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女子能屈能伸(推薦票加更)
進村后,丁文江想讓他們母子回家呆一呆,丁琬沒幹,拉着徐鎖住回家了。
剛進院子,這雨就又如盆倒得一般,嘩嘩的。
反正已經到家,不怕了。
耿氏已經準備了艾蒿水,聽到狗在院子裏躥騰,忙從廚房出來。
見他們母子,站在房檐下,說:
“挨澆了吧,快點過來。誰都備好了。”
娘倆走到跟前,耿氏看着鎖住身上穿的,道:
“哎喲,這哪來的蓑衣?又是親家給的?”
丁琬幫徐鎖住把小蓑衣脫下,小傢伙笑眯眯的看着耿氏,說:
“奶,這是叔姥爺給我做的,好看不?”
“好看,好看。”耿氏邊說邊幫丁琬身上的脫下來。
兩間蓑衣掛好,看著兒媳,道:
“你自己回屋洗,我給鎖住洗。趕緊的,別凍着。爐子上還有薑糖水,都喝一碗。”
“知道了,娘。”丁琬說完,去廚房舀水。
屋內,丁琬穿着肚兜,小心的擦拭身子。
想着剛才在外面碰到人,手在水裏,半天都沒有動。
李袁傑。
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他爹竟然是遼東守備升上去的。
對於李大人,她還是很佩服的。
為人剛正不阿,盡忠盡職。
唯一的污點,也就是這個惡霸李袁傑了。
“轟隆隆——咔嚓——”
突然的炸雷,讓沉思的丁琬回過神,快速把自己擦乾淨,換上衣服。
收拾李袁傑以她現在的能耐,明顯不可能。
更何況,人家還有一個做官的爹。
小女子能屈能伸,慢慢來,不着急。
“琬兒,你收拾好沒?”
“收拾好了,娘。”丁琬邊說邊去開門。
耿氏手裏端着熱氣騰騰的薑糖水,遞給她,道:
“快,坐炕上慢慢喝,發發汗。”
“鎖住呢?喝了嗎?”丁琬接過來問着。
耿氏輕笑,點點頭,道:
“放心,鎖住那邊喝完已經睡了。真是做娘的,啥都惦記。”
丁琬回到炕上,靠着火牆,說:
“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我也是看着他長大。”
“那對,那對。”耿氏點頭。
貼心的把小被給她蓋上,又道:
“喝完就睡一會兒,家裏沒活兒了,不用着急起來。下雨天,想幹啥都幹不了,就屋裏躺着吧。”
心知耿氏疼她,丁琬恬靜的點點頭,低頭喝薑湯。
有些辣,但喝着很舒服。
仔細回味,還有些甜。
耿氏端水出去,等回來的時候,丁琬已經喝好了。
把碗拿走,叮囑她睡覺后,就走了。
可剛剛見過李袁傑的丁琬,如何能睡着?
想想前世臨死之前的所有事兒,她恨不得會絕世武功,然後將李袁傑挫骨揚灰。
丁珏從城牆墜落的那一幕,她致死都不會忘得……
……
過了中元節,日子過得飛快。
老農們也不再閑着,每天都下一次地,看地里的莊稼長什麼樣。
一旦能收,必須不能耽誤。
莊稼早收一天就少損失一些。
相較於老農的忙碌,丁家更是沒得閑。
丁文江今年要下秋闈,名已經報了,白天在學堂教書,晚上就回家用工苦讀。
柳氏為了丈夫,可以說費心費力的做小灶。
羊肝、豬肝、大棒骨。
南瓜,蘋果,胡蘿蔔。
偶爾還夜半起來給做頓紅燒肉。
簡直不要太豐盛。
為這兒,趙氏是又眼氣、又不甘。
人家柳氏用自己的嫁妝貼補丈夫,她不能說什麼。
不過每次看到徐鎖住來找丁珏,那就氣的不行。
用他的話來說,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
孩子是過繼了的,可到底不是丁琬的娃兒。
有好東西,不能光給外人,她家小瑋還沒吃到呢。
都說當年的偏心,趙氏在“偏心”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丁瑋,她恨不得當成眼珠子。
丁現,就跟撿來的一般,幾乎不理不睬。
偶爾衣服破了,都得柳氏張羅給縫,她都不帶看見的。
這天抱着衣服去河邊洗,正好看到丁琬也在,笑呵呵地說:
“琬兒,洗衣服呢?”
丁琬抬頭,點點頭,說:
“是二嬸啊,我快洗好了。”
“沒事兒,沒事兒,這麼多地方呢,我在這兒也成。”趙氏說著,在她不遠處的地方。
丁琬低頭洗衣,根本沒有多跟趙氏說一句。
趙氏誤以為她是因為那天丁瑋的事兒,所以趁着這會兒人少,輕聲解釋:
“琬兒啊,你小舅讓我給你帶句話,謝謝你的毛青布。”
“哦,沒啥,應該的。咚咚咚……咚咚咚……”丁琬回完,繼續敲打衣服。
趙氏造個沒趣,想了想,起身湊過來,說:
“琬兒,那鎖住咋樣?跟你親不?”
“……挺好的。”丁琬把敲好的衣服過水。
初秋的河水還不算太涼,不過再等等,就不能在這兒洗了。
“琬兒,我跟你說,這往後你得留個心眼。”
“啥心眼啊?”丁琬蹙眉。
趙氏屬於無利不起早的那種人,能這麼跟她說話,顯然是別有所圖。
“我是想跟你說,這大現跟小瑋,可都是你兄弟。”
丁琬受不了她的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
“二嬸,你到底想說啥?”
趙氏聽到這話,咽了下口水,說:
“我的意思是那都是你正經兄弟,這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你得留個心眼。”
丁琬有些無語。
一個勁兒強調“留心眼兒”,到底留啥心眼兒?
“二嬸,你這話我不明白。大現跟小瑋他們是我正經兄弟,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的道理,我也知道。可你到底想說啥?”丁琬再次發問。
如果沒猜錯,這趙氏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只不過,還是讓她自己主動承認的好。
畢竟有些事兒,咋猜都不如她自己說來的快。
“丁家二嬸,鎖住她娘,我先走了啊。”張青山的嫂子高氏,端盆起身說。
趙氏擺擺手算是打招呼。
高氏一走,接二連三走了好幾個,這下趙氏說話能放開了。
看着丁琬,語重心長的道:
“我是想說這鎖住到底不是你生的。你別這麼為他,自己留個心眼。”
果然,還是說出口了。
丁琬放下手裏的木棍子,看着趙氏,嗤笑着道:
“那依二嬸兒的意思,我該怎麼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