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封鎖

林錚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車還在堵着。

他抹了一把臉，揉着惺忪的睡眼問：“交通還沒恢復嗎？”

“到C市了。”

林錚驚訝地“啊”了一聲，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己居然睡了快五個小時，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這一覺睡得這麼安穩，也有可能是大腦受到撞擊還未恢復的緣故。

“你一宿沒睡了，要不換我來開吧，疲勞駕駛可不是你這種遵紀守法的老幹部該乾的事。”林錚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舒展僵直的身體，襯衫從身上滑落。

“你不冷？”林錚才注意到程放只穿了一件背心，雙臂裸露，常年高強度健身鍛鍊出來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林錚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沒事，馬上快要到了。”前面就是進C市的三一高速收費站。

林錚叫醒羅紹娟，“馬上進城了，你倆是在S大下車嗎？”

“一會放我們在最近的地鐵口下就行。”羅紹娟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過謝，發現王強還在睡，輕輕搖了他兩下，並沒有反應。

林錚察覺到不對勁，探身過去量了一下額頭，發現燙得嚇人，抓起他滾燙的手，原本白皙的手背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淡淡的紺紋，尤其是指甲和嘴唇，跟中毒了一樣可怕。

羅紹娟擔憂地道：“不會是傳染狂犬病了吧？”

林錚搖頭，“狂犬病從感染到發病怎麼也得個三五天時間，不可能這麼快，你別擔心，一會進了城我們先送他去醫院檢查。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羅紹娟低聲：“我沒事。”

程放把車載廣播調到本地頻道。

“本市近日爆發又一波流感病潮，累計確診感染流感病例為48例。目前，市、區縣兩級疾控機構對全市130家開設發熱門診的醫療結構開展不明原因流感主動搜索，發熱伴有肺部炎症病人總數處於正常波動範圍。”

“據27家綜合性醫院流感監測點報告，昨今兩天，本市區域內流感疫情平穩。”

“為堅決防止流感疫情擴散傳播，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和身體健康，維護良好的生產生活秩序，我市交通主管部門將積極配合醫療部門開展預防和控制流感工作。”

……

看來C市的流感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很多。

車流緩緩前進，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排到林錚他們。

收費站被臨時改成了防疫站，中心醫院在這裏設置了檢測點，所有進出城車輛及人員必須接受檢查。

有交警走過來盤問登記：“你們從哪裏來的？”

程放回答：“L市。”

“他怎麼回事？”交警指了指靠在羅紹娟肩膀上的王強，打開對講機喊話，“醫生醫生，這裏有可疑人員，立即派人過來確認一下。”

羅紹娟急忙解釋：“他就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我們已經在L市打過疫苗了。”

好像被某個字眼刺激到，交警眉頭驟然擰成一團，厲聲道：“有沒有問題你們說了算，醫生確認了才行！都過去排隊檢查，誰知道是不是別的什麼傳染病！”

羅紹娟想理論，林錚按住她的手，遞了根煙給交警：“請問現在市內什麼情況？看樣子不像是流感。”

程放之前給市區的朋友打過電話，但都沒有接通。

交警瞪了他一眼，接過香煙后態度緩和了許多，“就是流感，你們非不信。整天問個沒完沒了，虧得政府一心為咱們老百姓着想，聽說這次給你們注射的都是特效藥。”

“借個火，後面的那個停車！停車聽到沒有！”交警叼着煙低下頭，話沒說完，就被後面那輛車試圖超車沖關的行為給打斷。

交警轉身繼續盤查的時候，林錚注意到他的脖子後面也長出了淡淡的紺紋，從衣領深處一直蔓延到耳朵後面，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忽略。

王強被交警叫過來的醫生扶到旁邊的帳篷，林錚他們三個則被安排到收費站的另一邊排起了長隊。

林錚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道：“人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