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

羽衣衝進了毀滅者的身體中，並非是自尋死路，反而……趁着這個機會，她利用混沌鍾吸收了毀滅者所有的神力。

想想看，一架巨大的機器，突然間斷了電，會怎麼樣？

羽衣極快地抽空了毀滅者的能量，然後快速躍出了鋼鐵身軀。而在她身後，突然失去所有能源的大型殺戮機器訇然倒地，煙塵四起。

功成身退的小白鳥在即將墜落的時候，被鋼鐵俠及時地接住了。

羽衣睜開眼，隱約的紅光透出虹膜，她用顫抖的手，一把抓住了鋼鐵俠的手臂，高聲喝道:“索爾！毀滅者還沒死！用你的雷霆摧毀它！”

“好！”雷霆的神明金髮飛舞，他高高地舉起神錘從天而降，狠狠地朝着地上的毀滅者揮出了鎚子！一瞬間，狂暴的雷霆裹挾着巨大的能量，無數舞動的電蛇纏繞上了金屬的身軀，將其吞噬。

暴漲的雷光過後，一切重歸寂靜。

毀滅者這次是真真正正地被徹底毀掉了，它的爐心已經被完全摧毀，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相互連結的破碎零件。

他們勝利了。

“嘿！醒醒，你還好嗎？”鋼鐵俠抱着小白鳥單薄的身軀降落在地面上，他懷裏的女孩似乎很疲憊的闔着眼，白的幾乎透明的手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上面仍留有凝結的血液和淺淺的疤痕。

鋼鐵俠的心底湧上了沉沉的不詳感。

羽衣可是強大的治癒系英雄啊……若不是耗盡了所有力量，怎麼會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呢？

不過，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天堂鳥睜開了一雙變成寶石紅的眸子，輕輕地扶着鋼鐵俠，站了起來。

她神色閑適，只是略微有些蒼白，少女眨了眨眼，那眼中的紅色漸漸消下了不少，她站在原地，似乎只是有些虛弱，看起來並無大事。

“行了，接下來沒我的事了吧？”羽衣理了理凌亂的衣襟，姿態優雅地握着翠色的長笛，邊緣破損焦黑的衣擺在風中微微飄蕩。

托尼心中十分猶疑。

她剛剛以那種決絕的姿態，義無反顧衝進了最危險的死地，哪怕她如今真的好端端站在這裏，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地相信她真的沒有大礙。

至少……不，必須拉回去做個全身檢查！

“吾友。”鋼鐵俠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一旁那個剛剛完成超進化的雷神已經熱情地湊了過來，並搶過他的話頭:“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你一向都是如此的強大。”

“嗯。”羽衣淡淡地回道。

“我現在必須要走了，我的國家和子民們需要我，我……以後不會再犯下這種錯誤了，很高興能見再次到你。”索爾的目光堅定又溫和，這會兒他恢復了鮮亮的皮毛，意氣風發，看起來多了些沉穩的氣息。

“去吧。”羽衣輕輕扶了扶銀色面具，朝他微微點頭。

索爾稍微放下了心來。

他知道舊友的強大，他同樣也對他十分擔憂，但他必須要走，不只是為了他自己。

他是阿斯加德的王子，礙於身份，有些事情並不能兩全，比如留在這裏照顧久未曾謀面的好友。他雖然對羽衣的傷勢有所懷疑，不過……也許那是他的底牌，他從來都有底牌。

索爾的好友們也一一向羽衣道謝和告別。

“希望以後還能再見到您。”他們說。

七彩的虹橋從天而降，接走了阿斯加德的神靈。

“好了，小鳥。讓我們談談剛才的問題——”

“不用了，我沒事。”羽衣的聲線顯得十分生硬，她甚至後退了一步。

斯塔克不由得感到了些許煩躁，還有止不住的擔憂，她這樣子明顯不正常！

“我得給你做個檢查，你的手臂甚至都沒有癒合。”

“不用。”白鳥吸了口氣，撩起袖子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臂，用手一搓，上面凝結的血痂全都簌簌地脫落了，露出了細嫩的肌膚。

“已經好了。”她說。

“那你的眼睛？”

“沒什麼，一點後遺症而已。”羽衣別過頭，聲音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悶悶的，帶着顯而易見的沙啞。

她忽然轉身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