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為尊,你為卑

第15章 我為尊,你為卑

夜深,由於藍家在亥時就會睡覺,所以言冰雲先行入睡,方天擇也因一日的徒勞靠枕就睡,唯獨藍羽清一人睡不着,獨自一人走出廂房御劍飛行到廂房的屋頂上喚出【溟冬】吹奏起來。

笛聲中透露着悲涼,迫不得已的離別成為了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有時,奮不顧身的保護一個人是怎樣的一番感受?江師姐,但願在這一世……我能讓金凌體會到母愛吧!

魏無羨路過廂房,看見了藍羽清在屋頂上后御劍飛到她身邊笑道:“羽清,這都亥時了,你們藍氏家規規定亥時必須就寢,你怎麼還……”

聽到此言后,藍羽清笑着放下了手裏的白玉洞笛道:“我雖是宗主之女,但我向來不願被拘束,義父也很少追究,所以姑蘇藍氏的弟子中,我一向都是最晚就寢的,倒是你,這麼晚了在這裏走,你不怕虞夫人的紫電抽你啊?”

魏無羨聽后把隨便抱於懷中道:“隨便了,反正從小沒少挨抽,虞夫人能把我怎麼樣?”

藍羽清聽后搖了搖頭,隨後從衣袖裏面掏出一壇天子笑遞給魏無羨道:“諾,給你。”

魏無羨扭頭的一瞬間看見了天子笑后兩眼放光,接過天子笑后打開直接喝了一口道:“果然,這姑蘇只有這天子笑是絕佳,不過……雲深不知處不是不讓藏酒嗎?你這酒……從何而來?”

藍羽清看了看魏無羨后搖了搖頭道:“來雲夢的路上買的,上次藍氏聽學時我二哥不是打碎了一壇你的天子笑嘛!這壇天子笑,就當我替二哥賠給你了。”說完便收好【溟冬】準備飛下去時被魏無羨的一句話給問倒了:“羽清,等一下,我想知道……你剛才吹奏的曲兒叫什麼?為何……聽着如此悲涼?如此錐心?”

藍羽清聽后陷入了沉默,隨後抬頭仰望那星空后,出言道:“魏無羨,你知道……這世界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魏無羨一時語塞,不知從何作答,片刻之後魏無羨將天子笑一飲而盡說道:“應當……是離別吧!”

“不,你錯了。”藍羽清搖了搖頭,解釋道:“世上最痛苦的其實不是離別,而是……被迫的離別。”

“被迫的離別?這是何意?”魏無羨聽后滿臉的不解,藍羽清看向魏無羨解釋道:“所謂被迫離別……就是自己最在乎的那人在你生死攸關之時,替你抗下致命一擊,最終離你而去,這樣的生死離別不就是被迫的離別嗎?”說完藍羽清的眼眶有些微紅,似乎是想到什麼了,再次抬頭看向天空道:“在這世上有着很多的不滿,我們年少時可以無憂無慮的嬉戲打鬧,可以經常開懷大笑,但……等我們年紀稍大一些了,等我們看破這世間紅塵后,即便那時候想笑,恐怕……也難以露出笑顏。”隨後站起離開之時扭頭對魏無羨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這曲叫什麼嗎?這曲名為《意難平》,不過我只寫了曲,未寫詞,阿羨,待我寫好了詞,就把它唱給你聽,如何?”

魏無羨聽後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道:“你是除師姐和江叔叔外,第三個喚我阿羨的。”

藍羽清扭頭,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道:“一個稱呼罷了!你可別誤會,我這麼叫你,只是一時口誤罷了,早點回去歇息吧!在去岐山前,把精神養養好,不要到了岐山,連支撐精神力的靈力都沒了。”說完藍羽清御劍飛了下去,魏無羨覺得待在屋頂上有些無聊,也御劍飛走了。

第二日,卯時初刻

雲夢江氏的練劍處,有兩個矯健的身影在來回穿梭,霜溯劍和三君劍相互碰撞,摩擦,依稀可見的劍芒在這初晨時期顯得格外的亮眼。

藍羽清在一旁打坐,雙手匯聚藍色靈力調理內息,隨後雙手一甩,一把古琴出現在了藍羽清面前,頃刻間,她睜開了雙眼彈奏了起來,一股威力較小的弦殺術打向正在對劍的二人。

方天擇和言冰雲二人見狀后立即分開快速揮劍,擋下了一擊。

見二人擋下后,藍羽清再次撥動琴弦,一股威力強大的弦殺術再次打向言冰雲和方天擇二人。

言冰雲見狀后,手指快速劃過劍朝前揮去,劍鋒呼嘯而出,與弦殺術處於相互抵消的狀態。

方天擇也是邪魅一笑,左手持劍,藍色的雙子座星座圖騰出現在劍尖處,成功擋下了藍羽清的弦殺術。

看到此類情況后,藍羽清果斷收琴,站了起來,拿起劍走到二人面前道:“不錯,這才是防守得當的言靈君和舞擇君。”

言冰雲笑道:“師姐,你說笑了。”

方天擇也收劍走了過來看了看言冰雲又看了看雲夢江氏逐一醒來的弟子道:“師兄,藍氏子弟……向來都醒這麼早嗎?”

言冰雲聽后笑道:“天擇,你剛來雲深不知處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如……藍家的三千五百條家規可是要熟記於心的。”

“三……三千五百條家規?為何這麼多?”出言的方天擇滿臉的不解和不情願,三千五百條家規全要熟記於心?這藍家的人都是魔鬼吧!

藍羽清聽后笑道:“姑蘇藍氏向來雅正為訓,教育弟子嚴苛,一直以來,姑蘇藍氏的聽學都是各世家爭着要來的,在藍氏教化的弟子一般而言……都是比較乖巧的。”說完藍羽清不禁想到了十六年後藍氏四千多條家規,活生生的養出了一個懟天懟地的藍景儀,想到這裏就讓人頭痛不已。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藍羽清三人讓出練劍場給雲夢江氏弟子練劍,諸多弟子中藍羽清看到了江厭雪也在其中,身席紫衣,揮舞着漣漪劍,矯健的身手完全不亞於那些身席藍衣的男性弟子。

也在這時,江楓眠從另一邊走了出來,所有弟子齊刷刷的停下手上的動作鞠躬行禮道:“宗主!”

江楓眠點了點頭后嚴聲訓斥道:“繼續!”

“是!”說完所有的弟子再次練起了劍,江厭雪看到藍羽清等人後無心練劍,來到藍羽清身邊道:“怎麼樣?昨晚睡得可還行?”

藍羽清聽后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道:“那還用說?你招待的都好!”

“竟在哪兒吹牛吧!”江厭雪調侃了一下藍羽清后,眼神便暗淡了幾分,隨後看向家門,半響,才吐出幾個字:“真不知……子彤現在怎麼樣了。”

此時,蘭陵金氏

金子彤今日一早才回到金麟台,剛要踏入斗妍廳向金光善報平安的時候,羅青羊正好走了出來。

“誒?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這些天都去哪兒?公子和金夫人很是擔心。”羅青羊看了看金子彤后詢問金子彤的情況,金子彤笑了笑說道:“有勞兄長和母親挂念,我……是向父親報平安的。”

羅青羊聽后神色暗淡了幾分,隨後扭頭看了看斗妍廳內的情況后試圖說服金子彤:“小姐,您還是別進去了吧!宗主他……”此言未出金子彤就擦肩而過走入了斗妍廳。

果不其然,正如她猜測的那般,金光善身邊圍了很多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喂他吃水果,一個喂他喝酒,還有一些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金子彤看到后,心裏有幾分落寞,但依然走向前鞠躬行禮道:“父親,此次女兒出門夜獵,聽聞溫氏要聽訓便加急趕回來了,敢問父親對於聽訓一事……可有定奪?”

金光善吃了口葡萄后撇了金子彤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道:“此次聽訓你不用去了,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門婚事,早點嫁人吧!省的在我金麟台沾染空氣。”

“婚事?父親,婚事是件大事,你為何不問女兒就擅自給女兒訂婚呢?”金子彤有些焦急的問道,聽到金子彤此言后,金光善不舍的離開了眾多女子的懷抱走到金子彤面前說道:“哦?給你安排婚事可是錯了?你說說你娘,你什麼不好偏偏養了個女兒,這女兒有什麼好?不遲早要嫁人?別以為你為我蘭陵金氏打下了不少江山我就會認你這個女兒,這些日子你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那幽州梁氏吧!”

“幽州梁氏?父親,你要我嫁給幽州梁氏梁宗主的兒子?”金子彤聽后瞬間心神不寧,眼眶泛紅,幽州梁氏是個很小的仙門,比櫟陽常氏還要略小一點,連武器都只是適宜近身戰的匕首,仙門百家無人不知幽州梁氏梁宗主的兒子是個真真切切的傻子,一看到好看的女生就止不住口水,甚至還在那裏拍手叫好,而梁宗主的兒子也先連娶了很多個老婆如西域北堂氏,靈州楚氏一類的,句傳言,各大仙門世家的獨生女或是名門貴族的公主都不願嫁給他,因為嫁過去的第一天就會被趕回,正因為喚了那人一句“傻子”。

金光善看了看金子彤后道:“怎麼?還不滿意,以你這尊卑嫁給那幽州梁氏的兒子已經算是不錯了,怎麼?不願意啊?別以為你有了姑蘇藍氏雨琴君這個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可是你父親,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金子彤聽后臉部有些微微顫動,早已通紅的眼眶,已然有淚水悄然流下,她顫抖着聲音道:“父親,恕女兒……聽命難從。”

金光善聽后大罵道:“金子彤,我給你臉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我看是你不想要這個女兒了。”一道威嚴的女聲傳入眾人耳內,金光善抬頭一看是金夫人,但金子彤的母親和金子軒的母親並非同一人,金子彤的母親是金光善的側妃,而金子彤的母親同虞紫鳶是親姐妹,名為虞紫煙。

金光善看到虞紫煙來了之後說道:“你今日怎麼來斗妍廳了?”

虞紫煙冷笑,隨後扶起跪在地上的金子彤道:“我原本與金姐姐在後院散步,要不是子軒過來告訴我說你在訓斥我女兒我也不會來着斗妍廳。”隨後輕輕擦拭了一下金子彤的淚水后再次對金光善出言:“金光善,我當初不聽我姐姐的勸阻嫁給你是你的運氣好,我不曾想過,你居然這樣對待子彤,真是悔了當初沒聽姐姐的話,金光善你給我聽好,如若再讓我看到你對子彤出言不遜,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卑,我為尊,你為卑!”說完帶着金子彤離開了。

如此霸氣,如此高傲,同虞夫人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金光善搖了搖頭,真是悔了,當初怎麼就娶了這麼個人做老婆?

子彤房間內

虞紫煙擦拭着子彤的淚水安慰道:“子彤,對不起,是娘不好,是娘沒保護好你,別哭了啊!”

金子彤聽后緊緊的抱住虞紫煙大哭:“娘,我到底做錯什麼了?為何父親這麼看不起我?為何父親要我嫁給幽州梁氏那傻子啊!我不明白,我為了得到他的關注,我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頭?他真的感覺不到我真的很在乎得到父愛嗎?為什麼?”

內心的痛苦一直被壓抑着,身為同道中人,溫月早就知道金子彤有事瞞着她們,原本擅長醫術的溫月帶着溫情要給金子彤看看,但當時的金子彤的故作堅強讓溫月放棄了,如今那顆堅強的心早已是千瘡百孔,那顆有些脆弱又有些敏感的心在今天破碎了,以往的壓抑,不滿,痛苦傾瀉而出,那個善於射箭,有着深厚靈力的愛笑的姑娘再也回不來了。

虞紫煙抱着金子彤道:“哭出來就好,我知道你與阿姐的女兒江厭雪還有姑蘇藍氏那幾人關係甚好,這幾日收拾收拾東西,兩日後與你哥金子軒去岐山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在金子彤眼中早已去掉了“父”字。

與此同時,雲夢江氏……

藍羽清拿出忘川琴,方天擇拿出伯牙琴,這次可謂是授琴課,教於他的除了最基本的清心音,弦殺術,破障音等外,還教了他問靈,總而言之,四個時辰下來,方天擇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可謂是學習能力極快。

而雲夢江氏的弟子這個時候在後院射紙鳶,一開始在廂房自律的藍羽清等人也來到後院同他們一起射紙鳶。

一個雲夢弟子遞給藍羽清一把弓和一個劍盒道:“雨琴君要不試試?”

藍羽清看了雲夢弟子一眼後點了點頭接過弓和並拿過其中一支箭對着一支紙鳶靜待時機。

就是現在!等到了這個時機后藍羽清松弦,箭迅速飛出射中了一支藍色的紙鳶。

“不愧是雨琴君!”

“這箭術和大師兄有的一拼啊!看來大師兄是遇到對手了!”

“真不愧是姑蘇五君中的雨琴君!”

讚歎連篇,藍羽清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方天擇站在藍羽清身後看着藍羽清的笑顏后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

第一次見你時,是你知道我秘密的時候,如今在這裏……只怕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這時一個分身悄悄拉過方天擇道:“本尊,你對藍羽清……真的只是信任嗎?”

方天擇下意識的撇了分身一眼小聲說道:“你……你什麼意思?”

分身笑道:“我可是你的分身,本尊的一切分身也會知曉,我看你就承認了吧!你喜歡藍羽清是不是?只是無奈於那姑蘇藍氏的家規,雲深不知處內嚴禁動情。”

方天擇再度撇了分身一眼后將分身收回,隨後獨自一人回到廂房處彈起了清心音。

不夜天內

溫月的親信隊伍悄悄殺入不夜天城的每一個角落,將溫若寒,溫晁和溫旭的親信全部殺死,隨後拖走屍體,再由另一人頂替上。

做的這般悄無聲息,連時時刻刻都是溫晁身邊的王靈嬌也都沒有察覺。

在房間裏看着外面一切的溫情心裏暗自誇獎了一番溫月的做法后簡單的回憶了一下信的內容。

內容很短,只有寥寥幾字:阿情,你放心,父親這裏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簡單的幾句話,卻充滿着溫暖。

就在溫月的親信殺了最後一個溫若寒的親信后,藍羽清,江厭雪,金子彤,聶懷惜和溫月的腦子裏出現了這麼一個聲音。

【恭喜,任務五完成,現在開啟最後一項任務,任務六,擊殺傀儡1000。】

1000!!!聽到這個數值后藍羽面不改色的但卻有有些驚訝的想到。

坑人的吧?溫若寒哪兒有這麼多傀儡?

“羽清?這都亥時了,為何還不就寢啊?”方天擇剛回廂房就看到坐在床上的藍羽清正在思考着什麼。

藍羽清看到方天擇后愣了愣,回了回神道:“哦!無事,對了你找我有何事?”

方天擇看了看在熟睡的言冰雲后出言道:“師兄在休息,我們到外面說吧!”

藍羽清看了看熟睡的言冰雲后披上外襯穿好鞋子走了出去。

二人倚在蓮花塢的小橋上賞着月,看着月亮,藍羽清內心突然有一絲悲涼。

方天擇看了看藍羽清,沉默了片刻后道:“後天就要去岐山了,你不緊張嗎?”

藍羽清洒脫一笑:“有何緊張?或者……何來緊張一說?姑蘇五君何時怕過?只不過……”

“不過什麼?”

“我只是感嘆人世無常,藍氏的弟子總要言傳下去,但無奈雲深不知處內嚴禁動情,只怕我這輩子……都別想有心上人了。”

聽了藍羽清這話后,方天擇搓了搓拳頭道:“如果……如果……如果我說,我會給你幸福,你會答應嗎?”

藍羽清扭頭看向方天擇笑道:“為何現在才說?”

“啊?你……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在我做支線任務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雖說那個時候你喜歡的是程芝兒,但我看得出來,在你知道程芝兒是那蛇夫座女神時,你就早已死心了,這乃方家的禁忌,在你來到這裏后你最信任的人言下之意就只有我,這種信任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愛慕吧!”藍羽清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后看向方天擇道:“姑蘇五君中的兩君在一起,又是傳承藍氏一脈,我想義父他……應該會答應這門婚事吧!”

“你已經和叔父說了?”

藍羽清笑道:“早就說明了,現在就等義父回信了。”話音剛落藍羽清手裏出現了兩張符紙。

一張符紙上寫到: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也不攔截,也算是為我藍家繁衍後代吧!

另一張上寫到:你若待羽清不薄,我藍啟仁隨時將你逐出姑蘇藍氏。

此時,藍羽清的廂房內,言冰雲開了一道門縫看到了一切,心中無奈苦笑,唯獨一人送來一碗湯,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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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令之踏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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