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魂魄妖默
妖姬微微的喘息，一滴汗水順着她的臉龐一側流下，悄悄地滑落到她了的胸口之內。
她的身體微微起伏，儘管是已經感到疲累的程度，但她是絲毫也不敢懈怠。
作為享有盛譽的魂魄一族的武士，也是身為魂魄一族家主的獨生女，她代表着的是全族人的臉面，也代表着她父親的榮光，在旁人眼中她不會因區區乏累而懈怠，更不用說她現在就站在魂魄一族的大門前，即將面對的就是來自己自己族人的審視。
極少露面，但卻擁有着年輕一輩中最強實力的家主的神秘的女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又或者，她在這消失的一段時間中，又到底成長了多少。
家裏從來不會缺少想要挑戰自己的人，只因自己是家主的臉面，也是代表着他們想要逆襲上位，想要在家族中嶄露鋒芒的唯一最快捷徑。
所以自己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輕言懈怠。
“嗯嗯，不愧是武士世家呢，裏面隔着很遠我就聞到了一股熱血沸騰的味道，人類的努力不管怎麼看都是令人感到欣慰啊，真想知道那些年輕的孩子們到底有多少個能像你一樣砍掉我的頭呢～”
妖姬的頭繩忽然的開口說話，由青年變化而成的頭繩突然出現了一個異常微小的青年，大概就是米粒般的大小，在加上有妖姬頭髮作為遮蓋，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沒人能看見青年的那嬌小的身體。
“一個都沒有，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家中小輩里沒有人能比我更強。”
妖姬深吸了口氣，踏過大門的門檻，她放眼眺望了一圈眼前這熟悉的環境。
“久違了，我的家。”
“想家了？”
“閉嘴。”
妖姬閉眼聆聽着遠處傳來的嘈雜聲音，那是讓她渾身躁動的屬於武士們的聲音。
“人有點少啊，都是出去了嗎？”
“除了家中出了大事或有重要事情需要宣佈，家裏往往留下的都是一些需要苛刻磨鍊的孩子，再配上稀少的家丁，不過也總有一些劍術高超的長輩會留守在這裏，時刻提防着意外的發生。”
妖姬出言解釋道，這些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也不覺得自己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會給身為青年的妖怪帶來怎樣的幫助，畢竟如青年所言，武士不是用來斬殺妖怪的，而是用來發動戰爭的和保護主人的。
“我勸你小心點，我父親經常待在家裏，有他在的話，不管是妖怪也好也不可能擋住他的一擊。”
“沒事啊，就算砍掉我的脖子我也可以靠着裝死矇混過去啊。”
青年不知廉恥的笑答道，聞言，妖姬捂臉，她又忘了自己不能拿身為人類的價值觀來衡量身為妖怪的他的丟人尺度。
“不過你有了迷茫的話為什麼要回家呢？武士的戰場殺敵技巧不能幫到你什麼忙吧，還是說你家裏也有會陰陽術的武士?”
青年詢問道，雖然差不多知道心思單純且直接且一根筋且思考方式非常直通的妖姬想到的是什麼方法，但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妖姬來告訴他比較好。
畢竟那個東西雖然也並不是值得隱瞞的東西，但如果被自己這個妖怪知道的話，或多或少也會讓仍對自己抱有懷疑態度的妖姬懷疑更甚，自己還是做個安靜的好奇乖寶寶比較好。
嗯，自己是挺乖的，雖然和寶寶扯不上邊，但自己好歹也是有媽媽的人，也算是半個寶寶。
“不要問我，問我也不會告訴你，雖然我是有些愚笨，但也並不是說我什麼事都會往外說，你也適可為止吧，別忘了你和我的立場。”
妖姬快步走進寬闊的廣場，這裏平日裏族人集訓的地方，但今天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幾個人在這裏操練而已，其他的人的話，據她所知，應該是在外修行，又或是被派遣出去護衛王族貴族，或者是去做一些其他的自己該做事情，自己對這些並不怎麼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族人平日裏到底是怎樣安排或被安排自己的時間。
“當！”
拼盡全力的刀劍轟擊在一起的聲響。
即便是只有十幾個人，但激烈的刀劍碰撞還是發出巨大而又刺耳的響聲，即便是還隔着相當遠的一段距離，青年也覺得自己的耳邊感到異常的聒噪，總而言之，非常的吵。
“真的是在用命在練習呢，這要是手誤的話，是真的會死吧。”
青年用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孔，非常新奇的看着臉上絲不帶有絲毫懼意，甚至刀劍擦着喉嚨而過也絲毫不膽怯的少年們。
從他們的眼中，青年看不出來對於死亡的恐懼，就彷彿是習以為常，宛若家常便飯一樣，死亡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的恐懼了。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尊嚴的死去。”
妖姬冷聲道，她緊皺着眉頭，凝神的看着其中一對實力明顯相差懸殊的少年。
“當！”
“切！”
巨大的力道橫砍在長發少年的雙刀上，他咬着牙接連後退幾步，但還沒等他站穩身體，對面的短髮少年就橫刀直衝過來，然後再次大力的砍在了長發少年有些拿不穩的雙刀之上，。
趁着他雙刀被彈開的一瞬間的空隙，短髮少年一個正踹踹在了長發少年的胸口，直接把他踹飛出去，在地上接連翻滾了好幾個跟頭。
“這樣已經很沒有尊嚴了吧，對你們人類來說。”
青年看着狼狽趴在地上的長發少年，他身上帶有着地上的灰塵，胸口處更是有着一個清晰的腳印，現在正在捂着胸口劇烈的喘息。
除此之外，他一隻手的虎口已經撕裂，血順着他的手掌留下，染紅了手中短刀的刀柄，現在正用勉強的用另一隻手撐在地上，然後慢慢撿起掉在身側的長刀。
“那個長頭髮已經很勉強了，你們這裏不流行戰敗后要砍頭的說法吧。”
米粒大小的青年揪着妖姬的一根頭髮，雖然說很小，但被拽着一根頭髮卻還是會感到發疼，青年希望這樣凝神觀望的妖姬能快點清醒過來，好快點去阻止這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不測。
可妖姬卻直接無視青年的動作，她依舊繼續凝神看着走近的短髮少年，青年現在觀察不到她的內心，說明妖姬現在根本沒在發愣。
“……”
青年並不覺得人類之間為了培養出下一代會這麼嚴格與殘忍，但話雖這麼說，他卻並沒有從短髮少年眼中看出有任何的仁慈之心，他就好像完全沒有把長發少年放在眼裏，眼神中充滿的只有如冰塊般的冰冷，無視了長發少年的這幅狼狽的模樣。
“這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看着短髮少年高舉的短刀，青年愣了愣，他再次仔細的觀察着短髮少年的瞳孔。
但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可能真的會殺人，會毫不猶豫的，這個看似年幼的孩子他並不是第一次去殺人。
“這孩子不適合當武士，他適合當一個瘋子，一個戰場上的殺戮鬼。”
高高抬起的短刀，上面反照着太陽的白光，也映照着兩位少年身姿，以及，即將沐浴在鮮血中的自己的樣子。
刀並不無情，但他是無情者傳播無情的絕佳媒介，它並不知曉自己的武力，但持刀者知道，他們一清二楚，因為他們知道該如何讓無情的武器變得更符合自己的內心，變成他們所需要的樣子。
刀鋒落下，嘶聲呼鳴。
既非化身不凈妖物，亦願化為戰場修羅。
“妖默！”
最後的一剎那，在妖姬的一聲大喊聲中，又或者是短髮少年故意而為之，短刀在千鈞一髮之時停留在長發少年的臉前，駭人心魄。
“……什麼啊？”
但就在青年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妖默手腕猛的顫抖，刀尖直接在長發少年眉心劃過一道豎直的血痕。
“……這孩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望着殘留在刀尖的一縷鮮血，妖默慢慢的反手把刀尖貼近自己的唇邊，在身前長發少年恐懼的目光中，輕輕舔去了刀尖上紅色的鮮血。
“這不是我的妹妹，魂魄妖姬嗎？”
妖默抬起頭來，正視着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妖姬，這時候青年眨了眨雙眼，他雙眸突然的閃過一抹血紅的光芒。
“這孩子原來是是失敗之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