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木子涵回府之後,恍然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他依然看清了那張臉。他父親的死,還有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足矣說明她在其中的份量。
他知道木子衿喜歡他,也知道在他大哥眼裏,大義更為重要,可他父親當年死的蹊蹺,查了這麼多年也沒查到絲毫頭緒。除了藥王谷,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做到如此乾淨利落,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與她脫不了關係,只可惜沒有證據。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木子衿書房門口,正猶豫要不要進門時,剛好傳來木子衿的聲音。
“進來!”
正好他也有話要說,他剛進門就聞到一股不屬於他的熏香,而這個味道卻讓他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味道在滿月樓聞到過,如果說滿月樓的幕後人是南宮景榮,那麼她藏在滿月樓也無可厚非,只是祁王怎麼會任由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掌控全局。
“大哥。”
此時木子衿正在作畫,畫的是燈會時的盛景,而木子涵記憶中的燈會已經模糊不清了。只依稀記得最後一次去燈會,是和他母親一起,而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木子衿這副畫,無非就是想告訴木子涵,他在喜歡一個女人,也不會忘記他們才是一家人。
他們雖然是親兄弟,可他們卻很少交流,導致下人們都以為他們並不親近,而這一切其實是木子衿故意給某人看的。
他們和南宮月離一樣,只想做個普通人,過着一家合樂的生活,可惜事與願違。
人人都以木子涵與秦王府親近,是因為愛慕秦王府的小郡主,可只有他知道木子涵只是將她當成妹妹看待。而他們兄弟任由人們杜撰,也是想為木子涵日後離京做鋪墊,他們都知道南宮月離不會留在京都,而跟隨她離開也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沈莫言沒有違背諾言來京都,也許一切還像以前一樣,可他既然來了,就說明京已經不安全了。要說誰最了解木子涵,他說第二無人敢當第一,南宮月離若是沒有過人的本事,木子涵才不屑跟在她身後。可即使像南宮月離那樣的高手,也無法很好自保,可見對方有多強大。
木子衿近日故意與木子涵錯開回府時間,而木子涵也在積極配合他演這齣戲,只是他們都沒有料到南宮東離會來的這麼快。
“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娶她。”
“我知道。”
他其實也知道他不會真的娶她,一是因為年紀差距,二是因為端木東離,她們雖然有七八分相似,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
木子衿心思深,對待感情更是猶如石沉大海,無論是誰嫁給他,都會是一場悲劇。
“不知大哥對月離郡主在宮中遇刺一事,有何看法?”他就是想看看,木子衿面對他時,會不會說真話。
木子衿看着自家弟弟,不由得笑了起來,“此番試探是為了誰?”
木子涵已過弱冠之年,若不是要離開,早就在外置辦宅子,木子衿此番也是明知故問。
“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不知這是王上的意思,還是你昔日那位舊情人,又或者兩者都有?”
南宮月離遭遇埋伏必不可免,可她不該因此受傷才對。他比誰都清楚她真正的實力,即使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也很少受傷,可這次,南宮翎卻選擇袖手旁觀。
木子衿知道他心裏有怨,可只要最終對雍國有利,他都會毫無保留選擇袖手旁觀,也相當於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現在討論沒有任何意義,你最該做的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木子衿說的沒錯,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冷逸城已經離開離國,他的目標不是南宮月離就是南宮琉璃。
南宮琉璃對他來說,無論是死是活都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價值,可對南宮翎就不一樣了。南宮翎從回京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南宮翎了,過去殺伐果斷的南宮翎在離開歷城的時候就死了。曾經他有多好,現在的他就有多無情。
“聽說離宮派了一位王爺來,想必是要會趕在南宮琉璃離京前到,不知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木子衿故意提到離宮,無非就是想提醒他,離宮此行的目的可能會是南宮琉璃,而南宮琉璃即將離京的事,知道的人不過了了數人。而離宮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總讓人覺得沒那麼簡單,如果說是琉璃顯然不可信,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
木子涵一想到南宮月離受傷,心裏突然覺得過意不去,埋怨自己當初不該瞞着她,“我還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為她要個說法,沒想到竟是我一人入戲!”
木子衿知道他心裏有些感概,可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無濟於事,“心裏有數就好,只是那天南宮月離受傷,身上散發的香味經久不散,連我都能察覺異常,想必有心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端倪,而離宮選擇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恐怕此行的目的在她。”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南宮月離那個眼神,那樣無助又失望的眼神,像極了曾經的他。他曾經也愛痴狂過,可惜他遇到的人不是南宮月離。
木子涵當然知道木子衿指的是什麼意思,她身份特殊,娶了她不光有沈莫言的支持,還有俞忠,俞忠多年來的蟄伏,定然不止看到那麼簡單。
“這次來的應該是冷逸城,就冷重城那幾個兒子裏,除了閑雲野鶴的冷逸城,其他的都是廢物。要是他們敢來,來一個我打一個,定然不負眾望!”
他的武力值不夠,不能像南宮月離他們一樣,能夠察覺身邊異樣,所以故意說是應該。
“冷逸城鮮少露面,聽說他曾出現江南一帶,而禹王久居江南,或許能給你更多的消息。”木子涵雖然活的透徹,卻不如他哥頭腦清晰。
木子涵平時就愛裝傻,到了他哥面前依舊改不了他那性子,“他就算了,一個木頭人,也不知道小月離喜歡他什麼!”
木子衿一聽他說,南宮月離喜歡他,心中不免一驚,前些時候聽說了些閑言碎語,想不到竟得到了證實。
“你很看好他們?”木子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只是那張臉,總讓他有些感概。
木子涵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也知道他哥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可見他這個反應,免不了要調侃幾句,“怎麼,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有喜歡的人,坐不住了?”
“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木子涵看着木子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站直了身子,眼睛也時不時的往外瞟,準備隨時跑路。
“我,我就隨口一說,你別放心上,嘿嘿!”
木子衿如刀一般的眼神,看的木子涵心裏沒底,就連話都說不利索。
“乳臭未乾的毛丫頭,也就你稀罕!”
木子衿看着自家弟弟這副慫樣,皺起了眉頭,木家世代行武出生,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有他生的那般秀氣,當時他爹就是覺得他辱沒門風,所以才將他送去邊境,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我就稀罕,那丫頭雖然不怎麼會說話,好歹救了我幾回,做人要有良心。”
“你準備一下,一柱香后,練武場見!”
木子衿說完,將畫筆一放,雙手背在身後,揚長而去,而木子涵傻愣在原地,心裏只想着往哪裏跑,絲毫沒打算與木子衿切磋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