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034章:十萬火急
我們飄蕩在洶湧的洪水裏，順流而下，水面漸漸地變得開闊起來，我們湧入了天浴河，河水洶湧澎湃，水面一瀉汪洋。河面上飄滿了雜草、被子、鍋碗瓢盆、木頭、生活日常用品、腐屍、人畜……。
天浴河面飄蕩着救援部隊的身影，救生圈此起彼伏。河道兩岸人頭顫動、哭喊聲不斷。救援部隊正在緊鑼密鼓地救助難民。
“秘書員，趕快打電話，再叫部隊來——一個團的兵力根本不夠，再叫一個團來一一不，得5個團，人命關天呀！趕快點，叫直升機調兵，十萬火急。”
剛到現場不久的何市長看到救援情形，急忙喊秘書道：
我看到這情形，看到了活着的希望。看到在水裏掙扎的生命，那種渴望求生的眼神，我感到自慚形穢，感受到生命的偉大。活着是幸福的，我們活下來了。
“張晶、何娜，你們還好吧！我們有救了。”
我高興地說道：
“英傑，我們都好着呢！”
她倆高興地說道：
“哥哥，救我——救我——。”
我的身旁突然傳來一陣陣微弱的求救聲，我轉過頭望去，在我不到十米處，有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在水裏撥打着洶湧的水流，她精疲力盡地在水裏掙扎着、掙扎着……。慢慢地她的頭被洪水淹沒了。
“快來人呀！救孩子——救孩子——”
我一邊喊着，一邊跳進了洶湧澎湃的洪水之中。
“哥哥！你傻呀——你傻呀！你不要命了。”
“英傑，你個瓜皮——蠢貨——不要命了。”
張晶看見英傑跳進了洪水之中，隨後，縱身一跳，也跳進了水裏。
“他還活着，還活着——還活着——我孩子的爸爸還活着——活着——”
被封鎖在東面河堤上、人群中的劉濤激動地喊了起來。
“可他這是幹嘛？不要命了，為了別人的孩子，連命都不要了嗎？那我的、他的孩子怎麼辦呢？剛脫離險境，怎麼又羊入虎口？這是什麼呢？這是什麼道理？兵哥哥們快救人——快救人，救我孩子的爸爸——救孩子——救她們——救她們呀!諾諾，乖孩子，呆在這兒別亂動。媽媽去救爸爸——。”
劉濤站在對岸不到一百米處，看見張英傑跳下去救孩子，急紅了眼，既是喊，又是叫。隨後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噗通一一，噗通一一。
“媽媽呀媽媽，你要幹嘛？”
幼小的諾諾一邊口角笨拙地哭喊着，一邊撲向河邊。個兒高高的，身上濕漉漉的兵叔叔，一把抱住了諾諾。
“來人呀！快救孩子——快救孩子——。”
我在水裏摸着了孩子瘦弱的身體，左臂抱着孩子，右手和雙腳不斷地撥動水波，在水裏和孩子掙扎着，我的頭露出了水面。我精疲力盡地喊道：
不到三米遠的兵哥哥們迅速划著好多艘救生艇趕來，我看到了——看到了他們趕了過來。
一米、兩米——50公分——30公分——。
“孩子有救了，我們都有救了——何娜——，張晶——。”
兵哥哥拉了一把孩子，我鬆開了孩子的手，卻被洪水吞沒了。
“小夥子——、小夥子——，快救那小夥子，他快不行了。”
長得胖乎乎的、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兵哥哥把孩子拉了過去，見勢不妙，急忙喊道：
“哥哥——你怎麼了呢？哥哥——快救我哥——”
何娜急忙喊道：
“英傑，你可不能有事呀！我和孩子都來了，你要是——你要是——有不測，可讓我和孩子怎麼過呢？”
劉濤在水裏聽到兵哥哥的喊聲，急忙浮出水面喊道：
撲通——，撲通——。
“英傑，你一定要給我停住——，我來救你了。你要挺住——。”
我被水流擊醒，在水裏不斷地掙扎，身旁隱隱約約聽到水面上喊叫聲不斷。
我用雙手努力地撥打着水波。眼前模模糊糊地看見不遠處有個身影漸漸地往下沉，我下意識地努力用手去抓，沒想到她竟然被我抓住了。我拚命地把她拉了過來，卻發現是張晶。
我們浮出了水面，天浴河兩岸掌聲陣陣，歡呼聲不斷。
我慌忙推她，她沒有反映，我急忙用對她做人工呼吸，一下、兩下——直到永遠。
“喀一一喀一一喀——”
她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
“張晶，你怎麼這麼傻呀！連命都不要了。你水性不好，還下水——。”
“可是，自從我清醒過來，我的生活里就根本不能沒有你，失去你，我活不下去。你跳我跟你跳，你要是死了，我也跟你去死。”
“活着多好呀！傻妹妹！”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了我一會兒，隨後抱緊了我……。
“張英傑，你簡直就是個王八蛋，連你自己的孩子和老婆都不要，卻移情別戀，把別的女人擁在懷裏，你算什麼東西。我還跳下來救你，我孩子沒有爸爸了，我今天到底來這裏幹嘛？我的男人卻把別的女人擁在懷裏，我活着又有啥用呢？張英傑，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讓你的諾諾永遠永遠再也看不到媽媽。”
劉濤看到水面上的張英傑和張晶，一邊游着，一邊氣急敗壞地罵著。隨後她張開嘴，手腳不動，身體慢慢地向水底沉去。
“劉老師，你別犯傻了。”
“趕快救人！犯什麼昏呢？英傑。”
隨後我和張晶急忙游向劉濤，潛入水下，我拖住劉濤的身體，張晶迅速用雙手推着劉老師的雙腳，我和寶寶雙腳不斷地划動水波，我們三人在水流中掙扎，形成錐形狀，以劉濤為中心，身體呈螺旋形漸漸上升，直到露出水面。可是這種情形沒好多久，劉濤很快醒了過來，她打破了晶瑩剔透的錐形花樣游泳，打破了愛的靜謐和甜蜜。
“劉老師，你別再鬧了，好嗎？算學生求你了，你這樣鬧下去，我們三人都會沒命的。你不為孩子想想嗎？”
“你還記得孩子呀！你這個王八蛋，我找了你這麼多年，你知道我和孩子這些年來，是怎麼過來的嗎？每天都生活在別人的唾罵和冷眼中。我今天帶孩子來，就沒打算回去，要麼我死，你和張晶快活，要麼你跟我回去結婚，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要麼我們三人都死在天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