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公子無雙，美人如玉】118.可，她終究是我的皇姐，我放不下的。

“用那樣卑鄙的手段，你，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說。”落白道着，就這麼看着眼前的念清，一字一句的從自己的齒縫間擠出來。是那樣的冷漠，讓她聽完不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洛兒，這裏面一定有些誤會的，我爹和凴襄哥哥都是正人君子，他們不會幹那些為人所不齒的事情的。”她說著，從落白的口吻中她能感受到落白的怨恨，而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新月真的已經死了。

她從以前就希望那個壞女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在這一瞬間，從落白的口中得到了白新月的死訊的時候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她不是憐惜白新月，只是不可置信，因為這個消息來的太快，太讓人匪夷所思了，而且落白還說是因為爹爹和凴襄哥哥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殺死了白新月的。

在念清的心中無論是慕清郢還是凴襄都是正人君子，即使是陰謀，那也是明目張胆的佈局，而不是選擇卑劣的手段，若是說白新月用了卑劣的手段，她還相信，因為，畢竟曾經白新月就用過那樣卑鄙的手段用她和娘親的性命威脅爹爹喝下毒藥，又卑鄙的挑斷了她一個小女孩兒的手腕腳腕，用那樣殘忍的手法。

念清依舊記得那時候自己是有多麼的痛不欲生，所以，即便白新月是死在慕清郢和凴襄的手中那也是她敵不過而死，絕不是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

“戰場本就有你死我活，這十多年來我們一直都相安無事，直到她出現才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洛兒她是咎由自取這怨不得我爹，如果她安守本分不要想着隨時都想要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偷襲，下毒的話，我爹是不會和她又任何交集的。”

“她暗殺我們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從來都沒有將她趕盡殺絕，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爹的底線，即便真的是死了，那也是我爹和凴襄哥哥的正當防衛，怨不得他們。”念清擲地有聲的說著，這也是陳述着事實，那些卑劣的手段，他們不屑。

可是，念清卻不知道正因為自己的這麼一句話，讓落白原本陰沉着的臉更加的黑了，甚至在聽完了念清的這一句話后，揚起的手就這麼差一點兒落在了念清的臉上。

直到看到念清那固執的黑眸的時候，那原本揚起就要落到念清的手忽然一下的垂了下來，他倒抽口氣，就這麼轉過身快步的朝着屋外走去。

房門砰的一聲被帶了上來。

他生氣了！

念清就這麼瞧着落白匆匆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的身子恍若靈魂被掏空了一樣，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那時候洛兒伸出手是想要打她的。

真的，是要打她的……

一瞬間，當看到落白的那個動作的時候連念清都震驚了，只因為他從來沒有對自己動過手。

可是，今天，她卻揚起了手，想要打自己。

他不知道為什麼落白會突然住手，只是落白離開的時候明顯是生氣了的，甚至在使勁兒的甩門的同時，門樑上就這麼落下了些許的揚塵在門口。

落白甩門而出，面色不是一般的冷漠，剛剛念清的話確實是刺激了自己了，不管姑姑的為人如何她始終是自己的親人，他是絕對容不下任何一個人對姑姑這樣出言不遜的，更何況還是念清，雖然他曾經在心裏將她當做唯一的姐姐，可是當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的時候，便以為那份姐弟的情誼早就淡了，可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小時候那個一心護着自己的姐姐，什麼事情都擋在她最前面的姐姐。

他依舊還記得那時候昭仁欺負自己的時候，姐姐也擋在自己的面前對着欺負自己的昭仁道着要是再這樣欺負自己的話，她就將昭仁給丟出去，掛在樹上，那時候昭仁真的是被嚇到了，當真是沒有欺負他。

他也依舊還記得小時候自己被瘋掉的親生母親給拽住，嚇得大聲喚着皇姐的時候，念清也是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想要將他給搶回去，最後還摔在了石頭上磕破了頭，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念清也一直守着他這個弟弟。

在昭仁掉下水淹死的時候，母妃因為一時間的氣憤伸手準備打自己一巴掌的時候也是念清幫着自己擋下的。

那時候涼歡罰他跪着，而念清就也一直跪着，求着母親說他還小，說這不是他的錯，一直在幫自己求情，小時候這個姐姐對自己真的很好。

所以，剛剛在看到念清那樣倔強的眼神的時候他遲疑了，因為就在昭仁落水淹死，母親生氣的揚起手準備打自己的時候，念清也是那樣的眼神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幫自己挨了那一巴掌求着情。

所以，他遲疑了，放下了手。

甩門離開了。

遠遠的，鳳梧便瞧見了落白從不遠處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鳳梧深吸口氣，再瞧見落白近在咫尺的時候，已經跪了下來。

落白停下了步子，看見了眼前跪着的女子，微微的皺了皺眉。

“做什麼？”冰冷的三個字從自己的嘴裏道了出來，或許也是因為剛剛被念清的那一希話挑起了自己的怒意，所以，落白的心情並不好。

“鳳梧不該如此衝動。”鳳梧的聲音響了起來，她也能聽出來，其實落白的心情並不好，甚至說出的話裏面都是冰冷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冷且還帶着絲怒意。

“衝動？”劍眉忽而的隆成了那麼一團，落白疑惑的道了一句。

到最後才憶及了剛剛在屋子裏的時候自己因為瞧見鳳梧掐住了念清的脖子，而給了鳳梧狠狠的一掌，落白皺了皺眉。

“下次不要這樣了，下去吧！我的那一掌不輕。”落白道着，就這麼對着眼前的鳳梧說了這麼一句，這才收回了自己落在鳳梧身上的視線，轉身朝着不遠處走去。

“少主……”遲疑着，鳳梧還是喚出了聲。

“這件事情你用管，也不用知道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恍若知道鳳梧喚住自己是要說什麼似的，落白已經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鳳……鳳梧明白了。”她深吸口氣，道着，就這樣看着眼前的落白，一步步的朝着遠處走去，沒有再停留一步。

他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果斷，沒有絲毫的斟酌與遲疑，倒不如說是吩咐，吩咐眼前的鳳梧不要可以的去揣摩自己的心思，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任何一個人的提醒。

鳳梧一直瞧着落白從自己的面前走過，那白色的身影隱隱的落了分孤寂，她是從小瞧見落白長大的，自然知道白新月和落白的感情，在莊主離世的那一天，落白就這麼冷靜了一整天，一句話也不說，甚至滴水未盡。

她知道他是傷心的，在白新月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在他撕心裂肺的喚出了那句姑姑開始，她知道落白是心如刀割的。

因為，從小與他相依為命的就只有這個姑姑了，白新月自小雖然對落白極為的嚴格，可是鳳梧是始終跟在落白的身邊的，有些關心是無聲的，因為白新月的與眾不同，所以她關心別人的方法也是那樣的與眾不同的，或許是不善於表達，可是在某些細節上鳳梧也是清楚的，清楚白新月對落白關心與在意。

例如，上一次她偷偷的換掉紫衣的事情，白新月其實是知道的，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在白新月的心裏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落白的性命，只是想要落白記住，記住一件事情，那便是做什麼之前一定要深思熟慮，要在自己所能及的能力的範圍，她那時候其實只是想要給落白一個台階下而已。

落白一直到了後山的瀑布下面，這一處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其實它就在洛城的不遠的深山上，這裏其實還有一處分舵，是姑姑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成立了的，沒有多少人知道，或許江湖上就沒有人知道，姑姑心思縝密，曾經叱吒風雲整個冉國，是冉國的傳奇，當初若不是因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這麼些年來一直想着要了慕清郢的性命，而忽視了自己以往的策略，她想着，若是姑姑不執著於天天想着要復仇的話，或許慕清郢早就已經死了，如果白新月還是以前的白新月，世上怕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她的對手。

可是，有時候我們就是把有些事情看得太過的執着，而忽略了其實自己已經鑽了死角，深陷在裏面出不來了，任何人的勸諫都只是徒勞，知道最後自己吃了虧后才發現，其實往往自己執着於一件事情，卻輸的慘不忍睹。

他在一座新墳的面前坐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瞧着瀑布往下飛濺着的水漬，流水的淙淙聲，就這麼落入自己的耳中。

他深吸口氣，看着眼前的墳墓，沉沉的道了那麼一句。

“姑姑……”

她就這麼看着眼前的憤怒，沉沉的道了一句。

“這麼些年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落兒也知道其實姑姑並不是那樣如傳說中的狠辣。”他說著，苦澀一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着，我知道姑姑也是因為時局的變化，這些年來的身不由己落兒知道的。”他說著。

曾經，在父親的祭日那日他總是瞧見姑姑喝的爛醉，然後就會將自己當做父親說很多事情，包括父親小時候兩人生活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些尊嚴被別人踩踏在腳下的日子，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姑姑只有在心中築起了一道防護牆，將自己的柔弱與善良全都關在裏面，要想保住自己在意的人，就要成為強者，成為最強的將別人都踐踏在腳下，只有變得狠辣，只有變得比別人更狠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父親的萬人之上是姑姑給的，而自己的生命也是姑姑再一次給的，在他的心裏無論白新月是怎樣的狠毒，可是她永遠是自己最敬重的姑姑。

“姑姑，等落兒幫你報了仇，摘掉了慕清郢和凴襄的腦袋，就帶你回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他說。

依舊記得那時候醉醺醺的姑姑，那樣凄楚的神色，心碎的講述着曾經的遭遇，他能明白一個女人在親眼瞧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死在自己的面前時的感受，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姑姑一直都嫉恨着慕清郢的原因，好心好意的救了別人，可是到最後自己的親人卻是因為那人而死。

如果當時，她沒有救過慕清郢，那麼或許後來就沒有這麼多事情發生，姑姑依舊會在大漠牧馬放羊有着愛自己的丈夫，和聽話的孩子，她會過得很幸福，遠離這些風風雨雨的鬥爭與殺戮。

可是，老天爺總是愛開玩笑，就比如和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明明自己也可以擁有親生母親的母愛，卻因為父親的執着，對一個女人感情的堅持，讓自己一生下來就和親生母親分開，後來母親瘋了，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雖然涼歡將自己視如己出，而念清也很是疼愛自己這個弟弟，可，終究是沒有血緣關係，落白想着，當她們知道了過後或許也不會堅持了，畢竟自己是要找慕清郢報仇的，而她們是慕清郢的妻子和女兒。

想到這裏的時候，落白臉上的那抹笑意更濃了，是自嘲。

“到時候我會在那片綠洲上給你們一家三口起一座墓，就這麼跟你們永遠在一起。”他說著。

如果那時候能活着，在他殺了慕清郢以後，自己還活着，他便遠離這裏，在大漠牧馬放羊，做自由的自己。

“姑姑，落兒長大了，不會再頂撞你了。”他說著，可是心中卻是無比的沉痛的。

“可，她終究是我的皇姐，曾經那樣的護過我，我放不下的。”落白道着。

“就像，不論父皇怎樣的違逆你，你始終是為他作想一樣，希望這一點姑姑你能諒解。”他說著，看着眼前的墓碑臉色卻是那樣的認真。

“姑姑，你應該理解我的，對嗎？”他道着。

“我會聽姑姑的話好好活着，可，也會為你們報仇。”在白新月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沒有像以往一樣嚴厲的讓自己記住仇人，而是只向自己留了一句好好活着，他知道姑姑是不想讓他在走她的後路了，可是，唯有這件事情他不能做到。

慕清郢是仇人，為了父親的仇，為了姑姑這二十多年來的執着，他也不會放棄殺了他的念頭。

姑姑沒有做到的，他會做到，以慰姑姑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