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高速！
“染指?別鬧了小姐，我可是有喜歡的人的，而且像她那樣心靈美好的孩子我可是一點也不敢讓她染上人間的污漬。”
青年搖晃了一下脖頸，發出了輕微的咔嚓聲響，緊接着，他又活動了一下手腕與腳腕，面色開始變得認真起來，有些嚴肅的看着冷冷注視他的妖姬。
“我可以發誓我絕對不會傷害她一絲一毫，拿我這條命來宣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妖姬冷冷地說道，她頭上的血漬順着臉龐滴落再她白色的衣襟上，如同白雪中綻開的彼岸花，妖艷而又美麗。
抗於肩頭的長刀緩緩放下，妖姬用手中繃帶束縛住自己白色的髮絲，讓它們呈馬尾垂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重新雙手持刀。
“妖怪與人勢不兩立，不是你吃我就是我殺了你，就算你沒露出任何的惡意，在我昏迷的時候也沒有趁機襲擊我或是襲擊幽幽子大人，但就算這樣也無法掩蓋你是妖怪的事實，是我們必須趕盡殺絕的對象。”
重新恢復成嚴肅的面容，此刻的妖姬宛若戰場上的女武將，儘管頭破血流，但仍然充滿着令人為之動容的英氣與驚艷。
“小姐，雖然你話中總是帶刺，但你果然和你的小主人一樣漂亮。”
“阿諛奉承對我沒用，雖然感謝你多次沒有對我下死手，但從各種意義上你我之間也只是死敵，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更不可能喜歡上對方！”
“小姐……”
青年微微低頭，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他漸漸不再帶有笑容的臉龐。
“我已經幾百年沒吃過人了……”
“但你還是吃了。”
漸漸吹起的喧囂的風中，隨風吹來的櫻花花瓣飄過青年與妖姬的身前。
櫻花的影子映照在青年的腳下，而花瓣卻劃過長刀的刀身。
黑與白的分界線如此的清楚明了，人與妖的關係也如此的清晰可見。
“別在說什麼自己是善意的妖怪，我寧可相信內心污穢不堪的貴人，也不會相信掛着微笑面具的妖怪。”
瞳孔中閃爍着冷芒，妖姬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也愈發的寒冷。
“……那麼難道人類，就沒有殺害妖怪嗎？”
“那是為了活下去，從一開始最先襲擊人的就是妖怪，活在黑暗中隱藏着伺機偷襲，然後抓走吃掉，雖然從你的實力來看可能你真的沒有吃多少人，但你也必定是我們討伐的對象，這是無可爭論的事實。”
“……”
青年漸漸抬起了頭，面無表情，目光似乎也沒有了之前所見的那般溫和，充滿了善意的親人神色。
“根深蒂固了嗎?”
“什麼意思，你終於是想要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了嗎你這變態妖怪。”
妖姬警惕的握了握了手中的刀柄。
從之前青年的表現來看，妖姬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個古怪的妖怪到底還會使用什麼樣的招數。
從一開始先是異常靈活的肢體動作，然後又是不弱於自己艱苦所修鍊得到的恐怖的腕力，之後在瞬間的碰撞中又展露了自己隨身穿着的防禦寶物，最後又是在瞬間爆發的巨大的力量。
“是我經驗太少了嗎，在最開始因為他一直在躲避所以誤認為他沒有防禦的手段，也高估了自己刀刃的耐久導致失去了近距離攻擊的手段，最後他還是故意朝着額頭攻擊，目的是想讓我瞬間失去戰鬥能力嗎，是不想殺了我嗎，可惡頭好暈……”
妖姬努力的讓自己的身體愈發的繃緊，但腦海中傳來的劇烈的眩暈感卻還是讓她感到天旋地轉，就連眼前的青年的身影變得扭曲模糊。
剛才青年的那一次攻擊不是很重，相比較她曾經在訓練中受過的傷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就是這樣的傷勢卻讓她近乎完全失去戰鬥能力，光是維持着警惕的姿態就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雖然表面上依舊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但仔細看的話其實妖姬的瞳孔已經漸漸的渙散，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拖延時間，儘快的調整好身體的狀態。
第一次見到的妖怪的力量，以及體會到的，與妖怪第一次的戰鬥的感受。
妖怪真的擁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是與野獸還有人類作為對手完全體會不到的艱難的困境。
“……小姐，如果是幾分鐘前的你的話，還會願意和我說這麼多的話嗎？”
“！”
妖姬的心中猛的一驚，原本眩暈的腦袋也得到了瞬間的清醒。
“你很單純，也有些愚鈍，像這種故意拖延時間的話我也能看的出來，但我也想順着你的意思和你繼續的聊聊天。”
青年緩步走上前，在刀見前不到半米處突然停下。
他淡漠的看着妖姬雖然拚命專註但依舊又開始漸漸渙散的瞳孔。
“因為我想知道在你心目中妖怪的定義，到底是何等邪惡的存在，但果然你也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在討厭着妖怪。”
“你說你寧可選擇相信內心醜陋污穢不堪的達官貴族，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妖怪對你許下的諾言，這是你們人類的通病，大敵當前只會相信自己的同族。”
“我知道我的話有些不講道理，我也知道妖怪曾給你們帶來的痛苦，你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是不會去想那麼多，知道妖怪是惡對於懵懂無知你就足夠了。”
“我也是惡，妖怪中絕對的惡，但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小主人，也不會傷害無辜的路人，我只是想要在此借住一段時間，等我事情完成了我會立刻消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刀劍相向的事我很討厭，我喜歡的是各種新奇與珍惜的事物，平凡的生活也不錯，但可惜我是個妖怪，沒有得到這份享受的機會，所以我才不想儘可能靠口頭來解決的，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完全沒辦法呢，不是殺就是被吃的我們之間的關係。”
青年輕輕的撩起自己的長發，也學着妖姬一樣從懷中拿出一根細繩把髮絲困成一束，和妖姬一樣垂在了自己的腦後。
之前一直都沒有多在意，但這是妖姬第一次近距離的看清楚青年的真正面孔。
有些中性，但也非常帥氣英氣的面孔。
“不過就憑你現在的身體，在你沒受傷或是雙刀在手時也不知道能不能戰勝的了我，現在你這幅凄慘的模樣又能做到什麼？”
“……”
“是否太過於勉強自己了?”
“……”
“就算是身為武士，也並不意味着你就該當是一味的莽夫，展現力量保護主人並為此獻出生命，崇高的武士道精神這並不是說命就不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
青年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讓妖姬忍不住以為他真的是在和自己聊天還是說其實他只是個話癆，只不過想和自己敘說著自己的想法，他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想找個人來聊天。
說不准他其實很孤獨。
這樣的想法在妖姬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轉眼間就被她拋在了腦後。
不管眼前的青年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也必須竭盡全力甚至付出生命來殺了他，不過既然他這麼樂意的等自己恢復的話，自己也就不必小心翼翼的說話了。
反正眩暈感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有失身為武士的尊嚴，但既然對手是妖怪的話，那就當做是一次慘痛的教訓，下次不再把妖怪當成普通的對手，再回去向父親請教斬殺妖怪的經驗。
妖姬輕呼了一口氣，仔細的感受着重新恢復平衡的身體，還有，對於只剩一把長刀的自己，能使用的有用的招式。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妖怪也擁有着善良，即便他們是你們人類心中的惡。”
青年最後的聲音迴響在自己的耳畔，但其實說了這麼多自己也幾乎完全沒有聽進去，唯一記住的也只有他是在罵自己是個笨蛋武士的事實。
所以果然他其實就是一個話癆嗎，一個奇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莫名其妙的妖怪。
“說我愚鈍的事，那你就是比我這個笨蛋還要更為愚蠢的蠢貨！”
眼中寒芒閃過，妖姬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刀，在一瞬間衝到了青年的身前。
這種極近的距離，就是她的最佳時機！
魂魄流最重要的就是瞬間的速度，在極限的距離下最極限的最高速，這就是為什麼魂魄家可以成為武士名門的原因，因為在近距離斬擊下，沒有人可以比他們更快！
就算她還未達到巔峰造極的境界，與長輩們的出刀速度也相差甚遠。
“魂魄流拔刀術……”
一隻手緊握住刀柄，另一隻手手指緊捏住刀身。
長刀並不適合使用拔刀術，而且因為沒帶刀鞘的緣故所以並不能達到自己的最高極限，但也足夠了！順着之前所斬破的衣物的縫隙，足以將他斬斷！
“現世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