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緊急救援
抹去崖壁上的字跡,把崖洞殘留的灰燼也打掃乾淨,二人飛奔回去。
聽見動靜,絲絲從午睡中醒來,看見方壚心和農儒敏神采飛揚的樣子,好奇問說:“撿到寶啦?”
“絲絲姐請看。”農儒敏拿出手機,打開照片遞給絲絲,笑說道:“有意思吧?”
看着照片,默念着,絲絲精神為之一振,隨之仰頭看着大汗淋漓的方壚心,目光中湧現出驚喜來,驚呼道:“天啦……”
見絲絲欲言又止,農儒敏抹着滿臉汗水,嬉笑道:“絲絲姐,說出來,說出來吧,我已知曉,何必再瞞。”
絲絲站起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心領神會,相視一笑。絲絲把方壚心和農儒敏高興地抱住,三人一團,絲絲高興萬分:“你們兩個死男人,還真讓你們找到了。”
沒來由地,絲絲突然心血來潮,不急着趕回寄放車的農家旅館去了,想去崖洞裏看看。
圍坐在清涼的崖洞裏,絲絲把方壚心的遭遇細細說出,方壚心也把和李萬水、薺菜道姑的緣分慢慢回憶。
神州最南邊的這方山水,暮色來得特別早。轉眼之間,緋紅的晚霞襲滿天空,霞光中翻飛的鳥雀星星點點,越過那黑瓦上升騰起的裊裊炊煙,似在奮力攪動霞光中的色彩。
晚風吹起層層碧波,碧波翻滾在紅色的霞光中。
崖洞口嘀嘀嗒嗒的泉水,在晚霞映照下顯得尤其晶瑩剔透,絢爛了色彩,調和了溫度。
寬敞的崖洞裏,清清涼涼,三人欣賞着晚霞,誰也沒提出還要繼續趕路。
“對不起!”絲絲點上煙,深吸一口,似乎鼓足了勇氣,面帶羞澀地憑空來這麼一句,聽得方壚心和農儒敏稀里糊塗。
見二人表情木訥,沒反應過來,絲絲長吁一聲,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頭說起,只突然嘲笑自己說:“唉,我以前多伶俐颯爽一人啊,這一路來,竟變得成一個十足的怨婦,害你們平白無故遭我不少罵和怨,真是對不起。”
農儒敏伸出手,卻沒有勇氣拍在絲絲身上,轉而拍在自己腿上。掰開着腿,可能腿也確實盤得麻了,咧咧嘴,欣喜地說:“不敢,不敢。絲絲姐何必道歉,說實話,我以前是不敢多問,也不敢亂說。但我打心底里覺得,絲絲姐這樣的才女,跟着我們兩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一路風雨酷熱中奔波勞碌,委屈得很啊。別說絲絲姐這樣功成名就的人,就是一般女孩子,恐怕也沒法堅持到現在。”
方壚心無意接話,他的目光早已伸向更遠處,直抵兩位記掛萬分的人身邊。他又痴痴傻傻地直望着遠方,也像分出了心思聽兩人的談話,面部表情略有回應。
“你不怪我瞞你就好,唉,其實早晚都得讓你知道的。”絲絲看着農儒敏,帶着歉意:“我和曉曉早商量過,不是怕你知道,是不想讓你心中無辜承受,必定你知道我已經是難事纏身,讓你費心不少。”
農儒敏揉着自己的腿,目光跌落在地上,不敢看絲絲:“絲絲姐看得起我,以後再別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那幾篇文章,讓羅波的影視公司損失慘重,他當然得圍剿你。如今與壚哥的遭遇攏起來看,我覺得反而明了。”
見方壚心又木訥地定住了,知道他經常這樣彷彿陷入深沉的思慮中,絲絲和農儒敏不予理會。二人輕鬆地在涼爽的晚風中欣賞着落霞,交換彼此對即將面對的事務的看法。
坐在崖邊的方壚心突然全身顫抖,隨之悲憤難抑地嗷嗥一聲:“乾娘,我害了你啊。”
農儒敏連滾帶爬撲向方壚心,雙手一撈,抓住猛然失重般倒向崖下的方壚心的一條腿,狠命拖住。
崖洞口在長年的滴水中,佈滿青苔,非常濕滑。
眼看農儒敏的腳已經勾不住石縫,絲絲總算及時地拿來背包裏帶着,以備不時之需的安全繩,拋開套住方壚心的上半身。她咬緊牙關,雙腳抵住地上凸起的石棱,拚命往回拉繩子。
費盡全力,總算把已經跌落在半空的方壚心拉回崖洞,卻見他死人一般,嚇得農儒敏手慌腳亂地關掉信號屏蔽器,忙着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趴着把頭歪在平躺地上的方壚心的胸口,聽幾秒鐘,絲絲回頭把農儒敏手中電話奪下:“別打電話,他沒事,只是昏過去了。曉曉從前就是醫生,她說壚子這種突然暈倒,是因為從前腦子受到過嚴重創傷的後遺症,我們只要注意他的心跳和脈搏,等一等他睡一睡,會自己醒來。”
“要是不正常呢?”農儒敏依然惶恐。
“我包裏帶着曉曉寄我藥劑,她說非緊急情況不可使用。”絲絲凝視着遠處山巒上即將消失的光,顯出心酸:“唉,這就是她要我必須跟着的理由吧。”
農儒敏抹一把額頭的汗,癱坐在地上,穩定自己心神,嘆息道:“唉,我怎麼如此慌亂了,唉,既然已經知道他的遭遇,不該如此慌亂才是啊!你和曉曉姐自然是早有準備的。”
絲絲疑惑不解地嘮叨一句:“‘乾娘,我害了你啊。’這什麼意思呢?他又氣沖腦門?”
“是,是,是,應該就是這樣。”農儒敏回味過來。
“這樣是怎樣?”
“在壚哥的回憶中,他的薺菜乾娘雖然已經七十歲上下,但身體健朗。而他聽那家人說,一個老頭兒用木製獨輪車,推着一個老婦人前行,顯然那老婦人就是他乾娘。如果人沒受傷,不是傷得無法走路了,又何用獨輪車推着走呢?如果不是情勢所逼,何必要勞心費力地被獨輪車推着離開她生活三十多年的道觀。”
農儒敏一席話,絲絲領悟道:“如此說來,他乾娘有可能被傷害過,但老李把她救了,但不敢再在道觀住下去。可誰會去迫害一個離塵出世的道姑呢?”
農儒敏和絲絲同時陷入沉思,寬敞的崖洞立刻寂靜而幽冷,就連晚風也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