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一)
()非歡眼睛雖然不明手卻很快,李顥陵才剛剛扯開她的領口,不老實的手便已被她一把抓住。他另一隻手還未抬起,她便已毫不留情地劈手砍下,直打得李顥陵倒吸了一口冷氣,吃痛道:“你這女人,好狠的心!”
非歡見他吃癟的模樣忽然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答道:“我是心軟了才對……這麼漂亮的臉,我捨不得打一巴掌上去。”
李顥陵一臉鬱悶地看着她,見她毫不鬆動,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此日之後,二人時不時地便會過招。李顥陵雖然從小苦練功夫,也上過戰場,但非歡飽讀冥兮武功秘籍,天資聰穎,大多時候竟是她佔了上風。為此李顥陵便總是抱怨:“你一個女子不好好地在家裏繡花,為什麼要學武功?”
非歡眨眼淺笑:“為了對付你這種登徒子啊……”
李顥陵更鬱悶了。
過了幾日,非歡也開始隨他一起鬱悶起來。他們能吃的東西都已經吃光了,天氣越來越冷,偌大的冰原上卻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現在靠着融水喝勉強走下去,但如果再過三天還找不到目標,恐怕真的就得宰殺玄離了。
非歡沒有問李顥陵的消息是否可靠,因為她相信冥兮得來的情報不會有錯,零殤劍一定被藏在了龍沙之北。
“你的玄落還在南宮衍那裏?”李顥陵見她出神,便開口與她說話。
非歡點了點頭,有些恍惚地道:“前幾個月南宮衍還說呢,玄落也老大不小了,他正給它物色相公呢。”
李顥陵微微一怔,抱緊了她幾分問:“如果玄離能與我們逃過此劫,讓它們兩個成親怎麼樣?”
“好。”
“如果能逃過此劫,我們也成親怎麼樣?”
“去死。”
……
隨着一日日過去,白天也越來越短。現在就算是他們想回頭也不可能了。回去,至少要走兩個月,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只有是死路一條。繼續前行,雖然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但終究是有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的。
這日約莫傍晚時候,李顥陵提議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非歡縮了縮脖子,淡淡地問:“天才剛剛擦黑,再走一會兒?”
回答她的是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聲。
非歡不禁笑出了聲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我這女人還扛不住餓?”
李顥陵憋屈道:“就因為我是男人,我才……何況,我還是個欲求不滿的男人。”
非歡回頭推了他一把,被李顥陵含笑攔了。他們言笑幾句,便尋了處冰洞歇息。
夜裏,她睡得迷迷糊糊,因為睡姿有些難受,便翻了個身去,誰想正好看到李顥陵在翻弄她的包裹。
非歡心裏一沉,只想冷笑。怎麼,他是在懷疑她偷藏了食物嗎?男人呵,果然是嘴上說著是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
她的心彷彿寒到了極點,已經不會再痛了。她翻身回去,並不打算當面拆穿他。她想看看他明天會是怎樣和他偽裝。
第二日一早,非歡醒來的時候李顥陵還在沉睡。睡夢中的他安靜極了,彷彿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就是這張臉,曾經板起來訓斥過她,也曾經無限地靠近過她。他的性子應是像李澤軒的,時而冷漠到極點,時而卻又溫和到讓她無所適從。
他在她的注視下緩緩睜開眼睛。
李顥陵的眼中閃過一絲竊喜。他坐起身來,傾身靠近了她幾分,微微眯着眼道:“怎麼,在偷窺爺的睡顏?”
非歡不留情面,沖李顥陵的腦袋狠狠拍了一掌,起身吩咐道:“快去漱漱口!”
李顥陵懊惱地揉着頭,低聲嘟囔道:“還好沒用內力,不然腦袋就要被拍碎了……”
非歡掏出香包里的幾片藥材,到一邊去煮冰。趁李顥陵洗漱的功夫,她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開了自己的包裹。她簡單翻了翻,發現並沒有少什麼東西。
非歡禁不住嘲諷地笑了,只怕李顥陵昨晚會很失望。
她正欲收起包袱,或忽然瞥見了一樣東西。
原來她的包裹里非但沒有少什麼,反而多了一株千年人蔘。
非歡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的確是隨身帶了人蔘,但不過是百年的,並不算名貴。早在一個月前,那株人蔘便已經被她吃掉了。
眼前這株千年人蔘顯然不是她的東西。這麼說……難道是昨晚李顥陵放進去的?
他含笑走了過來在她身側蹲下,看着沒有米的鍋,心情卻是不錯的樣子:“剛才漱口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沒有凍透的小水溝,裏面有魚呢!你先等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欲起身,她卻扯住了他的袖子。李顥陵轉過身來,有些驚奇地看着她道:“非歡,你怎麼哭了?”
非歡摸了摸臉頰,搖頭道:“沒有,水汽打濕了睫毛而已。”
他再次蹲下,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帽子上的白色絨毛,眼中好似含着火焰:“就算你不這麼堅強,我也會……也會喜歡你的。”
她卻忽然推開他,低着頭道:“算我求你,不要對我好……從小到大,沒有幾個人對我好過。只要誰對我好,我就會像個傻子一樣喜歡上他。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我真的,真的已經不想再喜歡上任何人了。你……死心!”
非歡將那人蔘從包裹里拿出丟到他懷裏,強硬地道:“拿回去保住你的命!你也未免太自私了些?你和我不同,你還有父母,有妻子在京城等你,而我只是自己一個人……你做這種蠢事的時候,想過她們沒有?”
李顥陵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疼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方低聲道:“沒錯,我是自私。我沒有為他們想過,更沒有為你想過……”
她終究是流下淚來。天寒地凍,有淚成冰。
雖然是都已經那樣說了,趕路的時候看着懷中瑟瑟發抖的人兒,李顥陵還是禁不住脫下棉衣圍住了她。非歡剛想掙開,卻忽然臉上一紅。
儘管隔着厚厚的棉衣,非歡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一個硬物正頂着她的臀。她不是初經人事的少女,自然清楚那是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化,李顥陵也是禁不住微微發窘。還不及非歡罵他,李顥陵便已翻身下馬,牽着玄離走在雪地中。
非歡想將棉衣給他,又怕掉到雪地上弄濕了,只得喚他去接,李顥陵自然是不肯的。她一時情急,忍不住脫口道:“你小心凍壞了,將來可生不齣兒子!”
李顥陵聞言立時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曖昧地笑:“怎麼,你很關心它嗎?”
非歡窘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將自己的嘴給縫上。
李顥陵的笑聲在空曠的雪地上,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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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食材耗盡的第三日,他們終於抵達極北之城龍沙。
在這樣寒冷的地方自然是沒有多少居民的。街上沒有一個行人不說,就連房子也是少得可憐。二人繞城轉了一圈數過來,大概只有七八戶人家。房子不是木質,也不是磚頭壘的,統統都是冰做的。
他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在一座較大的冰屋前停了下來。非歡翻身下馬,揚聲問道:“有人在嗎?”
連續喊了十來聲也不見人回應,李顥陵便上前推開了冰門,探身便打算進去。
非歡連忙擋住他道:“一旦是主人家外出了,我們進去豈不失禮?”
李顥陵不以為意:“這裏統共就巴掌大點的地方,剛才都已經被我們轉遍了,哪裏看到一個人的影子了?連只鳥都沒有。八成是主人家受不住凍,往南方遷去了。”
非歡沉吟道:“敢在龍沙居住的人幾乎都是武林高手,要是我們遇到一位脾氣不好的,那可就慘了……”
李顥陵深思了一會兒,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又合上了門,後退幾步。
二人剛想換一處人家敲門,背後卻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是誰?”
非歡回過頭去,不由大驚失色!眼前這白鬍子老頭不是程宗奇是誰?
還好李顥陵站在她身前,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他上前一步,俯身行禮道:“前輩,我們是從大齊來尋人的,因為受不住饑寒,想要借宿幾日,不知前輩可方便?”
程宗奇神色嚴肅,捋着鬍子道:“你們真是從齊國來的?這女子分明是個遼人。”
非歡聞言又是心驚,驚嚇過後卻又生疑。首先這老頭的聲音和程宗奇不同,其次又說出她是遼人這種話,實在不像是程宗奇的性格。
她想了又想,覺得程宗奇既然可以易容,自然也會改變聲音。他剛才那麼說不過是想掩飾他和非歡認識的事實罷了。於是非歡便暫時沒有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由李顥陵回答。
只見李顥陵從容不迫,飛快地編着瞎話:“怎麼會?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妻子,我們打小一同長大,我自然清楚她是哪裏人。”
老者猶豫了一會兒,忽而盯着非歡道:“你長得很面熟。”
非歡微微一怔。這句話不是登徒子見到獨身女子搭訕時候常說的嗎?
她汗顏道:“我可能和前輩在哪裏見過。”
老頭子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離開過龍沙了,看你模樣不過十七八歲,怎麼可能見過我?”
李顥陵以為他要拒絕,卻見那老頭上前推開了冰門,讓身道:“進來!包吃包住,但你們得幫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