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入江湖
()楚湘晴來到大路上,向前走了約有半個時辰,也不甚累,不過她還是停了下來,倒不是遇到了剪徑的小賊,而是看到了一家路邊的小茶館。
楚湘晴走進家並不大的花館,準確地說是花棚,見裏邊只有兩桌人在喝茶,也不多看,徑直找了個桌子坐下叫了一碗茶牛飲起來,她倒忘了自己的形象問題了。
“這是誰家的姑娘,如此不像樣?”一個老者輕輕地對着同桌的中年男子說。
楚湘晴身有武功,耳目也較常人敏銳,轉過頭看去。
“想不到在這種荒郊野外居然能見到這般美貌的女子,真是奇怪也哉!”中年男子不與老者搭話,只在心中想道。
老者見到楚湘晴雙目似星辰閃爍,巧鼻纖嫩精緻,朱唇紅潤,面容若九天仙子臨凡,着實吃驚不小,活了這麼大歲數,這般秀麗美妙的女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卻又感慨她在這風塵之中拋頭露面,搖了搖頭。
楚湘晴不予理會,自顧自地喝着茶,叫來店家給了茶錢,提劍便走。
“原來是江湖中人,果然不簡單。”這一句話楚湘晴沒有聽到。
楚湘晴一直懷疑為什麼孟婆婆不給她買一匹馬,好讓她也可以快些趕到城鎮好打聽消息,不過古時候許多地方人煙稀少,樹木茂盛,故此她見無人便展開輕功在道上縱躍飛騰,絲毫不比快馬慢多少。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楚湘晴來到一座小城前面,抬頭一望,只見城門上方寫着“岐田”,卻沒有半點印象(此地名實乃作者捏造),便也不去想了,直接走了進去。
終於可能親身體驗古鎮了,這種激動絕非逛游現代所謂“文化古鎮”之時可比,只見這裏人來人往全是古裝(廢話!),路過小攤比比皆是,什麼瓷器、字畫、算命,當然也可見乞丐一兩人走過去。
就在此時,一個人向著楚湘晴撞過來,她習武已久,自然不會被撞倒,耳邊聽到一人喊道:“別跑!還不快還我錢!”,看去時,這人站直了身子沖她道了歉,便又勿勿向前追去。
“真是的……古代真的有這種大街上亂跑撞人的事……不好!”楚湘晴一摸腰間,哪裏還有錢袋的影子?
可惡!楚湘晴加快了腳步,在街間來來回迴轉悠了幾遍,終於還是沒能再找着撞她的人。
無奈之下,楚湘晴只好來到當鋪中,將劍往窗口裏一送,道:“老闆,我當劍。”
櫃枱之高非同一般,與楚湘晴脖子平齊。
“破舊鐵劍一把,三兩!”
“什麼!這麼好的劍你居然只給三兩錢子,太黑了吧!”楚湘晴她怒火中燒,總算她向來都是守法好公民,才沒有暴起傷人。
“好吧!三兩就三兩!”楚湘晴接過銀子和當票,“祝你出門跌倒成中風!”罵了一句,小心把銀子裝好,再也不敢小視天下人了。
“時間尚早,我何不先找一家客店投宿,不是說‘出門先看天,未晚先投宿’么。”楚湘晴在鎮上來回走的這幾遍倒也不是沒有收穫的,她輕車熟路來到一家客店要了一個房間花去一兩銀子,現在只剩下了二兩銀子。
老天故意與楚湘晴作對,就在此時,她看到了一個人在路邊擺開攤子,原來是賣兵器的。
楚湘晴沒了佩劍,正想去挑一把最便宜的,卻被一把細長的刀給吸引住了,她拿起來一看,刀鞘上一面雕龍一面畫鳳,拔出來,只見刀身靠近護手處刻有兩字“雪晴”,刀葉上明亮平整,果然是一把好刀,還有一點就是刀拿在手裏並不多重,倒是一件趁手兵器。
攤主見到楚湘晴神色,便知她相中了這把刀,問道:“姑娘好眼力,這把刀是波斯巧匠所煉,刀身細長輕盈,正適合姑娘使用。”
“怎麼賣?”楚湘晴只說了三個字。
“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看姑娘如此喜歡刀,必是練武之人,這把刀定能與姑娘相得益彰,而且姑娘年輕貌美,就兩百兩吧!”
楚湘晴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攤主這麼一大堆恭維話直說得她尷尬之極:“如果我的錢沒丟,那麼一定是會買的……”
正在為難間,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道:“這把刀我為姑娘買下來,這是兩百兩銀票。”說罷轉身便走,居然不與楚湘晴說話。
楚湘晴頓時急了,快步追了上去,攔住這個白衣公子,道:“你別走!”
“姑娘找在下有什麼事么?”白衣公子摺扇輕搖,劍眉星目,面白而削瘦,玉樹臨風,瀟洒俊朗。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買下這把刀?”楚湘晴問出了心中疑問。
“姑娘喜歡這把刀,卻囊中羞澀,我想幫姑娘,卻又不想讓姑娘看不起。”白衣公子話出驚人。
“果然高明!連我也中招!”楚湘晴不得不佩服白衣公子,口裏卻說道:“那好吧!多謝!”轉身便走,心想:“你現在臉色一定很難看吧,哈哈哈哈!”
“姑娘請留步!”白衣公子叫住了楚湘晴。
“嘿嘿!小樣兒!”楚湘晴笑着想道,面對着白衣公子時,已然恢復了平素表情。
“公子何事?”楚湘晴故作不知。
“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芳名。”白衣公子行了一禮。
“叫我雪晴吧!”雪晴是刀上刻着的字。
“我叫白隱,這裏兩千兩銀票,請姑娘笑納,非是我庸俗,出門在外,沒錢寸步難行。”白衣公子講話聽不出半分虛假做作。
“白公子想的真周到,必是歡場高人,告辭!”楚湘晴接過銀票,果斷走人。
白隱還想再說什麼,楚湘晴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到客房裏,吩咐店小二不要打擾,楚湘晴又開始打座練起功來,古時候可沒那麼多消譴玩樂之物,她不能讓自己感到無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知讀者可懂?)。
約摸到了亥時,楚湘晴行功十數周天,即便滅燈和衣就寢,卻躲在床上思緒萬千。
“真是諷刺啊!想不到自殺都能穿越,還只是靈魂來到了古代,成了個地位卑下的女人,哼!我倒要見識見識這所謂的‘江湖’到底是什麼樣子!”
屋外響起一陣極為輕盈腳步聲,楚湘晴心道:“莫不是有賊子行竊?”
聲音一直到了自己門前,楚湘晴開了窗輕輕下床,來到站邊站定。
藉著微弱的星光,楚湘晴看到窗戶紙里伸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棍子,然後有白煙冒出,“可惡,居然對本姑娘下迷藥!”她一年的女人生活已使得她漸漸接受了自己女人身份,以女人自居起來了。
楚湘晴抬手一掌,掌風過處,白煙頓時倒流了回去,只聽到門外一陣咳嗽,她急忙開門追出,這個人身手不弱,一縱身上了房,發足狂奔。
楚湘晴最喜歡的就是輕功,習練的也最賣力,故而她的輕功在江湖中已臻一流,只見她輕輕一縱身也上了房頂,見到一道黑影向北快速逃去。
“站住!”楚湘晴一聲斷喝,前面的人哪裏肯聽,卻似逃得更加賣力了。
楚湘晴氣不打一處來,嬌哼了一聲,略略一作勢,便如兔子般竄了出去,兩三個起落已到了那人背後,她一旋身,出腳勾向此人下盤,如若勾中,非跌得他狗吃屎不可。
哪知這人倒也靈巧,就地向前仆倒,手在地上一撐,居然迅捷地翻了個跟斗,然後轉身戒懼地看着楚湘晴,只見他黑衣蒙面,無從辨認。
“你是什麼人?膽敢對本姑娘下藥?”楚湘晴柳眉倒豎,瞪着這個人。
“姑娘好俊的身手,在下眼拙,誤犯大駕,還請恕罪!”黑衣人抱拳為禮。
楚湘晴當然不會吃他這一套,斥道:“你今天不留下點兒什麼東西來,只怕休想善了!”卻發覺刀並沒有帶出來,只好一掌當胸拍過去。
黑衣人閃身避開,伸手來抓楚湘晴手腕,楚湘晴不顧身子前傾,左腿起腳向右橫踢過去,用的是現代格鬥技法。
黑衣人沒想到一個女子能施展出如此剛猛的打法,低頭躲過,楚湘晴則空中一擰腰落地時一掌掃向此人面門,黑衣人抬手來架,哪知方一接觸,頓覺對方手上力道極大,逼得自己立足不穩。楚湘晴自然得勢不讓人,另一隻手跟上,一把抓下他的面巾。
只見黑衣人生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兩撇細長小鬍子,怎麼看都不是好東西。
“原來你生得這副醜樣,想來是沒女人肯要你。”楚湘晴退開站定,出言相諷。
“是又如何?許多女人自以為美貌就看不上我,後來還不是一樣在我床上爽得欲仙欲死!”此人話一出口,立覺不妙,不該當著眼前這個武藝高強的女子說出來,這下可要小命不保了!
楚湘晴臉色難看之極,怒喝一聲,雙掌齊出,一上一下分兩路打到!
黑衣人哪敢怠慢,不願硬接,回身一抽,一道白練驀地劃出一線銀光,向著楚湘晴咽喉襲到,竟是一把軟劍!
楚湘晴嚇了一跳,仰面向後一式鐵板橋踢出一腳,黑衣人收招不及,弓身急退,還是慢了一點,被踢得胸口劇痛,想是斷了幾根骨頭。
黑衣人撫傷站住,單手持劍盯着楚湘晴怒道:“你夠狠!……”
楚湘晴截過話頭,笑道:“哪裏哪裏!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你大限到了。”“了”字尚在口中打轉,忽然上前扣住了他的脈門,奪下他的軟劍,還順手點了他幾處大穴。
這還沒完,楚湘晴將黑衣人倒提起來抖了兩抖,抖得他七葷八素,身上東西掉落了七七八八,又解下他腰帶捆住他手腳,來到衙門口一扔,在鳴冤鼓上敲了幾下,這才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