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賜婚
饒是像秦國蕃這樣見慣了風浪的人，在事情牽扯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也還是稍微頓了一下。
“回皇上，此乃小女。”
秦無歌聽見這熟悉的話，皇帝的用意，也已瞭然。
如此熟悉的一幕，自己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就是因為皇帝這麼看似誇獎的一句話，讓自己誤以為能夠嫁給百里澈，甚至不惜反抗自己的爹，才有了後面的那些荒唐事。
如果不是自己執念，皇帝也不會肆無忌憚的拉攏和利用秦家。
“哦？模樣倒是出眾，可有婚配啊？”
皇帝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秦無歌，畢竟秦國蕃剛剛班師回朝，有哪個皇帝，不害怕自己手下的人功高蓋主呢？
可是如果秦國蕃成了自己的親眷，自己倒也不必如此擔心了。
“小女年紀上小，尚未婚配。”
秦國蕃也在朝為官多年，的事情多了，怎麼會不清楚皇帝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以為身上有了戰功，自己的女兒就不必為了這樣的事情擔憂，卻不想還是沒能躲得過去……
“既然如此的話，看看朕這裏這麼多的皇子，可有秦將軍相中的？趁着大好的機會成就姻緣，也未嘗不是一件雙喜臨門的好事啊。”
在場的朝臣，那個不知道皇帝的心思，紛紛隨聲附和。
秦無歌看着周圍的氣氛，也知道自己的爹性子直，若是在這麼聽下去，難免是要開口幫自己拒絕。
與其得罪了皇帝，倒不如換個方式拒絕。
“皇上，臣女有言。”
皇帝就等着看秦國蕃的態度，不管他是答應下來還是拒絕了，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好事。
可是沒想到，率先開口的人竟然是秦家小姐。
“今日秦將軍凱旋，不必顧忌君臣之禮，直說便是。”
“稟皇上，臣女聖母，原是神醫之後，小女不想荒廢，也想要傳承母親的衣缽，認真的鑽研醫術，濟世救人。”
“你倒是……挺有抱負的。”
皇帝確實是沒有想到，秦無歌會說這麼句話。
可這句話無論放到什麼地方，都無可反駁，他也只能違心的誇了一句。
“父親為國鎮守疆域，女兒不能征戰沙場，能夠救人，已經是心滿意足的了，所以臣女，惟願終生不嫁，專心鑽研醫術。”
這話一出，着實是讓整個大殿的人都吃了一驚，就連秦國蕃都被嚇住了。
百里無塵倒是與眾不同，不着痕迹的收了收下巴，眼睛也眯了起來，似笑非笑。
看來這秦無歌，確實不是尋常女子。
看來她也是看穿了自己這個皇帝哥哥想要拉攏秦國蕃的野心，這才想出這麼個兩全的主意。
秦無歌抬頭看了看皇帝，嘴角帶着微笑，等着他的回應，在這樣的狀況下，不管他應或者不應，都不太合適。
更不要說是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指婚了。
過了半晌，皇帝才輕咳了一聲，笑了笑，卻也還是沒有開口。
“皇兄，秦將軍的女兒和將軍一樣，願濟世救人，這是件好事，依臣弟愚見，更是應該賞賜。”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此等境況下，竟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攝政王開了口。
攝政王替皇上解圍，實屬少見。
“攝政王說的確實沒錯，既然是這樣，皇宮之中也有不少珍貴的醫術典籍，不如，就全都賜給秦將軍的女兒吧。”
說完這話，皇帝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誰能想到，這秦國蕃的女兒，竟然會當眾說出這樣石破天驚的話。
這下子不僅沒能問罪秦國蕃，自己還差點下不來台。
“至於賜婚的事情，倒也不必把話說的那麼早，若是以後有合適的人家，還是可以考慮的，不過也不急於一時。”
周圍人議論的內容，無非就是今天極為反常的百里無塵。
那樣一個平素從來不會多說半個字的人，今天竟然會開口替別人解圍？
大殿上的人私下議論了一會兒，也手各自收斂了。
無論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場宴會還是得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宴會並沒有因為秦無歌和皇帝的對話而被打亂。
不過明明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秦無歌還是能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秦無歌有意識的環視四周，卻並沒有人看着自己這邊，好巧不巧倒是看見了自己的好妹妹，正和身邊的小丫鬟嘀嘀咕咕的。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說句話還刻意的避着人，莫不是又要商量什麼看不到光的事情了？
秦無歌皺了皺眉頭，低頭端起了酒杯，這麼大的場面，秦無雪難道也敢？
“主子，剛才有人換了秦小姐的酒杯。”
“什麼人？”
方才場面那麼混亂，那小丫頭好不容易躲過賜婚，怕是高興過了頭，也根本沒注意自己酒杯被換掉了吧？
“是秦將軍家的另一位小姐。”
大宅門裏面的事情，不是他一個手下能理解的了的，他也只能據實稟報。
“去看看酒杯裏面有沒有問題，順便去提醒一下她。”
這丫頭莫不是以為躲過了皇帝，就沒有別人想害她了？
“屬下明白。”
百里無塵看着那邊端着酒杯半天都沒有動的人，若有所思。
直到看見自己的手下過去，看似莽撞的撞翻了她手裏的酒杯，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丫頭倒是越看越覺得有趣了。
“嘶——”
殊不知是不是百里無塵身邊的這個隨從力氣着實是有些收不住，還是秦無歌刻意為之，秦無歌手裏的酒，一滴不落的，全都灑在了一邊的草叢之中。
酒杯落在地上，清脆的響了一聲，也吸引了周圍的人注意。
百里無塵的人還以為是自己用的力氣大了，連聲道歉，秦無歌卻只是擺了擺手。
“不礙事的，這不是還有這麼多酒杯嗎？”
秦無歌的醫術雖然僅僅只是入門而已，卻足夠察覺這杯子裏面的問題。
酒是好酒，可是杯子卻剛才被換掉了。
秦無雪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下毒，不過這酒杯上面的東西，可真的是耐人尋味。
“回主子，那酒裏面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杯壁上有些藥粉。”
這樣的手段，在皇宮裏面倒是也挺常見的，百里無塵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這秦家的小姐，怎麼敢在這樣的場面下這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