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好事多磨 一諾千金
從三江銀行出來，李長學心情大好，他舉目遠眺冬日的夕陽雖已隱進遙遠的天際，但它那絢爛的餘輝仍把天邊渲然的多彩斑斕。塔吊初放的串燈，在建的座座廠房，在建的座座大廈映在淺黛的天幕上，如同一幅大寫的丹青畫卷，在敘述着一個個致富的傳奇故事。李長學望着此景此情心中油然產生一種豪情，跟身邊的金勝男說道：“看吧，用不了幾年咱們的天力大廈就會在這片沃土上拔地而起。”
“對您說的這一點我堅信不疑。”金勝男和李長學並肩而立，此時她很理解李長學的心情和抱負。
“小金，你的普通話，說的還真好，根本不像本地人。”李長學稱讚道。
“適應工作需要跟上潮流唄。”金勝男說著笑了，笑罷又道“我呀，就是被您們同化了，現在也只有回到家裏跟父母講方言了。您想呀，七十年代初楚江市才有十幾萬人口，現在已經發展到三百多萬了，說楚江市是移民城市一點也不過份。”
李長學突然有一種遇到了知音的感覺，感覺金勝男的出現真是有如天助。他看看身材苗條的金勝男似乎有些羸弱，道：“你冷吧。”說著要脫下大衣給金勝男圍上。
“不用，快進車吧。”金勝男說著一頭扎進了車裏。李長學駕車駛上大道，朝金勝男道：“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請你。”
“我還真餓了，中午飯我都沒來得及吃，咱就在路邊找個小店隨便吃點。”金勝男說。
“不行，你這些日子居功至偉，我得好好犒勞你，”李長學的話是發自心底的決不是應酬。
“那吃什麼呢?”金勝男看着李長學念叨道，她知道李長學是真心實意的想請她，她心裏實際上也非常願意和李長學拉近距離。
“這是你的家鄉，你對這裏了如指掌，我入鄉隨俗吃什麼全聽你的。”李長學誠懇地說。
“我想起來了，金融大廈頂層的空中旋轉餐廳溫馨而浪漫，是一個不錯的去處，怎麼樣，敢不敢去。”金勝男知道只要她提出地方，李長學就會答應的但她還是激着說。
“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了，還有我不敢去的地方？走起。”金融大廈李長學是知道的，它是楚江市地標性建築，離輕工業局並不遠，但它頂層有旋轉餐廳，李長學還真不知道。進入餐廳李長學見裏面裝修的還真是別具一格，寬大的落地窗前玻璃地板上一組組精緻的雅座似座落在一個個空中吊籃里，在高空中緩緩移動，楚江市的夜景盡收眼底。此時已座無虛席，李長學流覽了一下來這裏就餐的多是商務人士和情侶。
“怎麼樣，這裏不錯吧。”金勝男得意地笑着，嫵媚里似乎還帶着幾分兒時的頑皮，到了這裏金勝男已經完全不把李長學當作領導了。
“還真不錯，就是沒座呀。”李長學經多見廣，便轉身向服務生問道：“還有雅座嗎？”
“有呀，就是有最低消費。”服務生雙手肅立規規矩矩地答道。
“好，沒問題。”李長學答。
服務生將李長學、金勝男引入了一雅間。這雅間看上去和其它座位也沒太大區別，實際上就是物以稀為貴，這不過是一種經營手段而已。李長學踏進雅間向寬大的落地窗外望去，近處東山大道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和遠處楚江大橋上那璀璨的燈鏈連成一體，猶如九天泄落的銀河融入茫茫的夜空。李長學看的心曠神怡連聲的稱讚。
服務生給他們二人送上熱茶又雙手恭敬地將菜譜呈給金勝男。金勝男道：“給先生哈。”
服務生轉手又遞給李長學，李長學接過菜譜朝金勝男道：“今天你來點菜，你愛吃什麼就點什麼。”
“好吧，那我就授權您來點，我享受一下男士的服務。”金勝男說罷，呡嘴兒咯咯笑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她初戀的時光，只是少了幾分初戀的羞澀，多了幾分陳釀的甘醇。
李長學是過來人，但風裏來雨里去的幾十年裏，多的是打拚，少的是溫馨，現在坐下來，他也願意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溫馨時光。他打開菜譜見這家餐廳菜品以粵菜和當地小吃為主。粵菜以海鮮見長，可這裏是內陸，海鮮奇貴。一隻鮑魚500多元這可是當時一名普通工人近二個多月的工資。李長學拿着菜譜點了兩例人蔘烏雞煲、兩隻鮑魚。就聽金勝男道：“停，停，男士點完，該女士點了。”金勝男咯咯笑着把菜譜從李長學手裏奪了過來。
女人自有女人的小心眼兒，誰在乎吃什麼，在乎的是在男人心中的份量。人蔘烏雞煲是冬季女人最好的補品之一，這一點足見李長學的粗中有細，金勝男的心中是滿意的。現在是李長學的初創時期，雖他不缺錢但也不是鋪張的時候，這一點金勝男心中也跟明鏡似的明白。金勝男拿着寀譜翻到小吃頁，點了兩份蘿蔔餃子、兩份油脆、兩份頂頂糕、又要了兩杯涼蝦。涼蝦本是夏季飲品，金勝男專門囑咐服務生要改成熱飲。服務生表示沒有熱的涼蝦。金勝男道：“么得關係哈，你告訴廚師噠，他如不會做地哈，我親自去下廚噠。”金勝男的語音里透顯霸氣的個性。
李長學見金勝男點完小吃笑道：“看來咱倆還有相同的愛好。”
“哦，何以見得。”
“這蘿蔔餃子、油脆，我也愛吃。”
“這可是我們楚江的地方小吃，您也吃過。”
“吃過嘛，我在多少年以前就吃過。”
“哦，這蘿蔔餃子是怎麼做的，您說說看。”
“它的主要原料是大米、黃豆和蘿蔔。將大米和少量的黃豆，浸泡后磨成漿。蘿蔔切成絲拌上辣椒面、花椒粉、蒜、蔥苗、精鹽等調料。油炸時，先在特製的大水餃狀鐵勺中放入底漿，再放上拌好的蘿蔔絲作餡，再蓋上漿，放入油鍋中炸至金黃色就成了。吃起來外酥內軟、辣而不烈，香脆可口。我非常愛吃。”
“哦，行呀，您真有一套，怨不得您懂得這麼多，知識面這麼寬，看來您善於觀察勤於總結，您真是優點多多啊。”
“那是，我是誰，我是李長學，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別一說您，您就喘。我問您，這頂頂糕吃過嗎？”
“這頂頂糕，我還真沒吃過。”
“我諒您也沒吃過。這小吃已消失多年了，我也是小時候吃過。我告訴您吧，這頂頂糕用大米粉、糯米粉、紅糖為原料，放入特製的小木格內，蒸10分左右就熟了，用特製的木頂頂出糕塊就行了。吃起來鬆軟帶着糯香，最受老人和小孩的歡迎了。當然也受我的喜愛啦。”
他們倆說著話，菜品、小吃就上齊了。李長學又要了一瓶紅葡萄酒，把酒斟好，李長學道：“來，為我們的首戰成功乾杯。”
金勝男呡了一口，把酒杯放到桌上道：“唉，還首戰成功呢，慚愧，貸而不能用，充其量僅是貸來一個指標一個承諾而已。”
“你不要小看這貸不能用，它必竟會在我們的賬面上增加五千萬。為我們和輕工業局合同的簽訂又鋪出了一段路。一旦新合資公司成立，憑我們新公司的資產這區區五千萬就成了小數，還愁拿不下這筆貸款嗎？”李長學笑笑詳解道。
金勝男眼睛一亮道：“佩服，佩服李總的高瞻遠矚，雄才大略。小女子目光短淺只看到眼前啊。來，小女子敬李總一杯。”
“你哪裏是小女子，應該說是女大俠才對。來，還是我敬女大俠一杯。”李長學笑着舉杯道。
“我寧願做男人臂彎下的小女子，也不願做什麼女大俠。女人哈嫁漢吃飯，才不做什麼女大俠呢，多累呀。”金勝男說著噘起了小嘴，女人的擰味兒嬌味兒和欲寵還羞的嫵媚被金勝男恰如其份地揉合在了一起，楚楚撩人。
“好，好，我敬我佩服的金勝男女士一杯。”李長學和金勝男瀟洒地幹了一杯。李長學放下酒杯道：“真是愁煞人，咱們的資金缺口還比較大。”
“還缺多少？”金勝男輕輕問。
“至少一個億。”李長學一改剛才的瀟洒，雙目望向窗外，那目光似乎要刺破茫茫夜空在現實中尋找答案。
金勝男見李長學那飽經風霜的臉上面帶着果敢和堅毅卻又深深隱含着愁雲。金勝男和李長學接觸的時日還並不算多，但她從內心感到李長學為人誠懇可以依靠，她深深感到李長學就是一座山，和他在一起就有力量，遂輕輕道：“世上的事都是人做的，有人做不來的事嗎？肯定沒有。”
“小金，你這話真是富有哲理，講的真對。看來你是胸有成竹啊。”
“李總，單靠我一己之力肯定不行，但我背靠您這顆大樹再發揮我的一技之長，我相信我們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金勝男語音鏗鏘有力說的很堅決。信心是成功的階梯，這話一點也不假。金勝男此言一出李長學也倍受鼓舞，道：“小金，你再拿下一個億，你就是咱們公司的大功臣。”
“那你怎麼獎勵我。”此時金勝男對李長學的稱呼已由您變成了你，但一點兒也不顯突尢反而是那樣的順水成舟。
“好，你說吧，是要房還是要車。”
“我呀也不要房也不要車。”
“那你要什麼。”
“往後的日子裏我精心竭慮的跑貸款，肯定累的身心疲憊。貸下來款來你陪着我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半個月。”
“那沒問題，我這些日子也累了，也想休息一下呢。”
“那咱就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我李長學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一諾千金，從不食言的”
“好，就為你這一諾千金，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堅決完成任務。”
“那好，咱就一言為定。”李長學這一倉促的承諾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整個改變他的人生軌跡，是福是禍只能讓歷史讓後人去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