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合作
李珠蹙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齊文傑這一番話，直白又難聽，但是不無道理。以前是陳府映月閣的二等丫鬟，背靠陳詩嫻這顆大樹，擋了別人的路照樣被趕出來。李家小門小戶，往上數幾代都是泥腿子，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李珠只想靠雙手發家致富，要是給家裏招來無妄之災，就得不償失了。
“李姑娘？不管賣不賣，你倒是吱個聲呀！”齊大掌柜有些不耐煩，她無非是在糾結要賣多少銀子，想必又要獅子大開口了，這回絕不能讓她得逞！
李珠深吸了口氣，笑了笑，“多謝齊少爺提醒，今日也算沒有白跑一趟。不過，製作皮蛋的秘方我是不會賣的，如果齊少爺願意，倒是可以考慮與我家合作。”
李珠的話，讓齊文傑和齊大掌柜感到十分意外。
“李姑娘想怎麼合作？”齊文傑雙目微睜，看向李珠。
李珠斟酌了一番，開口道：“我出秘方，齊少爺出人，齊少爺想必清楚李家的情況，銀錢也要麻煩齊少爺先墊付，盈利五五分賬。”
“李姑娘好大的臉，我家少爺出錢又出力，還要給你分五成！”齊大掌柜氣得火冒三丈，面紅耳赤。
李珠皺着眉頭，擱下茶盞，“齊大掌柜，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做出錢又出力？我說的清清楚楚，齊少爺只是先墊付一下。這是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要是齊少爺不放心，我可以打欠條。”
李家掏空家底也沒有幾百兩銀子。
“要是我不答應呢？”齊文傑捧着茶盞，語氣淡漠。
李珠垂眸，“齊少爺不答應，自然有人會答應。”
李珠來客來居，不過是之前齊文傑買了滷菜秘方的緣故，但也不是不能找別家。
“皮蛋秘方，我志在必得。”齊文傑目光冷若冰霜，如利劍般射向前方。
到了嘴邊的肥肉，哪能讓別人叼了去？
“製作皮蛋說難也不難，大不了把秘方謄寫幾百上千份，張貼出去。”李珠聳聳肩，不答應合作還想要秘方，做白日夢去吧！
齊文傑愣了愣，咬着牙，緩緩說道：“你二我八。”
這是同意合作了。
李珠眼都不帶眨一下，“五五分賬。”
齊大掌柜怒視着李珠，巴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你三我七，這是我的底線。”齊文傑輕聲道，眉宇間多了幾分慎重。
李珠大感失望，搖了搖頭，“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無論如何，齊少爺，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齊文傑站起身來，對着李珠拱了拱手，“承蒙李姑娘看得起在下，就依李姑娘所言，五五分賬。”
齊大掌柜一臉震驚。
“齊少爺是個爽快人。”李珠起身還了一禮。
齊文傑答應墊付銀子，令雙祿拿來筆墨紙硯，立了字據。
李珠仔細看過兩份字據，確認無誤后才拿起毛筆，洋洋洒洒地簽上自己的大名。正要把製作皮蛋的步驟寫下來，卻想到自己寫得一手爛字，李珠擱下筆，改為口述。
“為何不寫下來？萬一記岔了怎麼辦？”齊大掌柜皺着眉頭，一臉不悅。
李珠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說：“我......我這不是怕秘方泄露出去嗎？”
齊大掌柜難得點了點頭。
當然，並不是把製作皮蛋的法子告訴齊文傑和齊大掌柜就完事，這兩日齊文傑會派人去李珠家中學做皮蛋，李珠要親自指導。李珠又提了幾點需要注意的事項，與齊文傑大概商量了一番接下來的安排，其實就是大批量收購鴨蛋和製作皮蛋。
走的時候，李珠沒忘把自己提來的籃子帶回去，齊大掌柜見了，兩眼瞪得老大，小心眼的丫頭！
回家的路上，看見路邊蹲着一個賣西瓜的小販，頂着炎炎烈日大聲叫賣。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有瓜農挑着西瓜來賣，一個西瓜十來斤，將近一百文錢，黃氏嫌貴沒捨得買。
“西瓜便宜賣了，不甜不要錢......姑娘，買個西瓜吧，不甜不要錢嘞！”瞧見李珠駐足回頭，小販更熱情了。
夏天吃冰鎮西瓜最解暑，普通人家用不起冰塊，就把西瓜吊在水井裏冰着。
“大叔，西瓜怎麼賣？”李珠笑着問道。
“五文錢一斤。”小販答道。
李珠裝模作樣的敲了敲腳邊的幾個西瓜，沒聽出有什麼不一樣，就隨意挑選了一個。
小販利索的把西瓜裝進網兜稱重，足有九斤重。李珠付了四十五文錢，把西瓜放到籃子裏，提着沉甸甸的籃子回家去了。
李家院子裏的那顆梨樹，枝頭上掛滿了黃澄澄的果實，李瓊踩在石桌上，踮起腳摘梨子。梨樹下，有幾個與李瓊年紀相仿的孩童，正眼巴巴地望着李瓊。每個孩童分到一個梨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往嘴裏塞。
與齊文傑的合作，打亂了李珠之前所有的計劃。按照李珠之前的打算，光靠李珠一個人做皮蛋肯定忙不過來，為了防止秘方泄漏出去，只能讓李大牛、黃氏幫忙。餃子館已經貼出了招工告示，要聘請一個婆子給良玉打下手，而良玉將頂替黃氏的活計，這一兩個月她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工錢也由每個月四百文錢漲到了五百文錢。另外，李大牛也打算去找李長生商議，想讓李長生負責滷菜館的雞鴨等貨物採買，另外再請一個婆子專門宰殺清洗雞鴨。
等李大牛和黃氏知曉時，餃子館已經招到一個幫廚的，工錢都談好了，還約定了明日來上工。告示貼出去不過半天功夫！黃氏雖然心疼工錢，倒也沒說什麼，誰讓之前自己也同意了招人呢？怪誰去！李大牛暗自鬆了口氣，幸虧還沒來得及跟李長生說。
齊文傑辦事效率很快，吃完午飯後沒多久，雙祿就趕着馬車來到了李家大門外。一匹馬要幾十兩銀子，馬車的速度不是老李家的牛車可比的，李珠羨慕不已，想着日後寬裕了也要買一匹馬。
雙祿送來四個婆子，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廚娘，看起來很老實。家中雜物房堆着幾大籮筐鴨蛋，正好能用上。李珠佔了五成，教起來也是盡心儘力，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