在是辜負了一身的學問。
洛莞爾自然欣然同意薄佩麒留下來,對於薄佩麒,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孺慕之情。
或許是她從小沒有感受過什麼父愛,年紀大了遇到這樣慈祥睿智學識淵博的老者,她本能的願意跟他親近。
這也算是缺啥補啥了。
薄佩麒的出現,填補了洛莞爾人生的親情空白。
蘇綿興緻勃勃的搶了福伯的活,去給薄佩麒準備房間,薄佩麒欣然接受。
福伯和洛莞爾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才懂的眼神。
蘇綿現在還年輕,或許是一時頭腦發熱,三分鐘熱度過去就拉倒了,所以她和福伯都沒有去挑破這層窗戶紙。
如果蘇綿還處在情感朦朧狀態,他們吧啦吧啦這麼一說讓蘇綿的感情覺醒,反倒壞菜了。
如果蘇綿已經堅定了情感,他們不說,也沒所謂。
薄佩麒的人品,洛莞爾信得過,她相信他不是那種玩弄女孩子始亂終棄的人。
他身邊全是青春靚麗的女學生,哪一個不比蘇綿那個人老珠黃的朝男人婆隊伍里狂奔的女人強啊,也沒見他鬧出什麼緋聞來。
在薄家,他是最乾淨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