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功臣
耶律谷果然還未睡，正在燈下苦苦思索着，口中喃喃自語：“蕭遠山……耶律重元……蕭遠山……”
王磊暗中點點頭：“那就給你加一把火！”
當下輕輕推開旁門，直接捏死了房中的契丹侍衛，只留下一人點了穴道，站在他身後控制了手腳，將彎刀在其他屍體上狠狠地刺了幾刀。
接着，王磊便在那人身後抓着他手腳亦步亦趨往耶律谷房中來，故意動靜弄得大了一些。
耶律谷聽見響動，一躍而出，見那侍衛渾身是血，提刀往自己奔來，又見那開着的旁門中屍體遍地，大驚道：“卜魯朵，你幹什麼！難道……難道你是那耶律重元……”
王磊哪裏容他思索，抓着那卜魯朵的手便往耶律谷刺來。
只一遞，王磊便脫身上了房頂，耶律谷正在驚怒，絲毫未曾察覺，早劈手奪了那卜魯朵的刀想要逼問，不料王磊一推之力大了些，那卜魯朵直接便撞上了刀子，死得不能再死。
“啊！！”耶律谷怒吼出聲。
王磊看了他一眼，飛身而去。
這一去腳不停歇，直接飛躍過東京城牆，往那寺廟方向而去。
他的身手乃是當世兩大高手的技能精髓，此時自然沒人能發現他的行蹤。
那寺廟在西南方約200多里處，他不到一個半時辰便已經到了彼處。
老僧修為高深，自然發現了他的行蹤：
“三槐，你此來為何？”
王磊不敢進閣中，便在階下下拜道：“孫兒現在大宋樞密院任事，今天來的目的是……”
當下把慕容博和蕭遠山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僧思忖片刻道：“你現在是公門中人，所行之事乃利於我大宋，我自然不能不幫。但我乃佛門，卻也不會殺生。前日來了那人，看樣子便是慕容博了，我只替你留住他便是。”
王磊鬆了一口氣，原著里，老僧監視了慕容博和蕭遠山幾十年，兩人幾乎就是小白鼠。
現在老僧既然答應了留住慕容博，那他便逃不脫，而慕容博既然來了，想必蕭遠山也就在這幾日就到了。
有老僧留着二人，那自己在外面所行的事，便死無對證，無所顧忌了。
當下下拜道：“三槐所行，全出於公心，為我大宋百姓安樂幸福。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老僧點點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便迴轉閣內，再無聲息。
王磊又呆立了片刻，方迴轉東京。
回到自己住處，天尚未亮，便和衣而卧。
正朦朧中，忽然聽呂大臨道：“三哥快起，官家有請！”
王磊連忙起身，早有宮中車馬相候，於是抹了把臉便直接隨着進宮。
殿中，幾乎所有重臣齊聚。
皇帝趙曙歪坐在榻上，簾后乃是曹太後端坐。
王磊連忙行禮。
趙曙道：“喬卿免禮，今日你是功臣，且坐。”
這趙宋官家慣用的伎倆，賜座。
不過這多是給那些年長的老臣重臣所備，王磊自然不敢造次，當下推辭站直。
趙曙顯然心情大好，也不計較他抗旨了，直接朝下道：
“周卿，人都到齊了，你且說吧。”
周沆出班，朝上拱手道：“今日一早，驛館有報，道是契丹使者一行人無故自相殘殺，只剩耶律谷一人，開封府與刑部也已經着人查探清楚。耶律谷自認乃是隨從中有叛徒作亂行刺，被他誅殺。耶律穀道是此行任務已經完成，又加上隨從自相殘殺，臉上羞愧無光，祈請北歸。”
趙曙側身往身後看了一眼，見曹太后沒什麼要說的，便道：“眾位卿家有什麼說的？”
韓琦出列道：“耶律谷之前污衊那副使之死乃我方所為，需防備他回國后出爾反爾。”
馮京道：“耶律谷已經寫下字據，道是副使與使團之死，全是叛徒所為，與大宋無關，只求北歸。”
趙曙道：“既如此，那便無礙了，他願走便放他走，朕身體不好，也便不見了。”
周沆與馮京應聲，自然安排人去見那耶律谷不提。
趙曙此時臉上喜笑顏開，對眾臣道：“早上我聽周卿來報，細細說了昨日之事，原來是喬卿家的大功。”
當下又命周沆將昨日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臣這才恍然大悟，無論那耶律谷是為何殺戮同僚，這次王磊的計策成功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無論陰謀陽謀以及是否事成，王磊此番作為已經在契丹國上下插了一根刺，最低限度也會掀起一陣波瀾，若果大宋能善加利用，說不得便能有所作為。
當下，眾人果然對王磊刮目相看，一時間覺得這個斜封之人也沒有那麼不順眼了。
王磊豈是居功自傲之人，連忙拱手道：“此是官家洪福齊天，又是得了太后及諸位宰執的允肯，三槐不過順勢而為而已。”
曹太后在趙曙身後笑道：“你倒是個嘴利的。”
當下論功行賞，王磊便成了宣德郎、承旨官、權簽書樞密院兵房事，一下子由從九品升到了正七品。
三天內連升三級，可算是火箭速度了。
王磊連忙謝恩，那邊韓琦、曾公亮等重臣則向趙曙道：“陛下，此次喬三槐計策得行，下一步還需得力人手密切關注北方形勢，以備隨時規劃施策。”
趙曙笑道：“此事容易，便還歸與喬三槐好了，反正軍機謀划之事，都是宰執們與西府之事。前者朕已宣召富弼入京掌西府，西府兵房正好行此事。”
韓琦與曾公亮在富弼丁憂時，兼理樞密院，此時富弼回來，自然不可阻擋，也樂得順水推舟，便點頭答應下來。
王磊則向上謝道：“陛下明鑒，若是要便宜行事，臣必得赴北面三關坐鎮，以便實時應對。”
君臣聽了哈哈大笑：“此是西府內務，自去問富弼來。”
王磊也知道眾人此時乃是戲謔，便也笑了，回頭道：“諸位，三槐當日誇下海口要駁退耶律谷，此時已經做到了。以後為國家計需要幫忙的，還望諸位重臣不吝相助。”
韓琦和曾公亮等人微微頷首，司馬光和王安石則不約而同地深施了一禮。
馮京等人則是由衷佩服，均道喬三槐乃是信人。
王磊官職低微，幾次上殿已經是破格，此時見沒事，便告退而出。
回到自己衙署，整理了半日文牘，便無聊下班。
明日富弼便要回京，還要好好想想怎樣請戰去北方才好。
正在沉思，忽見路邊炙肉攤邊，一個奇怪的記號微不可察，當下心中一動，便順着記號指引的方向往旁邊一條小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