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鋪子

盼到了李瑞沐休的日子，李珠和春燕卯時就起來了，黃氏比她們早起半個時辰，給一家人做早飯。

牛車買回來，一家人頭一回出門，不說李珠和李瑤想去，連李瓊也不願意留在家裏。春燕是客人，一家人要出門，不好把春燕一個人留在家，乾脆大家都去。

匆匆吃過早飯，黃氏鎖了門，一家人跳上牛車，也不嫌擠得慌，樂呵呵的，左瞧瞧右看看。

走了一段路，李瑞坐到趕牛車的李大牛旁邊，躍躍欲試。李大牛不反對，多個技能多條路，很耐心的教他。

一家人前幾天已經商量好，先去桃李縣，離烏雲鎮相對較近。如其名，桃李縣盛產桃子、李子，在虔州家喻戶曉。

巳時，到達桃李縣，找路人問了路，李大牛趕着牛車直奔牙行。

桃李縣西街上來往行人身穿布衣者居多，牙行坐落於西街上，門庭冷落。牙郎大約三十多歲，見李家人上門，殷勤周到。得知李大牛要買鋪子，牙郎介紹了幾個鋪子，供李大牛參考。

一處就在這西街上，沒有幾步路，牙郎帶着李家人去看過。鋪子不大，一明一暗的格局，要價三十五兩銀子。李珠不太滿意，衝著李大牛搖搖頭。牙郎也不灰心，從來沒有人一眼看中就買下的，都是看過幾間鋪子后、比較了再決定。

一處在東街，東街都是書肆、當鋪、古玩鋪子，一看就知不便宜。牙郎介紹的鋪子很寬敞，上下兩層，後院房間多，還有水井。果然，要價三百兩銀子，令人乍舌。原先是家酒樓，生意不好，無奈關門。

另一處也在東街，原先是間食肆。鋪子大小適中，後院格局和李家相似，居住也方便。要價不高，六十兩銀子，李珠很滿意。不過鋪子隔壁就是賭坊，看見不少賭徒、地痞進出，黃氏不太滿意。牙郎是個實誠的人，也不隱瞞。以前食肆生意不錯，賺了一些銀子，後來食肆老闆染上賭癮，欠下不少賭債，只能賣了鋪子還債。

一連看了三間鋪子，牙郎大概摸清了李家的底，暫時沒有其他合適的鋪子。牙郎讓李大牛留下住址，日後幫他留意，有合適的鋪子一定會告知。

辭別牙郎，一家人上了牛車，直奔虔州。在虔州買鋪子，李大牛想都不敢想，本來打算回烏雲鎮等牙郎的消息。李珠堅持要去虔州看看，李瑞幾人沒有去過虔州，也鬧着要去，黃氏出馬相勸，李大牛才勉強同意。

到了虔州，已是午時末，一家人肚子餓的咕咕叫。上回去的那家麵館份量足，味道不錯，價錢也不貴，李大牛做主，還是去那家麵館。

一家人吃飽后，李大牛向麵館老闆打聽牙行的位置，得知虔州牙行好幾間，麵館老闆推薦了一家口碑不錯的。

不愧是虔州，比桃李縣的牙行大兩倍，生意看着不錯。李大牛帶着李珠李瑞進去，就有眼尖的夥計上來招呼，詢問三人來意。得知李大牛要買鋪子，夥計帶着三人去找對應的牙郎，李珠才知道有好幾個牙郎。有負責田產莊子買賣的，有負責宅院租售的，有負責店鋪租售的，也有負責人口買賣的。

負責店鋪租售的牙郎二十多歲，自稱錢老大，肥頭大耳的，看着好說話的樣子。

“李大哥想賣什麼樣的鋪子？”錢老大問。

“想買個小鋪子，不用太大。”李大牛說。

“鋪面大小適中就可，後院要能住人，有水井最好。”李珠補充說。

奶奶陳氏來的那次，李珠挑了幾擔水，肩膀酸痛了兩天。

“有幾處合適，不知三位是否有空？我帶你們去看看。”錢老大說。

“有空，不過我們不止三個人，一家人都來了。”李大牛說。

“無妨。”錢老大說。

“那就有勞了。”李大牛說。

等錢老大看見黃氏幾人時，還是吃了一驚，女兒和幼子一併帶來的，確實不多見。

猜想李家家底不厚，錢老大先帶着李家人來到城西。街上熱鬧非凡，有些鋪子門口擺了攤位，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李大牛牽着牛車寸步難行。

一處鋪子在街尾，鋪面大小適中，後院不大。後院有廚房、卧房，李珠要求的水井也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要價八十兩銀子，李大牛暗嘆，果然不便宜。

據錢老大說，這條街還有兩間鋪子在出售，格局、大小都差不多。李珠聽了不感興趣，提議去別的地方看看。

錢老大是個人精，察覺到李二姑娘在李家地位不低，能替李大牛拿主意；而且，李二姑娘對這條街的鋪子不滿意。

“城南有一處鋪子，稍大一些，價格高一些，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去看看？”錢老大問。

到了城南，彷彿來到另一個世界，街道很寬闊，街道兩旁也有擺地攤的，卻無人在街上大聲吆喝。

“城南較安靜，住的大都是富戶，清溪書院就在城南。”錢老大說。

這條街又寬又長，走了一盞茶功夫，終於到了。鋪面大小適中，後院較寬敞，院子裏有棵葡萄樹，葡萄架下有一套石桌石凳。要價一百二十兩銀子，李大牛和黃氏覺得貴了些，李珠幾人卻很中意。

“東家是徽州商人，年紀大了，打算賣了虔州的產業回老家。”錢老大說。

“錢叔，還能壓價嗎？”李珠問。

“地段好，很難壓價。街口那間食肆，還沒這間鋪子大，食肆老闆花了二百兩銀子才買下。”錢老大說。

“不知牙行怎麼收費？”李珠問。

聽到這話，錢老大就知買賣成了。

“鋪子價格超過一百兩銀子，收費一兩銀子。”錢老大說。

雖然李大牛和黃氏都覺得貴了些，但是李珠用自己賺的銀子來買鋪子，兩人只能點頭同意。

很快，錢老大把東家請來了，李大牛帶着黃氏和李瑞去衙門，李珠幾人留在鋪子裏打掃衛生。

申時，李大牛三人從衙門回來，怕影響李瑞參加科舉，契書寫的是黃氏的名字。

回烏雲鎮要走夜路，李珠提議在虔州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李大牛沒同意，李瑞明天要去私塾，不能耽擱他念書。

回去前，一家人去了一趟牙行，找到錢老大，托他把鋪子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