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一條有尊嚴的魚
那半步金丹的修士用神行符飛的賊快，風呼呼的刮過耳側。
正當他慶幸逃出生天時，眼前一陣恍惚，一布衣女子站在空中，無悲無喜的眸子盯得他後背發冷。
站在空中！這特么啥修為這麼造！
他當即心涼了半截，恨不得回自己在震離樓接任務的時候打死拉他接任務的同伴。
震離樓是專門供給沒錢沒資源沒門路的散修賺靈石的地方，他當初和幾個同伴在那接了搞死閑漁子跟楊彥的任務。
任務描述上提供了閑漁子他們的暫時住所以及修為，說閑漁子應該是金丹期，用法寶隱藏了修為，無門無派，很好弄。
前些日子二人到處在城裏逛盪，他們倒是盯上了二人，確定了他們修為低微沒發現自己，礙於二人一直在城裏，城裏不允許殺人不敢動。
終於，閑漁子一個人出門了，他們本以為勝利在望，誰知道剛打了一個照面，倆同伴全餵魚了。
看閑漁子那整元嬰初期的大妖都毫不費力的樣子，至少得在出竅期或元嬰巔峰。
直到他看見閑漁子打碎空間壁壘出現在他前面時，他才發現自己之前想的所有都錯了。
這特么出竅都做不到！
“真君…不，尊者，小的不是故意冒犯，求尊者饒恕小的一命！”
“…小的做牛做馬，在所不辭啊！求尊者不要殺小的！”
那修士痛哭流涕道。
到底是誰給的假情報？這特么是金丹？金丹你個鬼啊！
金丹跟這比起來是糖豆！
閑漁子嘆息一聲，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她還沒說話時，那人就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
閑漁子嘆口氣，身形一閃，也消失在空中，追了上去
那修士為了跑路飛的賊高賊快，而且他飛劍還賊窄，驟然停下來本身就站立不穩。
身為馬上就要結丹的修士，他已經不怕飛劍上的風了，所以也沒有設置防護啥的。
畢竟好好站着沒人會從飛劍上掉下去。
結果，意外來的這麼出乎意料，閑漁子居然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一個剎劍不及時，腿一軟給人跪下了。
跪下倒也沒什麼要是在平地的話，主要是他在高空。
他不摔都天理不容！
閑漁子一把抓住了那柄主人掉下去的飛劍，扔進身後的魚簍里，一併下去。
那修士腦袋先着的地，因為他在空中想磕頭求饒來着，高難度動作沒整好，腦袋向下栽倒的。
“卧槽！高空墜物沒素質啊！誰…”
此時此刻，楊彥剛好頓悟完出城找閑漁子，剛出來沒多久空中就墜下一個修士，摔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要不是他躲的快，就砸他腦門上了。
但是，修士的生命力是頑強的，即使摔成這樣，他還有一口氣在。
楊彥給突兀出現的這副慘象嚇了一跳，緩過神后他拔腿就跑。
摔下來的人修為比他高很多，能把他打成這樣的人修為肯定更高，誰知道那些大能會不會濫殺無辜，能跑就趕緊跑吧
“楊彥。”閑漁子見他要跑，幽幽的張口喚道。
“閑漁子？”楊彥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碰上閑漁子，這並非是她要去的那條河啊。
“我釣上了條魚，剛想回城就碰上你了，不如我們現在烤了它吧！”閑漁子摘下背簍放在地上說道。
“先別管魚了，你看見這人沒有，他肯定是被人打成這樣的！能把修為如此高深的人打成這樣的人肯定很厲害，咱倆趕緊跑。”
楊彥着急的說道。
“不是，高空墜落傷，你看不出來嗎？”
閑漁子冷漠道。
楊彥長久的沉默了。
這個他還真看不出來。
“還有氣嗎？”閑漁子見楊彥不回話也沒管他，抬手戳戳那半死不活的修士。
御劍摔成這樣，真是史無前例。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御劍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好好飛着你幹嘛下跪磕頭？”
閑漁子納悶的問道。“我就想找你問問路，我都懶得殺你，你還跑快乾啥？”
修士腦殼都碎了，活也活不了多久，話也說不出來，更不可能回答閑漁子了。
閑漁子見他不回答，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道。“算了，你知道怎樣回城嗎？”
“我知道，我帶您…你回去就好。”楊彥道。“剛纔此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啊，應該是來殺我的。我也不知道招惹了誰，應該是前些日子的那個鍊氣弄得吧，我看他家在這應該挺有勢力，不然不敢在這飛揚跋扈。”
閑漁子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雲淡風輕的跟楊彥邊走邊說。
“當時過來殺我的有仨人，倆人給這背簍里的魚吃了，還有一個跑了，給我追上在空中要下跪磕頭，一作死，摔下來涼了。”
“啊？閑漁子你沒事吧？可有受傷？”楊彥驚訝的問道。
他這才意識到修真界的殘酷，這裏甚至一個口角就能惹來殺身之禍。
實力就是一切，他一定要好好修鍊，以後要保護前輩。
“沒事，就是我不知道吃了人的魚還能不能吃，吃了的話算不算間接吃人？”
楊彥本來沒想到這一層，聽閑漁子一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絕對不能吃！”背簍里響起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剛被敲暈的鄴華怒道。
“我鄴華！堂堂身有神獸血脈，錦鯉派內門長老！辛辛苦苦修鍊到元嬰，落到你手裏算我倒霉，任刀任剮，但是不能吃我！我還有尊嚴！
你拿我鱗片煉個法器我認，把我送去錦鯉派索要贖金我也認！把我賣去當靈寵我也認，但你絕對不能把我當普通的魚！無論煎炒烹炸燉都不可以！
你在羞辱我！
我是條好魚！我是條好魚！我只吃有冤孽氣的人，你還冤枉本魚，你還想吃本魚！你這是違反真元界治安管理條例的！小心雷風門的行俠仗義把你劈了！”
“元…元嬰！”楊彥表情瞬間扭曲了，這可是元嬰期！
元嬰的大妖怪都給她當普通的魚吃，這是何其強悍的實力！
“可你都說了，任刀任剮。”閑漁子一臉無辜。
“既然不能煎炒烹炸，那不如…做成魚膾？魚膾做的好了，入口即化，鮮嫩多汁…”
“你是邪修嗎？說的話這麼饞人！”鄴華在背簍里不斷蹦噠，但始終蹦噠不出去。
“呸呸呸！殘忍！”
它被閑漁子變小了很多，法力用不出來。
楊彥聽閑漁子描述的做法痴了，自從來了這，他還沒好好吃過幾頓飯呢。
“好饞人…啊呸好殘忍。”
楊彥最終還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線，他總覺得吃會說話的魚有點接受不了。
他盡其所能的勸服閑漁子不要吃那條魚，閑漁子戀戀不捨的把鄴華變回了比人都大的模樣扔到外面。
反正鄴華修為高，不怕乾死也摔不死。
“可惜了，能吃好幾頓的。”閑漁子慨嘆一聲，隨即對鄴華叮囑道。
“我也忘了我從哪兒把你撈上來的，你既然是妖，那就自己找回去吧。我聽你說你也只吃帶冤孽氣的人，那你愛吃吃吧，天生天殺，道之理也。人吃魚理所應當不分善惡這是人的判斷，你分善惡吃人也是天理，甚至比人的作為要善，趕緊走吧。”
“我是條魚！你想讓我蹦噠回去嗎？”
鄴華怒道。
她自從五十年前離開宗門到這大池子裏獃著就再也沒化過一次人，她分外討厭化形，所以化形的術法也沒怎麼學，能變個腿都支持不了多久。
“不是我想，而是要看你想不想。你如果不想蹦噠回去，你還可以顧涌（挪）回去。”
閑漁子真摯的說完，帶着楊彥揚長而去。
二人一走遠，楊彥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聲，笑的響徹雲霄。
“噗哈哈哈哈哈…”
“你笑完沒有？一條魚很好笑？”
半晌，閑漁子問道。
楊彥捂着肚子艱難搖頭，老半天才緩過勁來。
“我不是覺得魚好笑，我只是覺得一條那麼牛的魚差點成了盤中餐而好笑，笑着笑着又有點可悲。”
閑漁子跟楊彥待了這麼幾天，早就熟悉了楊彥的思維跳躍性了。她順着楊彥的話問道：“為何覺得可悲？”
“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太弱肉強食了。而且，哪怕你再強，也總有能剋制你的人，你永遠站不到頂端，因為上面總有人，在上面的人眼裏，我們也只是案板上的肉罷了。”
“何苦這麼悲觀呢，無極之外，復無極也。為什麼要去追求盡頭追求頂端？實力固然重要，但如果你盲目追求實力，反而不好。你可能沒辦法來改變這個世界，但是你可以試着改變自己，當你站的高了，對雲下的芸芸眾生一視同仁就足夠了。”
閑漁子勸慰道。
“多謝指點。”楊彥思索了半天，抱拳向閑漁子行了個禮。“我險些誤入歧途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別整那些沒用的，今日回城你與我喝些酒去吧，我聽說城裏有幾處酒家不錯。”
閑漁子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向楊彥說道。
她失憶前在袖裏乾坤里留了許多酒，她似乎是個愛酒的人，失憶后也是如此，走到哪都是要買些酒嘗嘗的。
楊彥這才想起了什麼，連忙道。“閑漁子，我們不回那座城了吧。”
“為何？”閑漁子不解的問道。
我豈慕世譽，無非傳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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