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謙島
謙島的位置有些獨特,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被鄢凌佈置了重重迷障,若是沒人帶很難找到。凡是前往謙島的人,都要在一個叫且聽的地方經過盤查才能前往。
陸鈞帶着大部隊到達且聽的時候,裏面已經做好了準備,各種盤查既不冒犯人也不會惹人不快,人只需要從特定的道口走進去就行。
向乾看着時而大漠黃沙,時而原始森林,時而海底世界的佈景游廊笑道:“這探查機關看樣子是一景查一種,虧鄢凌想得出來,嘖,看樣子得快些把基地調過來才是,這多安全吶。”
“凌主這人確實是奇才。”梁景怡贊同。
“還有一段很遠的路呢,各位請吧。”出了游廊,陸鈞指着前面停着的汽車笑着說。
“這一天的不是坐飛機就是坐車,來一趟謙島還真不容易。”李文珊玩笑道。
“我也這麼認為。”陸鈞表示深有同感。
一路顛簸,等到了地方,眾人總算舒了口氣,活動的活動,伸懶腰的伸懶腰,千姿百態,倒成了謙島的一處風景。
“我說,有這麼累嗎?”鄢凌站在不遠處的崗樓上居高臨下的喊了一聲。
眾人紛紛抬頭,對着鄢凌笑靨生花的面容翻着白眼。
鄢凌笑了笑,緩緩的走下來,笑着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帶着眾人往生活區走。
“爸爸,爸爸!”遠遠的有個小身影邁着小短腿兒撒歡兒的跑過來。
“呦!這誰的孩子?”李文珊笑着問。
“我兒子啊!”鄢凌看着跑過來的小傢伙笑着說。
“臻兒,跑慢點的,別摔了!”葛曉曦端着個點心盤子操心的喊着。
“艹!這小臉兒不是從陸鈞臉上扒下來的嘛!你行啊你,看這年齡,你TM三年前就跟陸鈞暗度陳倉了,還跟曉曦裝專一!”向乾看清了陸臻的樣貌后,很是吃驚,隨後表達了對鄢凌的極度鄙視。
“滾!你知道個啥!”鄢凌白了向乾一眼。
“介紹下,我兒子陸臻。”鄢凌抱起陸臻,很高興的向大家介紹,然後跟陸臻說:“臻兒,叫叔叔阿姨,有紅包哦!”
“叔叔阿姨們好。”陸臻甜甜的叫了一聲,小手伸着要紅包。
“呵呵,你還能更財迷點嘛!”李文珊笑着從鄢凌手裏接過小陸臻,隨手塞了一張卡到他小手裏,“拿好,阿姨的禮物。”
小孩子的笑聲繞着一群成人消失在遠處的別墅群里。
時近中午,靳方守和春辭的車隊也開進了謙島。眾人先後下車,卻沒人說話,氣氛端是詭異。
“春辭首領,您總算來了,小姐問了幾次了,快請吧,馬上要開席了。”驪艷負責前來接引,看見春辭便笑着應了上來。
“一年不見,驪艷長的越來越水靈了!給,姐姐賞的。”春辭笑着調侃了驪艷,隨手將握在手裏的冰種翡翠珠串扔給了驪艷。
驪艷大方的接住,笑道:“謝謝首領啦!”
“客氣什麼,去見過靳爺和幾位首領。”春辭笑着囑咐一句,卻並沒有引薦,好在謙島的丫頭也都不是等閑的人物,趕緊跟各位見了禮,也不多話,帶着眾人前往宴會廳。
宴會廳里已經坐滿了人,春辭進了門就笑着說:“都到了啊,看來就我遲了啊!”
“你也知道遲了,自罰三杯。”牡丹挑眉看着春辭叫道。
“切,小樣兒,哪次喝酒本小姐怕過的!來!”春辭把外套一脫,叫來侍女倒酒,爽快的連喝了三杯,“嘖,還是這流火燒夠味兒。我說白花,今年有沒有給老娘多準備點啊!”
白花笑了笑說:“哪能少了你,我還指望明年和你好好合作呢。”
“算你識相。”春辭說完,看着白花身旁的美女笑道:“嫂子,頭次見面喝一個怎麼樣?”
軒轅曉雖是第一次見春辭,卻也知道這位很得鄢凌喜愛的女首領,施施然起身,端起酒杯笑道:“久聞春辭首領乃酒中仙,曉榮幸之至。”
兩人喝完后,春辭對白花笑道:“沒想到你這泥腿子竟然娶了個名門閨秀,小看了你啊!”
“我也沒想到你這老鴇子竟然喜歡端方君子。”白花掃了春辭身旁的靳方守打趣道。
“呵呵,行啊,有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嘴皮子都溜了。”春辭笑鬧了一句,便滿滿倒了一杯,雙手端起來對鄢凌恭敬的說:“春辭敬小姐,祝小姐和二位爺幸福美滿。”
鄢凌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她喝了一杯,隨口說道:“剩下的人不等了,開席起菜。”
於是俊男美女魚貫而入,將餐點呈上。
謙島的宴會廳足夠大,桌子更是大,所以一大群人坐在一起也不顯擁擠。謙島的廚子都是精挑細選的,各色或精緻的或平淡的菜肴紛紛端上席面,美酒飄香,大家都吃的很盡興,春辭更是藉機狠狠的灌了灰狼一通,惹的隔了好幾個位置坐着的楚驍頻頻關注。
春辭是鄢凌眾多手下里最是活潑跳脫的一個,每次年節集會都是最歡快的一個,很是能調動氣氛。這次除了鄢凌這邊的人,更是多了天易、東皇、錦瑟組的多位首領,人多湊趣的人也多,男的裏麵灰狼、飛廉、英招、初九、六二、驚蟄、霜降都是能喝酒的,也是會玩的,和春辭、九嬰、穀雨為首的幾個女將又是划拳、又是抓鬮搖色子,鬧的歡騰,時不時的還起鬨鬧一鬧主子們,倒是難得的輕鬆。
春辭手氣一向很好,無論划拳、轉色子都是所向披靡,“嘿,六個六,哥們兒走着吧!”,她雙頰微紅的對英招喊道。
“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怎麼總是老子喝啊!飛廉你個豬頭,TM你是不是故意坑我!”被連續輸了幾次的飛廉連累着連喝好幾杯酒的英招恨恨的罵飛廉。
“去你的,老子怎麼知道咋回事啊!”飛廉也很憋屈好吧。
“你讓開,我來。”也許被歡快的氣氛感染到了,一貫清冷沒什麼情緒的碧落居然突然站出來,把飛廉趕下台,要和春辭一較高下。
“啊?”飛廉一愣,本能的讓開了位置。
“呦,碧落這傢伙居然也有這一面。”一旁看着眾人鬧的陸鈞笑着說。
“呵,碧落不知怎麼的總喜歡打壓春辭。每年都要鬧這麼一出。”葛曉曦看着春辭憋屈的臉笑倒在鄢凌身上。
鄢凌也笑了起來:“碧落剛剛恢復神智的時候被春辭騙了幾次,所以經常逮到機會就打壓春辭,春辭這傢伙是個福將,手氣運氣都好的沒話說,可是不知怎麼搞得,遇到碧落就只有認栽的份兒,兩個人看起來不對付,其實私交最好。”
聞言,眾人都會心一笑,看着那倆女人斗酒,一直安靜坐着的靳方守,微微抬頭看着春辭,平淡的面容上雖看不出什麼,手指卻不經意的在褲子上蹭了蹭。
“艹,碧落,你居然幫着外人欺負我!”春辭看着一身黑衣一臉冷酷的女人怪叫一聲。
“你艹誰!”碧落黑的過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春辭,平淡的說著,卻有着不容置喙的霸道,無關乎心情,其實是長久以來的經歷養成的,即便過往的許多她都不記得了,可是潛意識裏留下的東西確是實實在在的保留了下來。
“......”春辭嘴角一抽,突然轉頭看向軒轅曉,一臉的可憐,“嫂子,這傢伙太難搞,妹子請你幫個忙行不?”春辭剛才席上鬧了一陣子自然看出軒轅曉也是酒林高手,這會兒自然而然的就向這位發出求救信號。
軒轅曉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優雅的擼起袖子,頗為高興的說:“自然可以,碧落首領不介意阿曉湊個熱鬧吧?”
碧落無可無不可的搖了搖頭。
“阿曉,你也喝了不少了,就別跟着湊熱鬧了。”白花趕緊抓住軒轅曉的手臂,碧落那傢伙根本就是千杯不醉,跟她喝酒簡直找罪受。
“無妨。”軒轅曉拍了拍白花的手,決意去會會這個傳奇人物。
他們三個人要斗酒,其他人自然都退出了戰圈,三個女人一個清冷、一個優雅、一個嬌俏,風格迥異,性子卻一樣的烈,此時湊到一起戰火熊熊,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麼玩?”碧落黑的過分的眼睛看着對面的兩人淡淡的問。
“今年不跟你比搖色子了,換個玩法,九嬰,拿個酒瓶來。”春辭卷了卷襯衫袖子,領口的扣子也鬆了一顆,對着不遠處的九嬰喊了一聲。
九嬰心裏好奇,屁顛屁顛的拎了個酒瓶子過來。
春辭一把接了過來,打量了一下桌子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又衝著清暉喊道:“清暉,讓人搬個小桌來。”
清暉清脆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去取小桌子。
鄢凌看着春辭笑問:“你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春辭呵呵一笑道:“小姐,春辭在南海歷練了一段時間,自覺身手有所提高,湊着遊戲難免想露兩手,要是僥倖有所收穫,想跟小姐要點好處,嘿嘿。”
鄢凌好笑的說:“你跟碧落玩,倒是要跟我要好處?”
春辭甜甜的笑道:“小姐從來大方,過節包個紅包不為過吧!”
這下鄢凌笑容更大了,“我記得你還欠我錢呢吧,嗯?說好了三倍還我的,什麼時候還?”
春辭厚着臉皮道:“怎麼說也是陸爺造成的,我辛辛苦苦賺點錢都給你男人禍禍掉了,可不得找您賠!”
“嘿,春辭,你是日子過的舒坦了找刺激是吧?”陸鈞好笑的說。
“陸爺,明明都告訴你我是太陽花的春辭了,你還毀我東西,呵呵,敗家不是好習慣!”春辭挑眉笑着回了一句,擺明了不打算認賬了。
“這可跟你說的不一樣。”鄢凌瞅着陸鈞笑道。
“呃,呵呵,主君,今天這麼高興,咱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陸鈞尷尬的笑了下,撓了撓鄢凌的手,裝可憐的轉移話題。
“嗤。”鄢凌嗤笑一聲,說道:“行了,這事揭過去,讓我看看你耍什麼把戲。”
“首領,您要的桌子。”清暉及時把桌子拿來。春辭接過來,把它架在一個三角架上,桌子不是很穩當,有點搖搖晃晃。
春辭把酒瓶放在桌面上,笑道:“我們三個來個轉酒瓶,瓶子轉動起來后,我們都可以進行干擾,調整它的轉速和指向方向,瓶子停下來,瓶口指向誰,誰喝酒,要是掉地上,呵呵,誰轉的瓶子,誰喝酒,怎麼樣?”
碧落挑眉,“輸了不要求饒!”
軒轅曉也很感興趣,說道:“就這麼來。”
春辭眉眼和軒轅曉對視一下,大喊一聲:“清暉,換大碗來!”
“......”眾人無語,春辭這海匪做了一段時間,匪氣增了不少啊!
清暉很快將酒碗佈置好,於是三個人各站一個方向,將小桌圍在中間。
“我先來!”春辭將酒瓶擱在桌子中間,衡量了下桌子搖晃的狀態,抓着瓶子輕輕一扭,酒瓶便伴着桌子搖晃的幅度開始轉動,碧落、軒轅曉、春辭一開始都沒有動,只看着瓶子越轉越慢時出手如電般動了起來,到底是傭兵出身,又是當時排名靠前的強者,碧落的手速最快,眼見就要碰到瓶子,軒轅曉放棄了撥動瓶子的本來目的,皓腕一轉,點了點搖搖晃晃的桌子,於是本想對瓶子做手腳的碧落快速掃了一眼桌子搖晃的狀態,放棄了轉動瓶子,轉而開始破壞桌子的平衡狀態,反正瓶子掉下來也是春辭喝酒。春辭一個老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碧落的對手,妙就妙在拉了個盟友,她一看桌子被軒轅曉一動之下晃動雖大卻很平穩,而原本想要施加力度轉動瓶子指向的碧落果然放棄轉動瓶子,改對桌子做手腳,迅速伸手去攔碧落的手掌,兩人在空中一格一檔過了兩招,軒轅曉抓住機會巧力一使,原本緩慢轉動的瓶子酒堪堪轉了兩圈,停了下來,瓶口正指着碧落。
“哈哈哈。”春辭看到結果,快意的笑了起來。
碧落也沒說話,端起旁邊桌上的酒碗面不改色的幹了一碗。“再來!”
於是滴溜轉的酒瓶,搖搖晃晃的桌子又開始運動,只是碧落經過上一局的試探已經基本摸清了情況,於是瓶子普一轉動,它左右兩手就分別行動起來,左手負責穩定桌面,右手負責控制和調整酒瓶的轉速和力度,並且很從容的阻隔掉軒轅曉和春辭的聯手障礙,真是一心數用尚遊刃有餘,於是很快酒瓶子就停在了春辭的面前。
“喝!”碧落淡淡的說了一句,春辭嘴角一抽撈起一碗灌到嘴裏。
這場遊戲頗為有趣,既考驗眼力,還考驗手上功夫,加上後來軒轅曉玩起了性,竟然不再一心幫着春辭,於是徹底的三分天下,三個人看準時機,總是在最合適的時機決定哪兩人合作對付另一人,於是場面更加精彩,一局裏面也時常分分合合,一會春辭和碧落聯合對付軒轅曉,下一刻軒轅曉又和碧落對付春辭,連一旁看熱鬧的眾人也不免心理痒痒,從肖一鳴實在看不過軒轅曉和春辭合起來欺負碧落卷進了戰局,灰狼、英招、九易也紛紛攪了進來,小桌換了大桌,酒瓶換成了道具,三方對決變成了數方混戰,場面要多複雜有多複雜。
“嘖,這幫人是玩瘋了。”李文珊看着圍成一圈,或戰鬥或幫忙的一群人咂舌道。
“還別說,倒是個有意思的遊戲,充分的考驗反應能力和行動力啊!”向乾摸着下巴說。
“春辭這丫頭鬼點子最多。”鄢凌笑道。
“不過還是碧落姐姐厲害,我瞧着春辭再喝要醉了。”葛曉曦笑道。
“醉不了,這點酒還是不在話下的。”鄢凌看着兩頰嫣紅的春辭說了句。
“我只當軒轅家的小姐端莊靜秀,沒想到手段功夫都這般厲害。”梁景怡感慨道,“最厲害的是人家無論幹什麼那氣度,嘖嘖,可不是誰都學的來的。”
鄢凌看着軒轅曉說:“人家雖是閨秀那也不是普通的閨秀,武林世家出身自然不同凡響。我本想着白花晉首領后無人幫襯會有些掣肘,上次便抽空去看了看,嘖,不愧是大家庭里出來的。軒轅曉治下很有一套,不僅后宅的侍女對她恭恭敬敬的,便是白花手下的小頭領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人家還不干涉白花的決策,隻言片語旁敲側擊的就能點撥白花,確是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呵呵,你越說我越覺得嫉妒,怎麼什麼好人都被你搜羅了去?”梁景怡笑罵。
“哎,不是說要搞個狩獵的嘛,我這有片不錯的獵場,明天把人聚起來咱們去狩獵,好時節下撮合幾對兒鴛鴦啊。”鄢凌來了興趣。
“我發現你很有紅娘的潛質。”李文珊笑道。
“人生在世總要有另一半才不枉活一場啊。”鄢凌快意的說。
這時那邊玩的人越來越多,連武淮明和計蒙都湊了上去,春辭喝了太多酒,有點微醺,等再一次被大家坑的喝了一碗后大喊一聲:“艹,老娘什麼時候得罪的你們,居然圍攻我!TM老娘不玩了,我要出去透透氣。”說著扒開兩邊的人搖搖晃晃的擠了出去。
“哈哈哈.......”桌子上的人鬨笑,放了春辭繼續坑下一個目標。
靳方守看着春辭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宴會廳,微微皺眉,隨手拿起春辭脫下來的外套跟了出去。
“你有沒有覺得靳爺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梁景怡端着酒杯問鄢凌。
鄢凌看着走出宴會廳的兩人,笑道:“可不是,一個人坐着話也不說。”
“更怪的是春辭這傢伙居然沒去撩撥他!”李文珊淡笑。
“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個兒的問題自己解決唄。”向乾接了一句。
“今天商羊和鬼車都沒來。”半天沒說話的向坤說了一句。
“這倆本身就神秘,不來也很正常啊!”李文珊毫不奇怪的說。
向坤搖了搖頭:“六爻說,昨晚C市聖心醫院送進去兩個人,看樣子像商羊和鬼車。”
“你的意思是,春辭和東皇組起了爭執?”鄢凌說。
“倒也不是,不過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向坤說。
“管他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自己解決,你還想保駕護航一輩子啊。”陸鈞無所謂的接了句。
“六爻不老實養傷,跑C市去幹嘛?”李文珊皺眉。
向乾嘴角一抽,“去拿她家傳家寶,估計明天就給武大首領送過來了。”
“......”李文珊無語,“我真好奇,這傢伙你到底怎麼**出來的。”
“呵呵,我就喜歡六爻這可愛的性子。”鄢凌笑的開心。
“......”向氏兄弟對鄢凌的審美雙雙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