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佔領寨門

通過聯絡，與麻豆社已經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第二天早晨劉詮派出一個小隊再加上民團和番人壯丁等，組織了一百多人的隊伍向麻豆社出擊。

因為道路環境還不熟悉，這次出擊就帶有偵查和試探的性質。

不管隊伍大小，出征作戰就要有輜重，並不光是扛着槍的兵，沒那麼輕鬆。因為人都要吃飯，宿營要帳篷被褥，使用火器就需要彈藥，還有兩門小炮一門神機炮，這一切都要帶着，所以帶輜重是必須的。我們常看見士兵背着背包、水壺乾糧袋子，甚至背着大鐵鍋，那是自帶輜重，為了減輕士兵負重，還是需要輜重兵。

有這樣一個故事，說的就是沒有輜重兵，於是部隊最多堅持七天，七天後將彈盡糧絕。這個情況被對方掌握了，於是就拖延七天後再決戰，沒有輜重的一方落花流水。

離開林坪礦場以後就沒有馬車路了，此地已經是山區，山間小路難行，獨輪車的優越性就顯示出來了，這種道路別的車都不能走。劉家生產的獨輪車結構堅固、輕便，車輪軸承都是這個時代里最好的，十幾輛車就把這支隊伍的輜重都帶上了。當然上坡路需要用馬拉，個別路段還要扛過去。

這支出擊隊伍的指揮官是護衛隊的一中隊隊長楊明，他下面還有小隊長陳小二、民團隊長王四河等，前面做嚮導的是蕭阿基。

有了昨天的教訓，楊明也知道遇到複雜地形時要仔細搜索，避免被偷襲。他也學着三爺的樣子，讓民團出人做斥候。民團隊長王四河嘴上應着心裏可是不痛快，他心想這是拿民團做炮灰呢？不過他有怨氣也不敢說，反過來，他派出去的都是臨時征來的番人。他也有理由：番人善於走山路嘛。

出擊小隊一路小心，只要遇到複雜地形就停下來，經過搜索偵查，確定安全后才通過。這一回真的是小心過分了，他們一路平安，什麼都沒發生。也許是麻豆社的番人被打怕了？不敢再偷襲。

這樣行軍速度當然慢，蕭阿基走兩個時辰的路他們多用了一個時辰，到未中（下午兩點）時分才看到麻豆社。

遠遠地看見麻豆社的寨門隊伍就停了下來。看看還有三四里遠，寨門已經看得真切，並且寨門是關閉的，還看到有好多人影，看來他們也得到了消息，開始戒備防守。

楊明站在高處手舉着望遠鏡觀看。

現在望遠鏡出產的比較多了，沒有對外賣，僅限於自家使用，艦船上和護衛隊都分配的多了，中隊長這一級軍官也配備瞭望遠鏡。

望遠鏡里當然看得更清楚，在寨門的位置剛好有個小山坡，導致那個地方的山谷比較窄，有五六十米的樣子，這個位置的河溝很深，河岸陡峭不利於行走，去掉河道就只有二三十米寬了，寨門就在這個狹窄的通道上。所謂的寨門就是用粗苯的樹榦樹枝捆紮的，像是擋在路上的拒馬。那圍牆更是簡陋，就是大小石頭堆積的牆能有一人多高。

這種防禦設施在槍炮面前等於烏有，想必他們也沒經歷過像樣的戰鬥。想像也是，同樣水平的番人部落之間發生械鬥，使用的兵器都是原始的弓箭長矛，甚至拋擲石頭。這樣的作戰水平之下，山寨大門修成這樣也能抵擋一陣子。

看了一會楊明大聲說：“通信兵！”

通信兵當然是緊跟着指揮官的，聽到招呼連忙跑過來。

“小的在！請楊中隊長吩咐。”

軍隊中稱呼官職必須是全稱，比如中隊長、小隊長，不能籠統地稱呼“隊長”，這是怕誤事。相反，官場上的稱呼都是模糊的，並且往往有意的捧着說。“副某長”正常情況都是把那個“副”字省略，否則就是故意小看，有貶損出醜的意味。

“通信纜架好了嗎？現在可以發消息了嗎？”

“馬上就好，請楊中隊長吩咐。”

“哦。給楊營長發報：說我們已經到達麻豆社，距離寨門四里，我小隊準備攻擊。請示下。”

“是！”

通信兵用筆記錄命令。

他使用的不是毛筆，是炭筆，就是木炭棒。用毛筆太麻煩，所以通信兵都使用炭筆。

通信兵把記錄的命令遞給楊明，楊明看過後簽字。這也是軍隊裏通信的規矩，部隊裏每一次的通信都要記錄在案。

眼前的寨門是這個村寨的主要大門，因為這裏是出山的方向，其他方向都是對着更高的山。

有通信纜，通信的速度就是快。不多時，上級的命令就來了。命令里說：馬上攻佔寨門，佔領寨門后就地堅守，不要深入山寨中。修築防禦陣地，做長時間駐守的打算。支援你們的隊伍馬上就出發。

這個命令中體現出來劉瓔給出的精神：減少傷亡。

如果深入山寨內部就有可能造成短兵相接的作戰，並且是類似於巷戰的那種。面對面的冷兵器拼殺，比的就是人多。山寨里除去老弱，能打仗的至少幾百人。不說吃虧與否，傷亡必然很大。

得到了進攻的命令，楊明讓小隊長陳小二帶一個什的兵出擊，帶上一門虎蹲炮，還讓民團出二十人。這就三十多人了。

楊明告訴民團隊長王四河：“王隊長，告訴你的壯丁，讓他們跟在護衛隊的後頭，吶喊助威，我要的就是個聲勢。”

他這麼說，一是打消民團的顧慮，不要以為讓他們做炮灰。二是真的怕有愣頭青，使勁往上沖，造成無謂的犧牲。傷亡大了也是他的責任。

這回王四河高興了，這不是白得一份功勞嗎？這等好事不能放過。他也看到了，守寨門的番人就是烏合之眾，他們手中的武器太落後。

三十多人的隊伍出發了，民團的壯丁也很主動，有人上前幫着抬那門小炮，也有抬彈藥箱子的。王四河指手畫腳的帶頭呼喊：“殺！殺！。。。。。。萬勝！。。。。。。”壯丁們也跟着喊，一時間山谷里喊殺聲震天，幾十個人的聲音也很大，特別是在山谷里，有迴音。

但是進攻的兵丁們不是向前跑，而是走，四里就是兩千米，帶着武器，負重跑兩千米人就累的不行了，還怎麼打仗？

製造這種聲勢是有作用的，守寨門的番人明顯慌亂起來，他們都是沒有訓練的，有打過仗的也沒見過這種陣勢。番人們有站到寨牆上的，那牆就是亂石頭堆，也有跑出寨門的，揮舞着兵器也在呼喊，一看就是沒有章法。但是他們人多，看着能有兩百人的樣子，聚攏在寨門處，好大的一片。

到了距離一里的時候，陳小二選一處高地指揮着架設小炮。虎蹲炮很輕便，架設簡單，它沒有炮架子，只有簡單的兩條腿，也沒有瞄準的準星，就是憑感覺擺放。虎蹲炮的射程太近，只有一里多，只能到了寨門近前才能使用。小炮架起來陳小二就命令開炮，轟的一聲炮響更是震動山谷，在這一處大山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

這一發炮彈是開花彈，為的是製造聲勢，動靜越大越好。

這一炮打遠了，炮彈越過寨門打到寨子裏邊去了，轟隆一聲爆炸了。炮彈爆炸的地方沒人，也沒建築物，就是一片空地，炮彈一炸，樹木石頭亂飛。

這種開花彈不是落地就爆炸，它是內部有延時的葯捻，葯捻燒到火藥就爆炸，就像手榴彈那樣。

炮彈爆炸的地點距離寨門不遠，番人們都看到了，頓時嚇得目瞪口呆，神仙打雷也沒這麼厲害呀！

別看這一炮沒打中，並且小口徑火炮威力有限，連手榴彈的威力都不夠，可是番人們沒見過，並且他們智力低下，凡是不能理解的事物都跟神仙拉上關係。因此他們非常害怕，有的跪下扣頭，更有掉頭向寨子裏跑的。

在架設小炮和開炮的同時，攻擊的士兵們還在繼續前進，寨門越來越近了。

虎蹲炮的射速也不慢，短暫停頓后炮聲再響起。這一次還是沒有命中寨門，打在了寨門的後邊十幾米的地方，爆炸的聲浪直接震撼着守寨門的番人。這一下番人炸鍋了，更多的人拔腿就跑。

虎蹲炮沒準頭，一共打了三炮，都沒有打着寨門，可是不能再開炮了，因為護衛隊的士兵已經接近了寨門，再開炮就可能造成誤傷。

士兵們手中的火銃和三眼銃開始射擊，他們一邊前進一邊射擊，槍聲不斷。番人沒見過火銃，聲音也是震耳欲聾，艇嚇人的。不光是嚇人，火銃的彈丸是能打死人的，番人又不懂得隱蔽，頓時就倒下好幾個，躺在地上哀嚎，受傷部位的鮮血也流出來了，看着就嚇人。不過火銃彈丸力度小，一般不致命。

面對這種進攻，最頑強的番人也頂不住了，何況已經有逃跑的也會影響抵抗的精神。有的番人勉強射出幾支箭也毫無作用，射程不夠。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逃跑也有傳染性，守寨門的番人像是炸了窩的蜜蜂，成鳥獸散，倒在地上的傷員也留下兩個。護衛隊成功佔領寨門，無一傷亡，還抓了兩個受傷的番人。

出擊之前就有命令，說奪取寨門后堅守，不準進寨。因此士兵們都搶着佔據有利的位置，隨時準備抵抗敵人的反撲。

可是民團缺乏訓練，特別是他們中夾雜着的番人，現在很容易的就打了勝仗，於是興奮起來，繼續喊叫着往前沖。

王四河趕緊命令身邊的壯丁：“不準進寨子！把他們都喊回來！”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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