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路走了不知多久,雪精靈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炎陽身上和君兒的身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而她卻仍舊和原來一樣,沒有雪會落在她的身上。
炎陽走到她身邊,正要問她為什麼不走了,眼角一撇看到了那萬丈的深淵。
這一嚇令炎陽渾身一個激靈,那股走過茫茫雪域冰原的麻木感頓時消失,再去細看那深淵底下的情況時才明白了一切。
下方是蒸騰這熱帶雨林水汽的六盤上上的那六盤水,這時炎陽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裏就是那六盤山上六盤水裏的六座湖心島,那句詩其實應該還有下半句才對。
不只是六盤水上六盤山,六盤山上六盤水,還有六盤水上的六盤山。這吃才是真正的六盤詩。
得知自己仍在六盤山上,炎陽也就放心了,至少確定了自己還沒有死,這樣就還有回到六盤鎮的機會,君兒也一定能得救。
炎陽正自想着,身後的雪域精靈忽然傳出一聲空靈的聲音,悠遠綿長,空靈迴響,似乎在呼喚着什麼東西。
空中傳來一聲嘯長的鳥鳴,似乎是在回應她,一隻白色的大鳥從遠處破空而來。
大鳥停在她的面前,扑打着翅膀,掀起大片地上積累的雪花。炎陽忙伸手遮擋眼前紛飛的雪花,再睜眼時便看到白色大鳥乖巧地停在她面前,正享受着她小手的撫摸。
炎陽看清那大鳥的模樣時,便認得那是以白木為食的白木花雕。
這種鳥類喜食白木,素食動物,體型龐大,善於長途飛行,很多商人都會訓練它們來運送緊急的貨物。
有了這白木花雕,炎陽也就不用再這麼辛苦地背着君兒跋涉在這茫茫雪原中了。
白木花雕性情溫順,炎陽三人騎在它身上,它不僅一點反感都沒有,反而還會親切的用臉上柔軟的羽毛去蹭他們。
白木花雕極速飛行,炎陽只感覺自己自己的耳邊除了風聲外什麼也聽不清;往下看去更是只能看到千米之遙綠水青山,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腳下的一幕如同一部史詩級的電影巨作,無比真實的身臨其境,山水寫意盡在其中,暑氣源源不斷地升騰而起。
如此美麗畫面令人無限神往,但只有身在其中的炎陽才明白,這刺骨的寒風正如刀一般刮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六根擎天巨柱上的湖心島擺成一個圓,圍繞中間一座更大的浮空島而分佈,畫面蔚為壯觀。
巨量的環繞不去的水汽就像是無形的托盤將浮空島托起,旋繞於半空,浮空島上水汽環繞看不清其中有些什麼,入眼仍是一片皚皚白雪。
炎陽看向這座浮空島,又看了看下面千米之遙的六盤山,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要是能把黑鐵城的兵工廠搬到這座浮空島,那真是絕險之所啊!
我管你是什麼封骨境,封魂境的強者,連找你都找不到這兒,這絕佳的天險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白木花雕載着炎陽三人飛入那座浮空的小島,上面依然是一副雪域冰原的景象,白雪皚皚什麼之外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飛行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忽然轉變,由萬里冰封的隆冬瞬間變為生機勃勃的新春。
炎陽回望來時的冰原,大概只有十七八里的範圍是冰原帶,明明冰封萬里,卻不知為什麼忽然之間變為這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春暖地帶大概佔地面積有七十里,一條近百米寬的奔流的河將其與雪域分開。
炎陽正自驚疑不解,白木花雕已經載着他們三人降落到了河邊,一顆參天大樹下。
炎陽背着君兒下到地面,環顧了一下四周,遍地鮮花盛開,河裏的大小魚肆意遊盪,完全不懼怕炎陽這群陌生人。
炎陽還深陷在這突然極速轉變的景象走,白木花雕已經在享受過雪域精靈的撫摸之後獨自飛走了。
雪域精靈伸出小小的手指點了點炎陽,炎陽這才反應過來,而她笑着對炎陽搖了搖頭后順着大樹旁邊蜿蜒的小路離開了。
小路看上去也不像是經常有人走的樣子,但是周圍的雜草全都繞着小路長,就是不肯長在小路上。
遍佈小路四周的只有五彩的鮮花,它們整齊地排在小路兩邊,落花和花香遍佈在小路上。
炎陽跟上去,問道:
“我們這是要去那兒?“
雪域精靈只是回頭朝他微笑,炎陽便不再問,背上君兒跟在她後面,而她依舊是那副遊玩的樣子,一蹦一跳地走着。
小路一直延伸到小島的的樹林裏,樹林中高大樹木叢生,參天的枝幹遮天蔽日,一股莫名的壓抑感籠罩在炎陽的心頭。
一路在樹林中走了不知多久,炎陽感覺周圍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便停下了腳步。
炎陽朝着她問道:
“我們到底要去那兒,還有多久才能到?”
雪域精靈仍舊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去,似乎是離得遠了些,聽不見炎陽說什麼。
炎陽剛想再次發問,四周忽然傳來異樣的響動,炎陽猛地扭頭朝四周往去,樹叢間枝葉抖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藏在其中,隨時可能突然出現。
炎陽扭頭再看向另一邊,四周的異響忽然變得劇烈,無數的藤蔓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如同天羅地網一般,讓炎陽無處可逃。
藤蔓中蘊含極其濃郁的木屬性元氣,元氣流動令炎陽心驚不已。如此濃郁的元氣流動炎陽從未見過,即使是在歐陽雷鳴身上也未曾有過。
事發突然令炎陽猝不及防,想要調動封印的五行元氣催動星辰已經來不及了,炎陽只能將渾身的火元氣調出,遍佈周身。
用火屬性的元氣護體,這是炎陽的第一反應。常識中火克木,炎陽希望藉此能夠稍稍壓制藤蔓上的木屬性元氣。
可恰恰相反,被壓制的反而是他的火屬性元氣,從藤蔓濃郁的木屬性元氣中迸射出一股純粹的水元氣,完完全全地壓制了炎陽的火屬性元氣。
火屬性元氣形成的護體元氣被藤蔓輕易地突破,炎陽將君兒緊緊護住,任憑藤蔓抽打在他身上。
炎陽身上的穿着的暗紫色甲胄發出耀眼的紫光,竭力保護着炎陽的重要部位不受傷害。
但無數的藤蔓匯聚在一點攻擊威力太過強大,甲胄終於還是撐不住,隨着上面的裂紋不斷蔓延砰地一聲碎裂。
甲胄碎裂的同時,炎陽口中狂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君兒也在這一衝擊之下脫開炎陽的保護飛出。
炎陽口中滿含鮮血,無數的藤蔓還在無情地抽打在他身上,但炎陽關心地只有君兒,朝她伸出手急切地喊道:
“君兒!“
炎陽伸出的手立刻又被藤蔓抽打回去,無數的藤蔓阻擋了他伸向君兒的手。
藤蔓無情地抽打在炎陽的身上,另一邊的君兒被數根藤蔓纏繞住,帶向樹叢深處。
炎陽聲嘶力竭地呼喚君兒,但卻沒任何回應。君兒面露痛苦之色,明顯在藤蔓纏繞之下並沒有炎陽的後背舒服。
只見一束白光自君兒體內射出,頓時灼燒四周的一切,纏繞君兒的藤蔓盡數化為灰燼,就連這邊抽打炎陽的藤蔓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炎陽不管不顧,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就跌跌撞撞地朝着君兒跑去。然而下一刻異變再生,一顆古樹在炎陽面前拔地而起。
如此違背常理的古樹突如其來,就像憑空長出這麼高的一般,完全不需要歲月的沉澱。
拔地而起的上升之力帶動跌跌撞撞中的炎陽衝上半空,砰地一聲砸向地面,掀起大片泥土的同時滾出數米的距離。
好在蓼雲燕的血脈足夠強大,炎陽的並沒有傷到內臟,很快便從新爬了起來,再去看那突如其來拔地而起的參天古樹時只見:
古樹的主幹間長出了一張老者的臉,樹皮的皺紋密佈在那張臉上。古樹主幹的兩側還長有如人一般的兩個耳朵,只是皮膚還是樹的的皺紋。
古樹並沒有理會炎陽,而是扭過頭朝着君兒那邊過去,炎陽捂着胸口,吐出滿嘴的鮮血說道:
“喂!有什麼事沖我來,那個女孩是無辜的!“
古樹這才眯起眼看向他這邊,不屑地說道:
“你?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夫沒興趣跟你玩,一邊涼快去!“
古樹發出的明明是老者的聲音,所說的話卻那麼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玩?
炎陽沒有回應他,而是解開了體內封印的五行本元元氣,不斷地注入面前的星辰之中。
五彩繽紛的星辰閃爍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在炎陽的臉上。
他嘴角還有大量殘留的鮮血,臉上全是泥土和碎草粒,頭髮蓬亂不堪,但眼中卻爆發出無限的殺機,那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凝聚的決絕。
古樹眯起眼看了炎陽一眼,臉上略帶詫異的神色,說道:
“有趣,真有趣,這駁雜的五行元氣相撞擊竟然能產生這麼強的力量,小傢伙,你還沒到固元境吧。“
炎陽面色凝重,額頭上青筋暴露,五彩星辰的能量只會愈演愈烈,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咬牙說出了兩個字:
“不錯!“
古樹笑道:
“你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最有趣的小傢伙,你的這招叫什麼名字?老夫很有興趣。“
沒等炎陽回答,只見是那雪域精靈嘿咻嘿咻地爬到了古樹的主幹上,貼進他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
古樹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時而變得驚訝,時而疑惑,時而又變得難以置信。
最後古樹的表情停留在了驚喜,他堆上笑臉對炎陽說道:
“小傢伙,先收了你的神通吧,誤會一場。“
炎陽面露難色,長時間的維持面前的五彩星辰,他早已控制不住,咬牙對他說道:
“收不了了,這星辰不是我能控制的,誤會也好,什麼都好,您還是接招吧。“
五行元氣駁雜碰撞,其中裹挾無窮的能量,炎陽再也控制不住它了,只能一掌將它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