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鬥毆

黑雲低垂，一場暴雨即將落下來。

冷風卷地，沙塵飛揚，隊伍還在有序地往前推進。

過了一會，隊伍前面突然騷動起來，伴隨有兇悍地吵鬧聲傳來。

林錚好奇探頭，看到隊伍中間兩個男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頂撞了兩句，隨後開始動起手來。其中一個身材佔優勢的男人把另一個按在地上，一隻手卡住脖子，另一隻手不要命似地揮拳揍他。

被揍的男人則用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掐得對方臉色漲紫。

幾名警察聽到動靜，立刻提着防爆盾、舉着警棍沖了過去，費了好大勁才把兩個人分開。

被揍的那個人滿臉是血，傷得不輕，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痛，失去鉗制之後立馬沖向揍他的男人，對方則繼續揮舞拳頭，最後兩個人都被警察架到了警車上。

林錚叫程放注意看，尤其是揍人忒凶的那個男人。

程放凝思說：“我看到了，是紺紋。王強，交警，還有這個男人身上都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林錚腦子裏奇怪的念頭閃過，壓低聲音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說，這會不會是某種未知的病毒或者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可以控制人類行為的那種。類似於鐵線蟲或者剛地弓形蟲，我看過一部韓國恐怖電影講的就是這玩意，怪恐怖的。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老片子了。”

羅紹娟嚇得眼睛通紅，抽噎哭泣起來，“那王強不會也被感染了吧？”

林錚忙叫她不要聲張。

程放搖頭：“不大可能是這種東西。你能猜到的事情，專家不可能想不到。這種事情一旦確診，那個交警肯定會被隔離。”

林錚不無憂慮地說：“但願吧。”

隊伍終於排到了林錚他們，護士頭也不抬地挨個問：“姓名？年齡？”

“芸姐！”羅紹娟一眼認出了護士，激動地喊道。

林錚才認出戴口罩做登記的，居然是之前被醫院調回C市處理緊急情況的芸姐，沒想到能在這檔口碰見，也是緣分。

芸姐抬頭看了一眼他們，麻利地扯下登記表分發到眾人手中，又喊了個小護士替她，然後把三個人領到了帳篷裏面。

羅紹娟急切地問道：“芸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之前她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終於在見到熟人後，忍不住撲到芸姐的懷裏大聲哭泣起來。

林錚向程放介紹道：“這位是芸姐，市中心醫院的護士。芸姐，這是我朋友程放。”

程放點頭致意，旋即向芸姐打聽C市的具體情況。

芸姐眼角佈滿血絲，看來也是一宿沒怎麼休息，“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上面下發了緊急文件，將這次疫情等級定性為最高等級。C市是疫區，已經全城戒嚴，進出城人員和車輛都要進行盤查檢疫，避免流感病毒進一步擴散。”

程放眉頭鎖緊，問道：“有說病因嗎？”

芸姐從冷凍箱裏取出劑管，回答道：“病因尚不明確，但這次流感來勢洶洶，你們一定要做好預防措施，注意防寒保暖、開窗透氣。”

程放繼而問：“這個特效藥是哪來的？”

芸姐解釋道：“昨天上頭連夜空運過來的，說是對防治這次流感有顯著效果，北方有病人注射了這種特效藥，雖然還在醫學觀察期，但至少沒有進一步惡化。”

跟交警的說辭一致，羅紹娟聽到特效藥有效果，抽噎聲漸漸轉小。

林錚忍不住問道：“下面縣市也有嗎？”

芸姐在他臂彎內側輕輕擦拭酒精，“還沒有，不過應該很快就有了。”

針頭刺入皮膚微微一痛，半管淡藍色的藥水被全部注入到血管中，林錚皺眉，“可L市那邊情況並不太好，甚至有可能比C市更嚴重。張坊鎮那邊，就有很多人都得了這種流感，還有……狂犬病。”

芸姐嘆了口氣，“沒辦法，特效藥的庫存有限，只能優先供給疫情較為嚴重的區域和人口密度大的一些城市。醫生待會過來給你們做全面檢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可以進城了。”

帳篷里陷入沉默。

林錚問羅紹娟，“一會要一起走嗎？”

羅紹娟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想留下來照顧王強。”

林錚沒有勉強。

接受完核酸試劑檢查，三個人身體均沒有監測出異常。

回到車上，林錚拉好安全帶，盯着醫生給開的檢疫合格證明，如釋重負地長吁了一口氣，“這事你怎麼看？”

“……不好說，相信政府吧。”程放靜默片刻，看着遠天邊低垂的烏雲，暴風雨即將到來，他發動了車子，往市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