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飯館
李長生勤快話不多，白天賣滷菜，晚上宰殺雞鴨忙到深夜，滷菜館全靠他撐着。為了方便照看鋪子，李長生就住在鋪子後頭，李大牛搬去了西南宅子裏，把房間讓給了李長生住。
李珠負責煮滷菜，李瑤負責幾人的一日三餐，姐妹兩人輕鬆不少。鋪子裏的幾張桌凳閑置着，全部搬到城西鋪子去了，以後餃子館能用得上。
李大牛空閑下來，每隔一天到附近鄉下收購雞鴨和雞蛋即可，另外還忙着餃子館開張的事。前兩天，因着黃三貴的事，李大牛陪黃氏回了一趟娘家。聽李大牛說，黃老頭把黃三貴湊了一頓，黃三貴出海跑船一事就此打住了。
這兩天，李珠愁的慌，黃三貴肯定知道是自己走漏了風聲，下回見面了還不知如何應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黃三貴找上門來了。
黃三貴不是來問罪的，而是挨了打，面子上掛不住，來虔州躲兩天。
“珠兒，你可把舅舅害慘了。”黃三貴哭喪着臉說。
“嘿嘿。”李珠尷尬笑了兩聲。
被捶打了一頓，黃三貴歇了發財的心思，見李大牛忙着鋪子開張的事，也想找個穩定的營生。
“珠兒，你腦子轉得快，我也打算開間鋪子，你覺得開什麼鋪子合適？”黃三貴問。
“食肆當然是最合適的，成本低。”李珠隨口說道。
“不愧是我外甥女，跟舅舅想到一塊去了！不過，舅舅還沒想好賣什麼吃食。你家賣滷菜、賣餃子，都是虔州獨一份，當然不用愁沒生意。”黃三貴說。
“我有個想法，不知能不能行。”李珠說。
“無妨，說來聽聽。”黃三貴說。
“舅舅來城裏一般去哪裏吃飯？”李珠問。
黃三貴有些摸不着頭腦，仔細想了想，“吃碗面，或是跟朋友去小飯館炒兩個菜。”
“炒菜怎麼收費？”李珠問。
“葷菜、素菜價格不同，一盤青菜十文錢，比酒樓便宜。”黃三貴說。
“舅舅，你開個小飯館，炒幾鍋素菜，再炒幾鍋葷菜，搭配着賣。”李珠說。
“怎麼個搭配法？”黃三貴問。
“比如兩勺葷菜加一勺素菜定價為十五文錢，一勺葷菜加兩勺素菜定價為十二文錢，米飯管夠。”李珠頓了頓，“天冷時給客人免費送一碗蛋花湯祛寒，天熱時就送一碗綠豆湯消暑。”
花十幾文錢就能吃到肉，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黃三貴兩眼放光，豎著耳朵聽，生怕漏了一個字。
“芋頭燜鴨，蘑菇燉雞，蒜苗炒肉，豆角炒肉，煎荷包蛋，這幾個都算葷菜。素菜就更多了，醋溜白菜，紅燒豆腐，清炒菜花…”
“舅舅？”李珠喊了聲。
李珠說得起勁，見黃三貴久久不語，以為他有別的想法。
“舅舅聽着呢！等舅舅賺了錢，給你送一份大禮。”黃三貴說。
“送禮就免了。上回舅舅有意瞞着外公外婆去跑船，珠兒不忍外公外婆擔心，這才讓娘出面勸說，還望舅舅不要跟我計較。”李珠說。
“那件事是舅舅考慮不周，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黃三貴訕訕的說。
甥舅兩人把話說開了，黃三貴又問了不少關於小飯館的問題，李珠知無不言。
“除了開小飯館之外，還可以推板車去碼頭。”李珠說。
黃三貴當天下午就回長富鎮去了，李大牛還覺得奇怪，小舅子帶了包袱出來，以為他會在虔州住上兩天。
李大牛買了兩摞海碗回來，足有六十隻碗，每隻碗碗底都有刻“老李”兩字，一看就知是老李家的碗。家裏的碗也有刻字，李珠問過黃氏。在鄉下辦酒席，誰家不夠碗和盤子，會去鄰居們家裏借，刻字是為了不跟別家的碗搞混。
“爹，我們還要再請一個夥計才行。”李珠說。
“過段時間再看吧，還不知餃子館的生意怎麼樣。”李大牛說。
“餃子可以從早賣到晚，餃子館離不了人。我想過了，爹當掌柜負責收錢，大姐就在廚房包餃子、煮餃子，我負責洗碗，給大姐打下手。這樣一來，我們在餃子館從早忙到晚，就顧不上滷菜館的事。長生堂哥白天賣滷菜，晚上宰殺雞鴨，總不能讓他半夜起來煮滷菜。餃子館開張之前，肯定要請個人專門負責做滷菜，給長生哥幫忙。”李珠說。
李大牛思索了片刻，發現女兒說的話在理，點頭答應了。
“滷菜秘方賣給了客來居，我們要找個可靠的人才行，不能把秘方泄漏了出去。”李大牛說。
“還是爹考慮的周全。”李珠拍馬屁說。
要再請個夥計，李大牛還是先想到了柳樹村的侄子們。大房的李觀生忙着說媳婦；二房的李寶生年紀跟李觀生一樣大，又是二哥唯一的兒子，應該也不會來；四房的李元生年紀小。想了一圈，沒有合適的人選，李大牛又想起姐姐家的外甥們。
“不知道你姑媽家的表哥們在忙些什麼。”李大牛說。
“爹，乾脆就讓大堂嫂來滷菜館幫忙。”李珠突然說。
“長生媳婦？”李大牛詫異的說。
“堂嫂來了還能幫長生堂哥洗衣服、做飯。如今我們都在城南鋪子裏吃飯，餃子館在城西，以後總要分開灶來吃飯。”李珠說。
“先問問你堂哥的想法。”李大牛說。
父女兩人去了滷菜館，問了李長生，他沒有反對，反而有些期待。
“以後滷菜館就靠堂哥堂嫂了，爹，你可不能虧待了堂嫂。”李珠說。
“跟長生一樣，一個月給長生媳婦五百文錢。”李大牛笑道。
“三叔，不用給她算工錢。”李長生說。
李長生來了幾天，認識了隔壁鋪子的夥計良忠，曉得良忠一個月的工錢才四百文錢。知道三叔特意關照自己，才會讓媳婦也來鋪子裏幫忙。
“這事我會跟你爹說，不用你管。還不知道你媳婦肯不肯來，沒準她放心不下家裏兩個孩子。”李大牛說。
“她肯的，三叔，你就說是我叫她來的。”李長生紅着臉說。
“行，我幫你帶話給她。”李大牛曖昧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