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師姐妹？想得美！
“陳姑娘，我們不能再替你瞞着了。”
“是啊，小姑娘家家的，有心學醫是好事，太有勝負心就不好了。”
三個評委說得含糊其辭，可是細聽之下，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陳妍霏早已將他們收買。
舒素冷笑：“陳妍霏，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陳妍霏身上，包括方才已經決定和她成為小姐妹的林五姑娘。
林五姑娘有些遲疑，就這一日的相處來說，她是真的喜歡陳妍霏的性子，覺得能夠和她成為很好的朋友。
可是她們的相處也僅僅是這一日，所以對方的秉性她並不是完全知曉的，更不知道她所表現出來是不是真正的樣子。
而其中被盯着的陳妍霏，姿態仍舊落落大方，任由着她們看。
她的眼神坦蕩而又沉靜，舒素本想趁機再嘲諷兩句，不知怎麼的收了聲，只哼道：“我勸你識趣一些，不然雪兒她爺爺若是知道堂堂葯谷傳人被你這樣戲弄，定然會大怒的。”
周妍雪更是柔聲道：“我相信妍霏不是有意的，誰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沒有關係的，也不會說出去。”
陳妍霏嗤笑：“你們這麼會演戲，不上台表演太可惜了。”
舒素已經覺得自己是讓着陳妍霏，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對得起同窗之誼了，沒想到陳妍霏絲毫不給她面子，氣得手抖：“你竟然將我們比作伶人，你瘋了！”
“哦，伶人也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容易，對容貌身材要求都高得很，就你們這樣兒的……”陳妍霏拖長了時間，攤手：“可能不太夠格，但是沒關係，你們嘴巴厲害，完全可以補上短板。”
舒素本就不是多麼理性的人，被陳妍霏踩成這樣，哪能不怒，要不是周妍雪攔着，她都要控制不住地上前打人了！
“雪兒，你別攔着我，有些人不教訓教訓，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妍雪心裏發苦，她比舒素更想教訓陳妍霏！可是這樣的心思，怎麼能擺在枱面上！
“素素，妍霏只是一時想岔，遷怒我們也是難免的。”她睜着泛起霧氣的雙眸，輕聲道：“只要你能夠知迷途返，我們被你說兩句也是沒什麼的。”
這姿態可以說是擺得很低了，誠意也足，不少姑娘們都感動得紛紛替她說話，譴責起陳妍霏。
陳妍霏悠悠地鼓掌道：“真是令人感動，我覺得你們的演技都相當好，正好我打算籌備個戲班子，你們要不要參與參與，我覺得你們一上台，就很有畫面感了。”
周妍雪面色微僵，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妍霏還句句不離戲子，這不是在打她們的臉面嗎！
她還在強忍着，舒素卻忍不下去，怒聲道：“陳妍霏你夠了吧，我們怎麼得罪你了，明明作弊的人是你！我們不傳播出去，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她說得大義凜然，站在道德制高點，想要逼迫陳妍霏露出怯意。
結果，陳妍霏卻輕飄飄來了一句：“哦，那你們花了多少錢？”
“錢多錢少無所謂，只要能給你一個教訓，都是值得的！”
舒素不設防，一套一個準，更絕的是說完了，還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揚起下巴的模樣只讓陳妍霏想到裝腔作勢的大公雞。
但舒素傻，周妍雪卻不是傻子，哪會聽不出來她的隱喻，心裏有些急，忍不住拽了舒素一把，力道稍微重了些，引得舒素直皺眉。
“雪兒，你抓疼我了。”
舒素有些不滿，若不是周妍雪沒用，她用得着費這些心思么！她都做了這樣多了，還在這兒矯情個什麼勁兒！
若不是因為她是周神醫的親孫女，她犯得着這麼討好么，真是算她會投胎了！
周妍雪自然也察覺了舒素的不滿，心底也閃過了幾分惱意，要不是看她人傻好騙又是頗為受寵的嫡女，她才不要交這種朋友。
“抱歉，是我沒注意。”
“是真心沒注意，還是有心而為之呀。”陳妍霏卻輕輕一笑，語氣散漫：“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不是一塊兒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在背地裏互相暗示。”
舒素怒，好在這回周妍雪學聰明了，直接低聲道：“她是故意挑撥離間的，想要激怒咱們。”
她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冷笑地提起今兒最要緊的事：“你別胡說八道啊，什麼虧心事能虧心得過你，不過是一個切磋都要使詐，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陳妍霏眉梢微挑，雖有遺憾沒有成功套路，但她耐性向來還可以，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
“唔，我記憶力不太好，要不然請舒姑娘親自說說，我是如何事先知曉評委是誰，又是如何買通的評委？”
舒素倒是沒有傻到直接交待，而是道：“這還不簡單，你們家是暴發戶，自然是有幾個臭錢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我們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平民百姓。”陳妍霏一嘆，又望向三位站出來指責她的評委：“說起來，還是官糧更有保障吧，畢竟人家名聲擺着，得防着被反咬一口，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她說得輕快又自然，其中一位順着她的意思，已經自然地點點頭，表示了贊同，同時目光還落在舒素的身上。
在場的姑娘們最初都是被舒素和周妍雪帶着節奏的，可如今聽着陳妍霏顧左右而言他，又親眼看着他們的反應，心生疑竇。
若真是陳妍霏作弊，她又怎麼可能這樣落落大方，還再三挑釁地周妍雪？
可若不是她，那就是周妍雪故意給陳妍霏潑髒水？
這個念頭不過是一瞬，就被姑娘們紛紛否認了，她們與周妍雪相識更久，早就知曉對方是個多麼純善溫婉的姑娘。
如此一想后，倒是覺得陳妍霏好深的心機。
周妍雪亦是悄悄地掃了舒素一眼，提醒她該速戰速決了，被陳妍霏這樣再三拖延，她總覺得不太對勁，隱隱約約間好似有什麼東西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或者說，她總覺得自己要失去什麼了……
若是旁人，只會當自己想多了的錯覺，可周妍雪卻不是這樣認為的，她的直覺向來是極為準確的！
“行了，也別說什麼廢話，這場比賽也比不下去了，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你主動認個輸接受賭注，這事就翻篇了。”
頓了頓，舒素用施恩的語氣道：“你可以放心，你作弊的事情只有我們知曉，我們會守好秘密，也算是全了我們的情誼。”
陳妍霏笑了，諷意十足：“你當我是傻子嗎，既然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認？”
這種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的事情，在她還是小娃娃的時候就不會做了。
哦，也不是，她在小娃娃的時候還替她小堂妹數過不少回錢呢，可對方賣起來她來，卻是越發的不手軟。
她的眼神不經意地落在了周妍雪的身上，不由得一怔。
許是剛想起小堂妹的關係，她居然覺得周妍雪好似與小堂妹有幾分相似？
真是神奇的錯覺。
“證據擺在眼前，還磨磨唧唧什麼，你在這樣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們不顧同窗之誼，將這件事情捅出去了！”
“什麼事情？”
卻有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中氣十足又大大咧咧道：“誰敢為難我家霏兒？”
陳妍霏和周妍雪不由得瞪圓了眼睛，這個聲音聽着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她們所熟悉的！
被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周妍雪根本沒有留意到對方喚着的是陳妍霏的名字，她急急地望向發聲處，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爺爺！”
陳妍霏也在同時望去，雙眸瞬間亮起：“師傅！”
師傅真是頑皮，偷偷跑出去那麼久！但是看在師傅刻意趕來看她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他老人家了。
殊不知，她們的呼喚掀起了軒然大波。
周妍雪的爺爺，不就是葯穀神醫周老先生嗎，可聽陳妍霏的意思，她還是周老先生的徒弟？
那這兩人不就是師姐妹的關係么，還比什麼比呀，不是來耍她們玩的么！
可是比她們更震驚的，是周妍雪。
她知道爺爺離開了一段時間，卻不敢也不能去問他的行蹤，可是他怎麼能悄聲無息地就收了個徒弟，而且，這個徒弟還是與她格外不對盤的陳妍霏！
她的心思，陳妍霏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相信師傅會給她解釋的。
眼見着老人家逐漸走進，她的步子都變得輕快了，揚起明媚的笑顏迎接周太爺。
她習慣地拽起周太爺寬寬的衣擺，撒嬌一般晃了晃：“師傅，你可算來了。”
她清亮的眸子裏滿是控訴，這樣一聲招呼都不打，剛開始真是嚇死她了！
周太爺樂呵呵地笑着，安撫了小徒弟后，又板起了臉：“你們剛剛說的是怎麼回事，我的徒弟是怎麼個不識好歹了？”
四下皆靜，竟是無人回答。
周妍雪聽出了他的維護之意，再也按捺不住，柔聲開口：“爺爺，原來這是我的小師妹呀，您怎麼不早些說，這事兒可能是個誤會。”
“你也在這裏。”周太爺這才注意到周妍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也在女院上學，不過這小師妹一說，似乎不太對頭。
他皺眉：“跟霏兒約了比試的人是你？”
周妍雪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想要迴避過去，卻不想舒素的動作比她更快，擠上前來直接對周太爺打招呼。
“周爺爺您好，我是雪兒的好朋友舒素，今天就是雪兒跟妍霏的比試，您是特意過來看的嗎？”
周妍雪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心裏恨不得將舒素罵個狗血淋頭，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傻子！
她還想矇混過去，周太爺卻肅着臉，面無表情道：“我不是說了嗎，葯谷不會傳給你的，你沒有學醫的天賦，不必學習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