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回來了
原來,那天晚上,是他。
多麼荒謬!
當時身為霍雲生未婚妻的她,居然跟未婚夫的哥哥睡了。而一切不幸的開始,也正是因為那件事。
現在這個男人心安理得的糾纏着她,沒有任何的愧疚。
蘇軟只覺得冷,從心底生出的冷。她不知道從哪生出力氣,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男人,慣性作用下她後退幾步,抵在了被霍斯言關緊的門上。
背部冰涼的觸感激的蘇軟一個哆嗦,白皙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讓混亂的思緒稍稍恢復了清明。她像是要把他刻進骨子裏,又像是固執的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字一頓,“那天晚上是你?”是他在她被下藥時,奪取了她的清白。
蘇軟的目光過於淡漠,又夾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讓霍斯言喉結禁不住滾了滾。他弧度極小的勾了勾唇,語調緩慢,帶着漫不經心的意味:“是我。”他回答的乾脆又果斷,顯而易見的宣示主權,霸道又冷漠。
蘇軟的指甲隨着他的話一點點的陷入肉里,尖銳的疼痛從兩者接觸的地方發出,她恍然未知。她的噩夢,蘇家的悲劇,從始至終,都是霍家兄弟一手造成。
如果沒有霍雲生,如果沒有霍斯言,她不會家破人亡,她的弟弟不會痛苦待在病床上天天接受治療,她會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她的父母沒了,她的家也沒了,現在她只剩下一個弟弟了。
蘇奕的存在讓蘇軟崩潰的情緒慢慢恢復正常,她動作遲緩的擦乾淚水,涼涼開口,“霍斯言,我答應你,我們結婚,條件是,治好我弟弟。”
“好。”男人點了點頭,轉身一步步朝着卧室走去,不一會兒,手上拿了一個精緻的禮盒,“換上,回霍家。”
蘇軟不發一言的接過,越過他進了浴室。
禮盒是兩層式,上面一層放了一件粉白色的小洋裙,下面是耳環之類的首飾。
她面無表情的褪下了身上的裙子,在清洗完身體后,她換上了異常合適的洋裙,又用毛巾將頭髮擦乾,扎了一個鬆鬆垮垮的歪馬尾。
鏡中的人似乎變得更美了,即使沒有化妝,皮膚依然細膩無比。蘇軟拿起耳環仔細戴上,手指撫過墜下的碎鑽,唇畔勾起一抹諷笑。
她,回來了。
霍家的別墅處於S市著名銷金區的半山腰,沿途的路燈上掛了一閃一閃的星星燈,別墅更是燈火輝煌,處處佈置的精緻無比,遠遠看去猶如燈火的海洋。
今晚是霍雲生跟楚晴天的結婚的第一個晚上。
蘇軟想着,主動挽上身旁男人的手臂,七厘米的高跟鞋噠噠的敲在地面。她略顯親昵的舉止令霍斯言淡淡掠了她一眼,腳下的步伐跟上了她的節奏。
燈光為他們染上暖色的柔軟,猶如金童玉女。
在踏入餐廳的那一刻,蘇軟明顯感覺到熱鬧的空氣霎那間靜了下來。她笑容不變,迎着一眾驚異的目光朝坐在正中的老人彎了彎腰,甜甜叫道:“奶奶。”
蘇軟的聲音落下,猶如摁住了開關,凝滯的氛圍活躍起來,但這一變故讓打扮精緻的一男一女臉黑的像是鍋底。
霍雲生周身冷的似是寒冬臘月,厭惡至極。
見狀,他身旁的楚晴天怯怯抬起頭,淚水滴答滴答落在餐布上,率先開口,“蘇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今天來搗亂,是,是還想得到雲生嗎?”
蘇軟揚了揚眉,親昵的往男人的肩膀上一靠,歪頭不解道:“晴天,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呢,只是你們結婚,作為嫂嫂的怎麼能不來?那不是失了禮數,斯言,你說是不是?”她黑白分明的眼裏盪了水潤的亮。
霍斯言從喉嚨里溢出一個音,隨即涼薄的瞥向楚晴天,“有意見?”
“沒有。”楚晴天強忍着淚水,欲說還休。
這幅模樣看的蘇軟一陣噁心,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她白蓮花的功力修鍊的越來越精純了。蘇軟從開始的還能忍受,到現在的一見就想吐。
正當蘇軟想回懟的時候,位於正首的霍老太太敲了敲拐杖,警示的掃過桌上的人。
“該吃飯就吃飯,別說些有的沒的。”她說著,向蘇軟招了招手,“好孩子,到奶奶這兒來。”
蘇軟聽話的走了過去,對於這個慈祥的老人隱隱透着感激。這個老人在三年前護着她,現在依舊護着她。可以說,她是霍家唯一一個相信她的人。
蘇軟乖乖坐在霍老太太身邊,溫和的幫她夾着喜歡的菜,時不時逗得盛老太太眉開眼笑。
這一頓本該開開心心的晚飯,除了霍斯言三人,其他人都食之無味。蘇軟彷彿沒有看到如此尷尬的景象,自然而然的回了替她安排的客房,自在的就像是這裏的主人。
不知是不是晚上吃的太開心,臨近半夜,蘇軟突然渴了起來,空蕩蕩的客房並沒有放置茶水。
她找了找,穿着睡衣打開了房門。
燈光稍暗,蘇軟正準備往外走,餘光就瞥見了一道人形的影子猛地湊了上來,下一秒,她纖細的脖頸被大掌扼住。
霍雲生的聲音在夜的遮掩下多了股陰冷,“蘇軟,你費盡心思回來,是不是又想耍三年前的把戲,傷害晴天。”熟悉的一幕和三年前如出一轍,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被狠狠掐住,任由空氣一點一點的逝去,無力又無助。
現在,霍雲生又在用這一招。
可是,她早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蘇軟了。
精神病院內的人們發病起來並不友好,言語和身體上的暴力她都承受過。在那日復一日的噩夢中,她除了受折磨外,還無數次想過該怎麼反客為主。
涼涼一笑,蘇軟拖長了音,如同柔軟的羽毛,“是啊,我就是……來報復你們的。”
趁着霍雲生恍神的功夫,她毫無猶豫的抬腳踢向了男人最為脆弱的部位。
伴隨着肉體接觸的悶響和霍雲生扭曲的臉,蘇軟如同一尾魚,靈活的溜了出去。她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目光又冷又利:“霍雲生,你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