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殼
他走到桌前，拿着毛筆，揮毫灑墨。“將這指令傳下去，讓靠河州縣立即排查水患設施？。”
“是！”原川雙手接下聖旨，急沖沖地走出去。
晉桓帝回到床邊，伸出食指從圓球身上劃過，低頭喃喃道。“小東西，可別讓朕失望。”
十日之後的正午，潮州因連日大雨，衝垮了堤壩。一時間水患四起，莊稼顆粒無收。
幸而晉桓帝提前下令，有了準備。百姓不至於流離失所，除了田裏的莊稼，財務糧食基本得以保全，讓百姓不至於餓肚子。
而晉桓帝又及時派了極為信任的大臣，開倉放糧，減輕賦稅。
一場天災以最小的損傷平息，一時間天下聖君之名從潮州傳來，晉桓帝的地位在百姓心中越發神聖了。
文祿殿。
“好，不虧是奪魁狀元，朕沒有看錯人。”晉桓帝看着傳來的摺子，心中暢快叫好。
潮州百姓住所已經安排妥當，生活也基本步入正軌，這件事總算落下帷幕。
原川正端着熱茶進來，見晉桓帝高興，臉上也堆滿了笑。“這也是陛下英明，能夠未卜先知，才得以避開着禍事。又慧眼識珠，派了有能力的新科狀元前去，讓百姓得以安居。現在世人可都稱陛下是仙君下凡，是天定的明君呢。”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樣阿諛奉承的話，該打。”晉桓帝高興，也就受了這諂媚的阿諛奉承。話雖然是怪罪的話，可絲毫不見人臉上的怒氣，顯然不是真的生氣。
原川裝模作樣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連連賠罪。“奴才知罪，可奴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天地可鑒啊！”
晉桓帝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的圓球上。
圓球被放在一塊小的金線綉制的軟枕上，軟枕主要是金黃色，襯得圓球都在熠熠生輝。
難道這世上真有仙人，否則怎麼解釋小東西身上發生的事。不信神佛也不信命的晉桓帝想着，不管是什麼，他撿到了小東西就該是屬於他的。
不過小動作是不是越發瑩白了，他拿過圓球，仔細端詳。一邊還問着原川，“原川，朕怎麼覺得小東西又瑩白幾分了？”
自從潮州大水，原川可是把圓球當祖宗供起來，那個軟枕就是他吩咐做的。現在看晉桓帝隨意又粗辱的動作。嚇到不行，雙手張開放在圓球下方，生怕晉桓帝一不小心摔了圓球。
“哎呦，我的陛下您小心一點，別摔了它。”原川眼睛緊緊盯着圓球，一邊還小心囑咐。
晉桓帝冷冷看了一眼膽大包天敢命令他的原川。
這狗奴才不想活了。
可原川此時正緊張看着圓球，根本沒注意到這煞氣十足的眼神。
宅心仁厚的晉桓帝把圓球放回去，原川立即伸手給圓球擺了個舒服的位置。那狗腿的樣子簡直沒眼看，晉桓帝黑着臉一腳踹在原川的肥屁股上。“滾下去，看着礙眼。”
原川毫無防備，哎呦一聲，不敢作妖，一瘸一拐退到晉桓帝身後。
是夜。
廣闊的天空之中點綴着閃閃繁星，圓月當空，眾星拱月。
因為圓球的特別，文祿殿除了宮人並沒有留下御林軍。此時暮色藹藹，守門的宮人正強撐着睡意。
卻在這時文祿殿的大門悄然無息開了一條縫子，一個白得發光的圓球跳了出來，圓球雞蛋般大小，卻極為圓潤勻稱。
它落在地上絲毫沒有驚醒守門的宮人，接着又圓滾滾地一直往前，直到停到文祿殿中的花園前。
雖說是殿內的花園，格局卻意外的大，中心還佇立着一刻兩個成年人合抱的銀杏樹。
圓球跳進花園，跳上一塊光滑的巨石上。霎時間，明月當空，月華如練圍繞着圓球。
頓時，圓球周圍白光大盛，堪比皓月。慢慢光色暗淡下來，像是受到什麼影響，明明無風，銀杏樹突然颯颯作響。
不知何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花園前。
“陛下，這……”守夜的小木子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裏驚駭不已，卻礙於晉桓帝在場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所有人推出文祿殿，沒有朕命令不得進入。”晉桓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光芒的位置，心裏陣陣激蕩，就像擁有了獨一無二不曾被人發現的寶貝突然掃去灰塵光芒萬丈。
突然想到什麼，晉桓帝看向小木子，警告道。“吩咐下去不該看的別看，小心那雙眼睛！”
“是，奴才這就去。”那雙黑眸如黑暗中的撲食的野獸，小木子渾身一抖，躬着腰退下去，絲毫不敢亂看。
生怕一個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招惹了晉桓帝而丟了眼睛。
文祿殿很快就人去樓空，只餘下園中的晉桓帝以及巨石上的圓球。
“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夜空，瑩白的圓球裂開一條縫隙。
接着細碎的聲音不斷響起，圓球被頂開了一塊。一個瑩白的蛇腦袋冒了出來，晶瑩的雙眸如黑色的瑪瑙般鑲嵌其中。
小小的一隻，頂着一塊兒蛋殼，本來該是讓人懼怕的冷血動物，此時竟然有幾分可愛。
它似乎是累了，縮回蛋殼。再出來頭頂的蛋殼已經沒有了，而它則張開小嘴，像打了嗝般身體都顫了一下。
如此人性化的動作，簡直可愛死了。可它毫無知覺，懵懵轉頭看着晉桓帝，緩慢地眨巴了兩下眼，似乎是在對面前的人說困了。
這可是他親自養育的寶貝。晉桓帝看着眼前睜着霧蒙蒙的雙眼看着他的小蛇，第一次體會到心化了是什麼感覺。
他幾步上前，小心地捧起瑩白的蛋殼。整個過程，小蛇都看着對方，任由對方動作，乖得不得了。
被捧起來，小蛇終於撐不住了，閉上了烏黑的眼，縮回蛋殼。
回到寢殿內，晉桓帝將蛋殼重新放回枕邊，竟是絲毫不怕小蛇暴起傷人。
小蛇是標準的小圓腦袋，十有八九是沒有毒的。可它腦袋中央卻印着一枚淡淡的金色葉狀花紋，越是漂亮蛇毒性越大。
晉桓帝就坐在小蛇旁邊，看了一眼盤成一個圓的小蛇，便也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