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紮營

第287章:紮營

劉詮帶着討伐大隊在被破壞的林坪礦場紮營,當天晚上去麻豆社勸降的聯絡人蕭阿基回來了,劉詮立即召見。

是楊六軍帶蕭阿基來見劉詮的。劉詮的住室門前有衛士,像是個中軍帳的樣子,可是這房子太不像樣了。

雖說是夜間,可營地里有燈火火把,眼前的景物還能看得見。這是礦場裏的一排工匠住所中的一間,這一排房子有十幾間,有一邊好幾間房子明顯是燒掉了,只剩下殘垣斷壁。另一邊沒有遭火災,但是門窗全部搗毀,還有一段牆已經倒了一半。可能正是因為牆倒塌了才中斷了火源保住了半邊。

劉詮住的這一間算是最好的了,房間的基本結構還在,屋頂還有,破損處和門窗用帳篷遮掩一下,能擋風雨,怎麼也比帳篷強。

通報后,衛士掀開門帘,讓他們進去。室內有燈,照得亮堂。藉著燈光他們看到室內還算乾淨利索,顯然是剛剛整理打掃過的。

房子裏沒有什麼雜物,牆上一邊一個掛着一個風燈。劉詮的常隨張一八正在擺弄風燈,看來是剛剛掛上。

房間裏連床鋪都沒有,都被砸爛了,現在只有箱子,大箱子小箱子好幾個。其中三個大一點的箱子拼在一起就是個床,睡覺小一點也將就了。那邊還有兩個小一些的箱子上面放一些物品,那是當桌子用了,也可以當凳子。小凳子倒是有兩個,是很矮的板凳。

這就是室內的全部了。

這的確是太簡陋了,行軍打仗當然不能擺闊氣,打仗不是享福,可是必要的工作環境還應該有,否則也不利於指揮作戰嘛。這方面劉瓔沒有體會,否則他會想辦法做一些可以摺疊的簡易傢具,便於行軍打仗攜帶。

有點扯遠了。

蕭阿基是熟番,服飾基本漢化了,不像生番的樣子。

從一個人的外觀上說,生番最突出的特點一個是頭髮一個是褲子。漢人男子頭頂有髮髻,生番有披頭散髮的,多數在腦後扎個辮子,是頭髮散開的辮子。第二個特點是穿短褲,也有圍個一塊獸皮什麼的,總之是光着兩條腿。

劉詮看蕭阿基很辛苦的樣子,就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並且讓他坐下說話,這讓蕭阿基手足無措。

在蕭阿基的心裏,他與三爺的地位相差太遠了,他在部落頭人面前就是奴隸,連性命都在頭人的手中。可是他知道,他們的頭人在三爺的面前一樣是奴隸,這地位差了多遠呢?因此,別看倒一碗水,讓個座位很平常,可是在他那裏不異於一步登天,上千年的奴隸遺傳讓他絕對不敢想像。因此他戰戰兢兢地立刻跪了下去,連連扣頭,把地面撞的砰砰響。

沒辦法,劉詮示意楊六軍把他拉起來。

劉詮讓他們坐下,其實就只有那兩個小板凳。劉詮自己只能坐在“床”上。

蕭阿基被楊六軍拉起來站着,他當然不敢坐下,旁邊的楊六軍也只好站着。劉詮讓座,還在正事要緊。於是他問道:“說說吧,麻豆社的頭人是怎麼說的?”

沉默,蕭阿基低着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來楊六軍多少能猜到一點,他拍了拍蕭阿基的後背說道:“三爺問你話呢?快回稟,麻豆社的頭人是怎麼答覆的?”

楊六軍這一拍才知道,蕭阿基在發抖,他太緊張了。於是楊六軍端起剛才那碗水,說:“別緊張,三爺很和善的,你先喝口水,慢慢說。”

蕭阿基這才去接過來那個碗,手還是在發抖。他喝了一口,稍微鎮靜一點,把碗放在箱子上,這才開口說話。

“是!三爺。我說。。。。。。麻豆的頭人很蠻橫的,差點沒把我殺了!多虧和我一同去的兄弟認識頭人,替我說了不少好話,還說什麼我們是送信兒的,不關我們的事,他才放我們回來。”

和他一起去的是一個番人的小頭目,是從隨軍出征的番人中選來的。

番人不懂得“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理,他們認為殺個人沒什麼了不得的。

由此看來這頭人沒有求和的意思了,劉詮又問:“他還說了什麼?”

蕭阿基:“回稟三爺,他還說開礦挖山驚動了山神,是山神的旨意,要趕走挖山的人。”

劉詮又問:“他知道我們的大軍來了嗎?”

“不知道。

“哦。。。。。。我是說我不知道。。。。。。我。。。。。。他們沒說。”

這話可夠繞口的,也說明熟番和漢人混在一起,學會了漢話,但是太拐彎的話還說不上來。

其實在出征之前,已經有意的做了大張旗鼓的宣傳,還強令各個番人社出壯丁。這麼大的動靜麻豆社的頭人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是今天大軍進了山的事情估計他還沒得到消息,路上遇到的,打伏擊的番人恐怕是派出去監視劉家行動的,今天算是偶然碰上了,進山的大道只有這一條嘛。所以現在頭人也會得到消息了。

麻豆社的態度已經明確,他們就是要頑抗,和平解決已經沒有可能。

劉詮又問:“麻豆社到這裏有多遠?”

“回三爺,多少里說不清,我們大約走了兩個時辰。”

山裏的路不好走,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大約走四十里吧?

所以劉詮說:“好了,你下去吧。楊六軍,你告訴王四河,給他記一次大功。”

王四河是淡水民團隊長。記了功就有獎賞,對這個蕭阿基是知道的,所以他臉上流露出高興的神態,再次跪下扣頭,然後才退出去。

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依然頑強反抗,對此,劉詮等人未必能明白這些番人的心裏所想。

番人把山林看做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生存之地,他們世世代代在這裏生息繁衍。由於亞熱帶氣候溫暖,海島上雨水多,山林植物茂盛,野果子和野生動物都很多,他們就是以此為生。有足夠的食物,伸手既得,用不着辛苦耕種,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讓他們很懶散,不受拘束也不用勞動,除了戲耍交配之外再沒有別的追求,甚至對財產金錢也全無貪念。因此他們中大多數人沒有私人財產的概念,甚至家庭的觀念都很淡漠。

所以一旦有外來人侵入他們的領地,那就動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因此,他們必然會拚命。

這些深層次的原因劉詮他們不能懂得,來自大陸文明的人那裏會懂得這些呢?

蕭阿基走後楊六軍說道:“三爺,我估摸着今天在路上被打跑了的番人就是麻豆社的。按時間算,蕭阿基他們離開麻豆社的時候,那些跑了的番人還沒回到他們的寨子裏,更沒有見到他們的頭人,否則頭人也不會這麼不知深淺。”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頭人沒和我們交過手,不知道厲害?他如果見到逃回去的番人,才能知道我們的利害嗎?”

“是,三爺說的對,他們甚至從來就沒見過火銃,更別說大炮了,現在只有跑回去幾個番人知道。所以現在那頭人說不定已經後悔了呢?”

今天路上暫短的戰鬥規模很小,可是使用了三眼銃,雖說只打了幾槍,但是它的威力已經顯示出來了,也足以震懾他們。

劉詮對楊六軍說:“都半夜了,你也早點安歇了吧。明天組織一隊人,先探探路。帶上小炮,打上幾炮示威!”

“是!三爺,我來的時候外面有小雨,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怎麼樣?”

“是嗎?我看看。”

春天多雨水,特別是亞熱帶的氣候。陰雨天氣不利於行動,特別是山區里道路泥濘,走路都困難。

他們來到室外看到雨不大,就是毛毛細雨,南方的梅雨季節經常是這樣的天氣。現在是早春季節,梅雨還沒到來,一般不會沒玩沒了的下。

古代沒天氣預報,只能看天,能掌握一些天氣知識的也都神化了,所謂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劉詮躺在簡陋的床上,張一八則打開簡單的行李,鋪一些草,席地而卧。

還好,天公作美,第二天一早天氣放晴,可以出擊了。

討伐大隊第一次到這裏,道路不熟,對麻豆社山寨也不熟,對環境都不熟悉,第一次出擊就帶有偵查和試探的性質。於是派出一個小隊再配一門神機炮,還帶上一小隊民團,民團中包括十幾個番人壯丁,共計一百多人向麻豆社出擊。

現在護衛隊人員充實,一個小隊有六十多人,小隊裏配備有兩門虎蹲炮。這一百多人的隊伍戰鬥力還是很強的。

這支出擊隊伍的指揮官是護衛隊的一中隊隊長楊明,小隊長叫陳小二,民團隊長王四河也跟着。吃過早飯隊伍就出發了,前面做嚮導的就是蕭阿基等三個,他們已經走過這條路了。

出擊的隊伍也有通信兵,也要帶着通信纜,一路上布線,以保持通信暢通。四十里遠燈光通信也勉強,總沒有通信纜更可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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