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勝負與尊嚴
刀。
乃是殺人的兵器。
無情無義無愛。
冰冷，帶有徹骨的寒芒，無法阻擋，勢不可擋。
而成為能斬斷一切的最強的兵器。
此之含義，全歸屬於手握刀劍之人，執掌鋒芒之人，足以成為被稱為武士之人！
“噗呲！”
看不見的極速，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受到。
“更快了。”
青年瞳孔聚然一縮，即便是瞬間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可妖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根本躲不過她襲來的刀刃。
被劃破的衣角處，被刀刃劃開的巨大的傷口。
而妖姬則是瞬間出現在了青年的身後，並依舊保持着之前拔刀的動作，手握染血的長刀。
“居然可以這麼快嗎?”
青年微微瞪大的雙眼中，映照着眼前浮現的一抹殷紅。
“斬不斷嗎？！”
妖姬驚疑的轉過身看着捂住腹部單膝跪下的青年，自己顫抖的手，虎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已經來不及多想，妖姬立刻咬牙再一次揮動手中的長刀。
雖然沒有斬斷青年的身體，但刀身也沒有因此而壞掉，她還是擁有着機會！只要手中還握有刀，她就不會認輸！
“妖姬，魂魄一族最重視的就是速度。”
面無表情的師傅在自己眼前揮動着兩把刀，撕裂的風壓劃過自己的額前。
“因為我們並非是單純的人類，我們是半人半靈，擁有着比任何人都快，比任何人都要迅猛的極速，用快到沒人看的清的斬擊，將將眼前的所有一切都盡數斬斷！”
“那要是遇到靠速度斬不斷的東西呢？”
“這就要說道腕力，即便是身為半人半靈，我們的腕力也並不出眾，所以才要憑藉著刻苦的修鍊，鍛鍊出超群出眾的力量，力與速的結合，方才是一介武士的基本，如果遇到靠刀速斬不斷的斬不斷的東西的話，那就用你最強的力量！豁出一切的必殺之技！”
妖姬雙腳猛踏地面，從地上震起的塵煙蕩漾着周遭一切。
“斬不斷的事物從未存在，就算真的有斬不斷的事物，那就靠着努力的修行，從刻苦銘心的劍擊中頓悟，足以斬斷未來的所有劫難！”
父親與師傅的話在腦海中迴響，這一刻妖姬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有種非常新穎的，從未體會過到的感覺。
似乎，內心在雀躍，手臂似乎也在顫動。
“魂魄流奧義……”
青年衣領處露出的破綻百出的脖頸，似乎是因為受到了傷害還沒有緩解過來，但卻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自己手中的刀刃根本承受不了自己接下來的這一擊，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次失敗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再一次揮刀的機會！
“未來……”
雙手持刀，捨棄速度。
忘卻過去，突破現在，斬斷未來。
自己的最強攻勢！
“永劫斬！”
刀鋒劃過弧光，撕裂的風壓掀起之前被激起的塵土。
妖姬的手臂浮現起淡青色的青筋，腿腰手三者合一，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砍向青年的脖頸。
“這不是……很厲害嗎。”
在妖姬看不到的地方，青年的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
已經貼在脖子邊緣上的刀刃，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人頭落地的恐怖景象。
沒人會想遭到這種凄慘的砍頭下場，青年也不例外，但他也沒有能躲開這一擊的方法。
所以他只能選擇和妖姬同歸於盡的想法。
刀鋒劃破青年的脖頸，在瞬間的時間便全部陷入他的血肉，但青年卻在這極端的時刻，在幾乎要切斷脊椎的瞬間握住了妖姬的刀刃。
“！！”
在妖姬震驚的目光中，青年任由着刀刃撕裂自己的氣管，瞬間的轉過身對着妖姬微微的一笑。
“我可是妖怪啊。”
“嘭！”
抬起的腿腳在瞬間踢中了妖姬的脖子，讓她瞳孔瞬間便失去了神采。
“咚。”
一直緊握住的雙手終於鬆開了刀刃，在青年輕笑的目光中，妖姬緩緩的到在了地上。
輕輕拿下脖子中的長刀，不斷噴出的血液很快便濕透了青年的衣裳。
但更為詭異的是，經妖姬所斬開的猙獰恐怖的傷口開始迅速的癒合，很快的就恢復了被切斷的氣管。
“這不是輸了嗎？妖姬。”
“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但突然，明明已經昏迷的妖姬卻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了青年的身後，用一隻手臂勒住青年的脖頸，同時一把刀刃瞬間刺入了青年還未完全恢復的脖頸，讓其再次綻放出大量的血花。
青年微微一愣，但隨即又再次輕笑道。
“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明明剛才那一下你該昏過去的才對，居然硬生生的挺過來了嗎？”
“我可是武士，武士的最終歸宿可不是輕易的倒下，而是為了某種意義而戰死！”
嘴角流下血跡的妖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手中緊握着之前短刀斷裂而留下的刀刃，一縷鮮血順着她的手腕緩緩的流下。
事發突然所以沒有過多的思考，但妖姬還是立刻的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刀刃碎片刺在了青年的脖頸上。
說實話，她是第一次遭到這種情況，連刀柄也不握，直接握住刀身去攻擊敵人，彷彿自己忘記了自己所學的一切，單憑着力量像野獸一樣去戰鬥。
以往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就算受傷再怎麼中也從未脫手過的刀，此刻自己正握着它的身體，而能夠把自己逼迫到這番田地的眼前的青年。
他真的是如同怪物一樣的不死不滅的妖怪。
“還在負隅抵抗嗎？明明只要砍下我的頭就以為可以平安無事，但事實上我卻並沒有死，甚至連讓我失去戰鬥力也做不到，妖怪的恐怖出乎你的預料對吧？妖姬小姐?”
青年晃了晃還握在手中的長刀，將它反握並用其尖端對準了妖姬的小腹。
“你覺得身為人類的你和身為妖怪的我相比，是你斬斷了我的頭顱我會死，還是你的身體被我貫穿之後的你會死呢？”
刀尖劃破妖姬的衣裳，在妖姬的皮膚上微微的劃破一絲淺淺的的血痕，點點血絲與之前殘留在刀身上的青年的血漬融合交匯，妖怪與人類的血液在此刻彼此交融。
“妖怪中有很多比你還要強的嗎？”
“嗯……誰知道呢？不過我在妖怪中應該也沒什麼尊嚴，很不受待見吧。”
“是嗎……”
一剎那，妖姬割斷了青年的脖頸。
“你贏了。”
青年依舊在輕笑着，儘管他的頭顱落在了地上。
刀刃劃破了妖姬的側腹，剛才在最後的關頭，妖姬讓自己的身體順着刀的軌跡滑過了自己腰腹，躲開了青年的最後的攻擊。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手的緣故，青年比自己出手的要慢，所以妖姬她躲開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她贏了，雖然勝之不武。
“斬斷不可能的未來，沒想到居然是靠着這麼卑鄙的手段嗎，三番五次的偷襲，結果居然還是差點輸了……”
身體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妖姬的面色有些痛苦。
她也已經到極限了，在打敗青年而鬆懈的一瞬間，劇烈的眩暈感又再次傳來。
“傷口一直在流血嗎……還有之前的那一下，腦袋好暈，身體好沉……”
手中的刀刃掉落在了地上，滴滴答答的血漬順着手掌心滴落在了地面，明明並不是多麼嚴重的傷勢，經歷的戰鬥時間也並沒有多久，但她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這也是他的原因嗎，我居然會露出這種失態的模樣。”
勉強的直起身子望向了迴廊上的房間中，粉色頭髮的少女依舊是在面色古怪的昏迷中，似乎還在說些自己聽不見的話語。
“終究……自己還是太弱了嗎……”
最後說完了虛弱的話語，妖姬也再也承受不住身體的虛弱，即便是用手拚命的撐着自己的身體，但最終她還是緩緩的跌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地昏迷。
“對不起，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